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梅梨查了个底朝天。
哦,梅梨就是那个怀孕的女生。
根据洪静打探来的消息,梅梨回到家没几天就被她亲生父母卖给了同村的一个老光棍,他都三十好几了,一直精穷精穷的,这两年才阔绰起来。他和梅梨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细节不好打探,但梅梨这两年的吃穿用度都是这个名义上的丈夫掏的。
“那她的孩子肯定是她丈夫的啊!”俞苗红恍然大悟地说。
洪静也是这么想的,梅梨和她那个名义上的丈夫肯定发生了什么,要不是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那男人,他以为梅梨已经死心塌地跟他了,他能放心让梅梨回学校上学?但梅梨在学校里从未提过此事,存在感非常低,以至于大家都不了解她的家事。
洪静继续说:“但她那个名义上的丈夫在几个月前被抓了,听说是被人举报的,罪名砸得瓷实着呢,就是投机倒把。他要是没被抓就好了,让他和梅梨狗咬狗去!”
本来嘛,要是梅梨不陷害俞苗红,其实洪静还有些同情她的遭遇。
现在只剩下厌恶了。
“走,我陪你找校领导去!我的好兄弟不能被梅婷陷害了!”洪静说。
“走走走,还是你够意思!要不是你帮我查到了这么重要线索,我真要被白白冤死了。”俞苗红咬牙切齿地说,“梅梨父母还好意思来闹我呢!走,咱们找他们去!”
然而,某些人的无耻简直超出了俞苗红的想象。
他都在校领导面前揭露了真相,梅梨的亲娘眼珠子一转说:“后生,我们家梨儿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她在乡下地方嫁了人,这事是瞒着你了,但她之所以想要瞒着你,不就是因为她在和你搞对象,怕你嫌弃她吗?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你的!”
这么睁眼说瞎话,分明就是想要从俞家坑钱!
校领导拍了拍桌子:“别吵!再吵,我报警了!”之所以一开始没说要报警,是因为他们先前都更相信梅梨的话一点。但这会儿听洪静叭叭叭地这么一说,领导们觉得俞苗红确实有可能是无辜的了。洪静这孩子是他们看着长大大的,是个品性正直的。
“报警就报警!我要告诉警察,你们学校包庇强-奸犯!你们的知识分子白白玩弄了我们家闺女。我可怜的闺女啊,现在还大着肚子躺在医院里,这帮挨千刀的……”
梅梨的亲爹亲妈心里就一个想法,他们女儿肚子里的孩子,他们说是谁的就是谁的!在他们乡下地方又不是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男的女的一旦被扣上了乱搞男女关系的帽子,那就基本不可能脱身了。大广播里都说了,滴血验亲这东西做不准的!
眼看着好兄弟被这对无耻的夫妻气得浑身都在颤抖,洪静的脑海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听说梅梨肚子里的孩子好像已经有五个月了,五六个月前不正是……洪静轻笑一声,大声说:“好,你们非说梅梨肚子里的孩子是俞苗红的,那就让她来对质。俞苗红是什么时候和她处上对象的?五个月之前,俞苗红每天都跟我在一块儿呢!”
洪静冲着校领导们一鞠躬:“我枕头底下塞着一本日记,你们可以派人去把日记找来,我在日记上写得清清楚楚……叫警察来查日记也行,这日记总不是作假的。”
洪静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但她的爷爷是这个学校的校职工,负责看大门的。这个爷爷也不是她的亲爷爷,她是被捡来的弃婴。她爷爷是军烈属,送了儿子们上战场,儿子们都牺牲在战场上了。对于这样的军烈属,学校一定会给予照顾啊,不仅给安排了工作,还安排了一处小平房给他们住。所以,洪静从小就是在学校里长大的。
校领导安排人去洪静家里拿日记,不一会儿,她爷爷也不明就里地跟着来了。
日记本在所有人面前打开。也许是性格相投,俞苗红和洪静的关系一直不错,两人认识已经很久了,洪静数学成绩不行,俞苗红会利用闲暇时间帮她补补功课。洪静在一旁说:“我那儿还有俞苗红帮我改过的数学卷子,好大一摞呢。这都是证据。”
每篇日记都很短,都是今天干了什么的流水账,就算提到俞苗红,也是“今天苗红哥又帮我改卷子了”之类的,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在六七个月前,日记无缘无故地停了好多天,再开始记录时,日记的画风忽然变了一下,洪静不管俞苗红叫“苗红哥”了,改了称呼叫“小俞”。通过日记能看出,几乎每个周末,洪静都和俞苗红在一起。
洪静理直气壮地说:“他周末都和我在一起,哪里有时间去睡别人啊?!”
俞苗红露出一副“得救了”的表情,在一旁疯狂点头:“对,她说得对!”
这对好兄弟根本没意识到,他们这两句话听上去有多暧昧,反正在场听到这话的人都想歪了。洪静的爷爷猛然变了眼神,开始用打量孙女婿的眼光打量着俞苗红。
校长捧着日记又翻过了一页。
忽然看到一句:今天拉着小俞偷偷试了一下,哈哈,他竟然不行。
校长吓得连忙合上日记,低头就是一阵猛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