主人的怜悯。
听到他许的愿,男主人确实有些犹豫,刚才一棍子差点打死他,那是一时的气血翻涌,冲动劲儿过去,明显有点迟疑,不知道是不敢真的打死他,还是对那些许愿动了心思?
“当家的,别听他胡嘞嘞了,胡子的话能信?你已经得罪他了,日后不把咱们弄死就算烧高香了,还给你盖房子,鬼才信。”关键时刻,炕上的妇人发了话,想不到她居然比自家爷们拎得清。
“别,别,这都是误会啊!我们可不是胡子,我们是省防军,张海鹏的兵,是正规军。”罗二狗慌忙解释。
“呸!”经自己婆娘一提醒,男主人也醒悟过来,恶狠狠的向罗二狗脸上吐了一口吐沫,骂道:“什么他妈正规军?你们比胡子还恶毒,欺男霸女,坏事做尽,看看这大洼镇让你们糟蹋啥样了?你死不足惜?”
罗二狗眼睛一闭,心说完犊子了,这现世报来得还真快?索性也不低三下四求饶了,脖子一梗擎等着受死。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男主并没有当头再给他一棒子,而是翻出一根麻绳,熟练的将他手脚捆扎好,然后打上猪蹄扣。然后把门栓递给自家婆娘。
“我出去看看啥情况,你看住他,要是不老实,就照脑袋上砸死他。”
男主弯腰把罗二狗掉在地上的驳壳枪捡起来,看了看后顺手扔进院子里的鸡窝里。
大街上,自卫团的战士清剿匪兵忙得不亦乐乎,虽然也遭遇了几伙儿有力量的反抗,可是根本就没悬念,一阵机枪突突过去,立马全都灭火,胆大的撒丫子就跑,胆小的直接跪地投降。战斗基本上已经接近尾声,群龙无首,自然是掀不起多大风浪。
王海林站在镇公所大门前,看着战士们不时的押回俘虏,直到全部肃清镇子里的残敌后,才命令通讯员去通知团长和参谋长他们大部队过来。
镇子外的王小宝眼巴巴的盯着各个城门豁口,里面的枪声引得摩托车队战士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开车冲进镇子里,也去打几枪过过瘾。
“我咋感觉咱们换了摩托车以后,还不如骑马那时候好玩了呢?这打仗冲锋的事儿动不动就没咱们的机会,人家打的欢,咱们干闲着,这热闹看得忒无聊了。”一个战士嘀咕道。
“老实儿待着,把眼睛给我瞪圆了,要是放跑一个敌人,小心军法从事。”王小宝吓唬他。
“你懂个屁啊?好钢当然得用在刀刃上,别看现在没咱们的活,只怕来活的时候你们会哭爹喊娘?到时候要是耍赖装熊,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战士们嘿嘿笑着,也不敢反驳。忽然一个摩托手兴奋的大叫起来:“有敌人出来了,快……快抓……”
“啪!”他话没说完,脑袋上就被抽了一下子,王小宝横眉楞眼的骂道:“二蛋子,我看你小子明天就去步兵连队混吧!不适合继续干骑兵了,你这是他奶奶的什么眼神?那不是蓝军装,咱们自己兄弟吗?抓,抓你个大头鬼?”
“哎呦!还真是,咋还看花眼了呢?”二蛋子摸着脑袋,尴尬的打着哈哈。
“这是收拾利索了,这老王还真有两下子,居然一个漏儿都不给咱们捡啊!”王小宝一脸无可奈何,自己这摩托队成打酱油的啦。
很快,自卫团后续人马全部过来汇合,温柔随即下令,,对十里范围内进行战场屏蔽,并且黑皮的侦查排继续前出,一刻不停的侦查百里之外那支吉林军主力动向。
等周泰安和温柔一众长官进入大洼镇,在镇公所门口看到王海林,还没来得及交流作战伤损情况,就见呼啦啦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不少当地百姓,战士们立刻紧张起来,下意识的把枪握紧。
“是老百姓,问问他们想做什么?”周泰安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过度敏感。
“我们都是大洼镇的乡民,张海鹏的匪兵把我们祸害苦了,要是你们在晚来一时三刻,恐怕镇子都被他们糟蹋完了,大伙儿都想过来瞧瞧,到底救命恩人是哪路义军,还望长官行个方便。”一个胡须花白,穿着大褂的老先生冲周泰安他们抱拳喊道。
“请过来。”抬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普通民众,周泰安迎过去。
“实不相瞒,我们是黑龙江那边过来的地方部队,并不属于奉系所辖,张海鹏意图对我部不利,所以先下手为强,今天正好和他们先头部队遭遇,对他们的暴行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愤然出手,大军在这里歇息,有叨扰之处,还望乡亲们海涵。”周泰安朗声说道。
“原来是黑龙江的兵啊……”地下大洼镇的乡民们立刻嗡嗡起来,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看看人家黑龙江的兵,再看看咱们张镇守使的犊子,不比不知道,一次吓一跳啊!”
“咱们那就是有执照的胡子,什么他妈兵?人家这才是兵,看看那精气神,一个个的怎么看都是好人。”
“您老人家贵姓啊?”周泰安抱拳对那个为首的老者询问道。
“老朽姓刘,是大洼镇的保长,敢问长官尊姓大名?”刘保长赶紧抱拳。
“我叫周泰安,担任海伦国民自卫团的团长,这是我的参谋长温大哥。”周泰安自我介绍道,他并不打算隐瞒什么,人的名树的影,自己此番跨界动兵,事后那是瞒不住的,况且向这些乡民据实以告,不但显得自己光明磊落,同时也是一种无声的宣传,想要抗击侵略者,不是一人一地的事儿,几年以后蒋校长就喊出了那句永世不灭的,让人热血沸腾的豪言——如果战端一开,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战之责!
匹夫再勇猛,只手难以建都城,无数次的历史更迭告诉后人,只有人民的力量才是无穷无尽的,团结民众,收获民心,才可以无往不利,无坚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