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聚齐那么多家人马, 闹出的动静定然不小,花费的时间更不会少, 不过都上了长鲸帮的贼船, 谁也不会抱怨,毕竟风险是有,好处却也不少。再说了, 这么多人一哄而上, 赤旗帮也未必能分辨出来都有谁掺合,万一出了事,偷偷溜走也就是了。
然而出乎意料,没过两天就有人摸上了门来。
得知对方来意,梁老板可是颇为诧异:“王兄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这姓王跟梁家虽说有些生意往来,但是并不紧密,怎么连他都听到了消息?还专程找上门来, 是个什么意思?
对方哈哈一笑:“梁老板还以为这事有人保密呢?番禺早就传开了, 连各家的名录都列了出来。喏, 我这儿就有一份,你看可少了哪家?”
结果对方递来的纸条, 扫上一眼,梁老板脸色都有些变了, 厉声道:“王兄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想威胁鄙人?”
“梁老板这是哪里的话?我一个做的小本买卖,哪有资格威胁旁人?就是受人之托,前来规劝几句。”对方陪着笑, 说出的话却让人胆寒。
这受人之托,还能是什么人?梁老板心中一阵翻腾,只觉背上汗都下来了,却咬着牙硬撑:“那王兄怕是来错地方了,长鲸帮是何等家业,难不成谁还能翻了天去?”
那姓王轻叹一声:“长鲸帮的确势大,但是来的人有些不对啊。鬼书生是什么样的人,老兄你不知道吗?空口白牙让你们冲锋陷阵,死了难不成他还管埋?再说了,人家赤旗帮又不是真倒了,几十条船横过海面的场面,难道老兄没瞧见吗?这要是等人回来,按照单子一家一家扫过去,难不成还有人能抵挡?”
这话可太诛心了,的确,人家是发了兵,但是这些人马又不是都死绝了,这要是回来了,还能饶过他们?长鲸帮再怎么厉害,那也远在合浦啊,难不成等人家来给自己收尸吗?
可是这话却不能直接说出口,他定了定神,强道:“那赤旗帮兴起不过一两年时间,又能有什么根基?这要是把老巢给端了,说不定直接就成一滩散沙了,怕个什么!”
对方眼中露出同情神色,低声道:“难不成老兄你不知赤旗帮曾做过什么?之前那个东门凌家,就是想找赤旗帮的麻烦,直接被人灭门了。听说那次文城钱氏也去了,还不是俯首帖耳,不敢造次。我听那鬼书生也说过,赤旗帮连陆氏的船队都吞了,你们光想着吃肉喝汤,不想想人家杀鸡宰牛是个什么动静?”
这次梁老板是真面色发白了,他是知道赤旗帮干了不少大事,也听说了对方发家极快,想来身上也有不少肉可吃,只是有肉不假,也有尖牙利爪啊。这要是一个不好,岂不是连身家性命都搭上了?而鬼书生做盟主,往深里想想,还真有点靠不住……
见他面上动摇,那说客立刻道:“梁兄莫不是怕鬼书生?”
梁老板面上一僵,他当然是怕的,就算长鲸帮没有大举兴兵,势力也非同小可。这都应下了要发兵赤旗帮,哪还有反悔的余地?
对方见他面色,立刻笑道:“这个梁兄自然不必多虑,只管跟着大军去罗陵岛便好。只是瞧见风向不对,早早假作溃败即可。”
一听这话,梁老板眼中一亮,故作犹豫道:“看王兄说的,联军出征哪是轻易能退的?”
这话的意思哪还有听不出的,姓王的立刻笑道:“老兄这是糊涂了,人家怎么会只找你一个?到时候跟着大队一起退走,岂不正好?”
果真如此啊!梁老板心底立刻有了底,看来赤旗帮找的可不只是他一个,想想也是,还真当所有人都跟长鲸帮穿一条裤子呢,有几个墙头草不也正常?如果到时候真发生了溃败,那他跟着撤也不奇怪啊。
反正也不用签契书,立字据,还不是空口白牙,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如此一来,既不得罪长鲸帮,也不得罪赤旗帮,还能保存自身,才是长久之计啊。
一想明白,梁老板面上立刻堆起了笑容:“多亏王兄前来相告,这份情我定然放在心上……”
短短几日,不知有不少人见到了劝降的说客,也不管是真信还是敷衍,这仓促建立起来的联盟,还是掀起了一阵波澜。哪怕动静再怎么细微,也逃不过有心人的眼。
“军师,这两天似乎有人在背地里挑事啊,要不要抓几个杀鸡儆猴?”小头目低声对宁负道。
吹了吹杯中浮叶,宁负轻呷了一口茶,才漫不经心道:“哪里有猴?一群鸡崽子,只要能拉到海上就行。”
这话让那小头目一怔:“不是说用这群人做饵,威逼罗陵岛吗?这群人要是不起作用,还怎么打东宁?”
之前安排的可是两处战场,以这个“联军”为诱饵,大造声势,逼的赤旗帮集结兵力,在罗陵岛附近应战。他们再让派一支奇兵,突袭东宁县,击破赤旗帮岸上的大营,打掉他们的基业。既然是做饵的,就得像回事才行啊。这要是被人搅动了士气,甚至闹出了叛徒,那还打什么打,怕是要一触即溃了。
“人家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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