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颜晋耘:“……”
颜晋耘在心里对自己说,不怪儿媳妇们给他找了这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实在是因为巫慎还没找过来时,他唯恐这些“女主”会把他的儿子们给炮灰掉了,为了加深女主的信任,因此给了她们一些暗示,以至于她们都把他当成了和她们一模一样的人。
白风铃重新回医院上班了,越是过年的时候,医院里越忙。倒不是因为一过年生病的人就多了,而是一些人本来就有病,一直拖着拖着,春天农忙,夏天没钱,秋天又是农忙,好不容易一年到头终于分了粮了,这才咬牙来医院看看。他们文化程度不高,总觉得来了医院就能够马上药到病除了,最好能在新年开始之前把病治好了。
等转过年来的正月里,医院又会特别空。只要不是马上要死的急诊,当地人都不喜欢在正月里上医院瞧病。因为他们觉得正月里上医院太晦气,把一年都带霉了。
白风玲不在家,洪静就越过她来找颜晋耘说话了。她不像前头的三位妯娌,前头三人都撞上机会把话和颜晋耘说得透透的了。但洪静一直没找到机会和颜晋耘说,爹啊,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了,因为我也是一样的啊,我只要白日做点男人该干的事,晚上就能做预知梦啊。没撞上一个特殊的机会,洪静真的没法这么说啊!
所以洪静只能试探着问:“爹,你为啥不愿意去台上做演讲呢?您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是不是你在预知梦里见到了什么,这个做演讲难不成会给家里招灾?
颜晋耘心里清楚,儿子、儿媳这么忙乎都是为他好,再说这里头还有老梁他们的一番心意,他也不能胡说八道,只好说:“我吧,就是不太习惯。我不爱凑热闹。”
洪静松了一口气:“其实我也不怎么习惯呢。”随着她做的梦越来越多,她渐渐把梦里的“他”的经历串起来了。在梦里,他是上了大学的,运动开始后会被这场运动波及。因为梦里的自己受过这场运动的苦,所以她才愿意跟着颜晋耘来帮助更多的人。
当洪静站上台子给大家演讲时,她忍不住想起梦里的自己,梦里的他也是站在台子上,却是被人批-斗的。当现实和梦境重合,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觉得心慌。
但越是心慌,她就越要坚持下来。
因为梦里的经历,她对老梁他们多了一份“感同身受”,然后因为这份感同身受,她就想帮助更多的像老梁一样的人。所以,她一定要坚持下来。洪静悄声说:“爹,年前的时候,县里还会送一批人下来。我也不习惯去人前做演讲,我也不爱凑热闹,但咱们得先把自己保护好了,才有能力帮助更多的人,对吧?爹,咱们要勇敢点。”
颜晋耘:“……”
那啥,我还真不是不勇敢,我就是……算了,演讲就演讲吧!
离着过年还剩最后几天,得知老俞家年后要去其他生产队宣讲他们家的优秀事迹,村里人就特别喜欢来老俞家走动。不光走动,那些大娘大爷大婶大叔们还爱拉着俞保红和田甜几个,说:“来,你们再当着我们的面好好讲几回,把台词都练熟了。”
家里总来人,俞保红都没法关上门来做衣服了,手里多少活积着呢!他一边往大家自带的杯子或者碗里加热水,叫大家都能喝口热乎的,一边无奈地说:“我前天讲了四回,昨天六回,今天也已经讲两回了。我都快讲烦了,你们还没有听腻啊!”
虽然是个标准的爹吹,但这么频繁地重复,谁受得了啊!
他亲娘宋金来笑眯眯地说:“这才哪到哪啊!想我年轻的时候,那时他们那些唱戏的,只会唱一首六娘拜寿,年年都唱这个,这个村唱了那个村唱。我也没嫌他们单调啊,回回他们开唱了,我回回都要赶去听,一直听到他们唱了上句我能接下句。”
宋金来这个经历还不是她独有的,而是一种几乎全村人都有过的共同经历。
就那一场戏,他们来来回回听了几十遍都没腻,下回开戏时,照样赶夜路跑去抢位置。老俞家的这些儿子、儿媳妇们还是不同的人讲不同的事,他们更不会腻了!
这天,在村里祠堂里,下课的时候,小伟身边凑了一堆的人。
“小伟哥,你真要给我们表演节目?你从哪里学来的?”孩子们七嘴八舌地问。
小伟很是神秘的一笑,昂首挺胸地说:“我就演一个……我保红叔吧。”
颜晋耘:“???”
小伟咳嗽一声,模仿着俞保红的语气惟妙惟肖地说:“那时我还小啊,我爹身体也不好,家里实在没有粮了,我爹他拿着刀,要割了大腿肉给我吃啊……呜呜……”
颜晋耘:“……”
三娃子,你今天揍了孩子没有?要是没有,你文胜叔想帮你揍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