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目送孟行带杜依依离开, 银灰色的车子很快消失在视线里。车行道间或驶来的都是私家车,半天不见一辆的士, 他也没有要处理的事情,慢慢在行人道上前行, 阳光照得他的身影拖拽在脚下,随着时间过去,渐渐拉长,异常伶仃。
平常陈墨都是自地下停车场直接进入公寓的电梯,今天回来没有开车,他从门厅走进去,一眼看到季天雷。其实这不是第一次, 那夜过后, 陈墨在公寓附近见过他好几次,只是远远的跟着,陈墨便装作视而不见。
然而今天似乎不同,他迎面直上, 站在陈墨面前拦住去路, 高大的身体将走廊挡了一半。陈墨挑挑了眉:“师兄,你找我?”
季天雷点点头。
“上去坐坐吧。”陈墨伸手准备去按电梯,被季天雷拦下。
“不方便,还是跟我到拳馆吧。”他的头发凌乱,眼睛有明显的血丝,看上去精神并不多好。陈墨靠近闻到一丝酒气。
陈墨站立不动,进出电梯的人都看着这两个堵路的男人, 却没有人出言说“让开”,空气似乎都凝重起来。
“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怕了?”季天雷带点挑衅的说。
陈墨微微一笑:“懂得害怕的人才懂得珍惜生命,不怕死是莽夫的行为。”
季天雷知道论口才不及陈墨,他直截了当的说:“最近憋屈的很,去拳馆和我松松骨头吧。”
习武的人,有拜帖之说,也注重长幼之序,师兄发话,原本做师弟不应忤逆,但陈墨眼中并没有这些,他抬起头,“去拳馆可以,但你喝酒了,我不和你对战。”
二年多,他们没有对打过,但师父在的时候,师兄弟两人倒是时常较量,点到为止,谁不比谁强,两人半斤八两,但陈墨毕竟时日短,凭借的是身体的灵活,若论真功夫,自然不及季天雷。
季天雷看着陈墨,露出鄙夷的神色:“你还是这么胆小。”
陈墨摇摇头:“师兄,你喝多了。你来找我,无非不甘心,可你连安乐的面都不敢见,到底谁胆小?”
“我只是不想让她为难!”
“那么就彻底手放开,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要走,别把自己说的这么大义,谁离开谁不成活!”
季天雷惨淡的笑出声:“你看的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里的那点破事,安乐跟了你,能幸福?”
“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情。”
季天雷也不多话,拉着陈墨就往外走。保安看他一脸煞气,走过来问:“陈先生,有需要帮忙的么?”
陈墨摆摆手,跟着他走了出去。起了风,丝丝寒意透过衣服直入身体。陈墨拦下一辆的士,两人一前一后上车,也不说话,车厢狭小的空间越发显得逼仄。
郊区的气温明显比市内低了几度,低矮的建筑灰暗的色彩,冷清。下车陈墨刚要掏钱被季天雷抢了先。“我叫你来的,自然我付钱。”
拳馆的大门新刷了漆,连招牌都翻新变得明亮干净,季天雷推开门,空旷的场地上寥寥几人打着拳,“场地我盘下来了。”他说:“这里又重新姓季。”
“好事情。”陈墨这句话说的很是真心。
“喂,你们几个先玩到这里吧,我今天有事情要用场子。”季天雷朝里面吼了声。
人陆续走光,地上散乱着拳套和护具,场地寂静,只留他们两人的呼吸声。陈墨双手一撑,跳到拳台上坐了下来,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也是他曾经挥洒过汗水的地方,而时间真是太匆匆。
“我跟了你们好几天。”季天雷将衣服撩起在另一侧坐下来。
“我知道。”
“她不喜欢我,她看我的眼神和看你的不一样。”季天雷低头,双手扳着拳台的木质包浆边沿,手背的青筋凸起。“不是我没胆量。”
陈墨将手上的绷带一圈圈解开,伤口愈合的很好,却留一道肉粉色的疤痕,他站起来:“师兄,我们打一场吧。”
没有佩戴任何护具,陈墨脱掉外套和鞋子,整齐的放到场边,两个人在拳台上,凭借身体的爆发力和格斗技巧,交锋。
数个回合后,终究是季天雷稍胜一筹,狠狠一拳带着呼啸的风,直直砸向陈墨的脸。背后是拳台的护绳,他要弯腰闪躲,可这拳的速度实在太快,躲避不及,眼看就要挨上……
季天雷硬生生将拳头收住,冲力太大,向前迈了两步才稳住。两人皆是大汗淋漓,呼呼喘气。
“你知不知道,我这拳打上你的脑袋,你不死也要脑震荡?”季天雷伸手抹了把汗珠。
陈墨弯腰双手扶住大腿,豆大的汗珠滴答的落在木质的地板上,半响他抬起头:“不怕死是莽夫的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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