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豆豆还是不死心, “不试试怎么知道, 安翼你千万不能放弃治疗啊!”
贺安翼撇了撇嘴, 没有接话。
一人一ai沉默着上了楼,即将到达6层的时候, 贺安翼停住了脚步, 十分谨慎地探出脑袋往廊道尽头看了眼。
果然又看到了他们家隔壁的那个怪青年。
这回青年倒是没有站在那本就不剩多少的狭窄通道中看视频, 而是蹲在杂物堆的右侧,低头整理着什么。
从贺安翼这个角度看去, 只能看到他微躬着的背,宽松的休闲裤因为姿势的原因稍微下滑了些, 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的后腰。
‘趁着他现在正在忙, 赶紧走过去。’绿豆豆压低着声音建议道。
贺安翼点了点头, 刻意地放轻呼吸, 就跟做贼似地踮起脚靠着墙一点一点地往那边蹭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七步八步……
贺安翼保持着这个节奏不变,眼睛始终都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额头上甚至因为肌肉长时间的紧绷冒了些凉汗出来。
当贺安翼离狭窄通道越来越近的时候, 正在整理东西的青年突然停下了动作, 转过头朝他看了过来。
贺安翼吓了一跳, 连带着那双乌黑的眼珠子都颤巍巍地往旁边飘了飘,可下一秒, 它们又带着好奇心重新转了回来,步调统一地注视着青年。
然而对方头上的帽子压得太低,以至于鼻子往上的部分都笼在了帽檐的阴影中,只露出一张水嫩饱满的粉唇和曲线优美的下巴。
他发现这个人出门好像一定要遮住半张脸, 即便是在三伏的大热天也一样,无论是衣着还是行为,都给人一种十分另类的感觉。
贺安翼又想起了今天下午对方隔着玻璃献给他的湿吻,脸上顿时火烧一样地腾起一股热来。
他抿了抿唇,在对方的注视下将身体更往后的贴在墙上,手指不自在地抠着墙上的白灰。
对面的邻居先生也一直都保持着侧蹲的姿势望着他,那双被阴影模糊的眼睛让贺安翼无法探究出对方此时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他要一直这样看着我呢?贺安翼问绿豆豆。
‘因为你也一直看着他啊。’绿豆豆以ai的简单思维直截了当地给了他答复。
贺安翼略感无力,‘……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呃,说不清,人的思维比你认为的要复杂多了。’
绿豆豆歪了歪身子,‘所以?’
‘我觉得他看上我了,一定是想跟我表白却又因为害羞迟迟没有这么做。’贺安翼脑内的小人开心到炸裂,他甚至当着绿豆豆的面把手捂上了胸口,一副被爱神丘比特之箭射中的荡漾模样。
‘豆豆哥,这大概就是传说中失恋者的又一春吧。’
绿豆豆摇了摇头,‘没觉得。’
这句点评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贺安翼,‘???’
绿豆豆略显无力地道,‘你知道吗,安翼,我刚刚在你脑海里看到了成片成片的油菜花田。’
贺安翼依旧是一副没明白的样子。
绿豆豆崩溃地哭泣道,‘好黄啊,真的好黄啊!!!’
贺安翼愣了一下,过了会儿想明白后,就笑得整个小人都在颤抖,他很努力地咬紧了牙才没笑出声来。
绿豆豆兀自哭了会儿,突然就停了声,它抖了抖身上的汁液,好奇地往前蹦了蹦,‘诶,你邻居好像要离开了。’
贺安翼的小心脏一紧,连忙把目光从精神世界中拉了回来,就见那个行为怪异的青年站了起来,走到之前理好的纸箱前,弯下腰轻轻松松将它抱在了怀中。
在经过贺安翼身边时,青年往他手里塞了一份卷成筒形的白纸,由一根红色的丝带系着,蝴蝶结打得相当匀称漂亮。
贺安翼随手就接了过来,也不管是什么,就习惯性地道了声谢。
青年轻轻笑了声,脚步不快不慢地走向了602,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钥匙,利落地打开门走了进去。
当关门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贺安翼还傻愣愣地站在廊道里研究这个画卷。
‘我看到了色彩,’贺安翼将画卷的一头凑到自己的眼睛边上,十分吃力地往里头看着,‘他送我一副画做什么?’
绿豆豆,‘……你为什么不把画纸摊开来看。’
贺安翼一脸认真,‘豆豆哥你不是说过恐怖世界要处处小心吗,我现在就怕这画摊开的瞬间,突然跳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来,到那时就死定了!’
绿豆豆无力扶额,‘我帮你检测过了,没有怨气附着在上头。’
‘不早说!’贺安翼松了口气,迫不及待地把丝带扯了,手一甩,画卷就垂直往下地摊了开来。.
画上画得是一个双膝跪在毛毯上,全身上下不着寸缕的赤.裸男人,他的后背覆着另一个男人,同样是跪着的姿势,只是膝盖抵进了他的双腿间,胯骨紧紧贴着他的臀部,明眼人都知道他们在干嘛。
‘我……去……’贺安翼看清画上的内容后,略有些惊诧地瞪圆了眼睛,‘豆豆哥,没想到邻居小子还是个老司机啊。’
这一副未完成的画,两个男人的脸部位置都是空白的,看久了会让人觉得瘆的慌。
‘这是重点吗!这是重点吗?!!’绿豆豆的情绪十分激动,木棍棍敲击地板,梆梆的响。
贺安翼笑了笑,把画纸重新卷成筒,用红丝带系好,然后摸了摸下巴,煞有其事地道,‘重点是,这个姿势会很深,挺疼的,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之前有一朋友因为好奇试过这姿势,他告诉我滋味不好受。’
绿豆豆直接倒地装死,‘别问我是谁,别问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现在只想去死,安翼你千万一定别拦着我。’
贺安翼摊了摊手,刚想嘲笑它几句,就被绿豆豆一句嘀咕呛了回来。
‘恩,宿主的人设好像有点崩,这种情况要扣几分呢。’
贺安翼,‘……’
下一秒,他就红着眼眶把画撕了个粉碎。
无力的背脊贴着墙面慢慢蹲了下去,他抬起颤抖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闷着声音哽咽了起来。
这一天发生的一切让他的精神一直维持着高度紧绷的状态,积压许久的负面情绪在收到邻居给的画卷时,终于爆发了出来。
这样破廉耻的带有浓重暗示意味的人体画,对于一向老实本分,恪守自律的男人来说,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哭得并不明显,声音就像闷在喉咙里一样,含含糊糊的就像一个酒醉睡着的男人在打呼噜。
602的门在悄然间被再次打开,带着口罩的青年将双手插在衣兜里走了出来。
这回他把帽子摘掉了,露出一头柔软的黑发,在看到蹲在走廊里的男人时,他的眼尾弯了弯,淡色的眼睛就像两颗注满蜜液的琉璃珠子,即使在黑暗中也光华流转,清透非凡。
察觉到走廊里多了一个人,敏感的男人立刻噤了声,他依旧埋着头蹲在那里,只是两只耳朵却竖得老高。
青年的脚步很慢,甚至有些拖拉,可即使是这样,从单元门到这块区域也不过十几秒的距离,所以他很快就走到了贺安翼面前。
青年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这个像缩头乌龟一样把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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