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电话,我死心了,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梨雯听了稍微宽了心,但对采云仍觉得同情。
采云停了一会,又继续说“这几年在工作上打拚,事业也稍有成就,但我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我厌倦这种毫无止尽的竞争。还好,有个男人愿百分之百提供我庇荫乘凉之处,只要我肯与他结婚,或许,这是我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不能再自私任性了。所以我决定和他到澳洲,过全新的生活,再造一个美满的家庭。”
采云叹了口气,摇摇头,坦白道“从前,我太年轻,凡事以自我为主,从不替别人着想,这种处世的态度,使我在工作上无往不利,一帆风顺,但从唯中、亦晨的身上,我知道在婚姻、家庭上,我是彻底的失败了。”
电话两端此时陷入沉默。梨雯不知该如何安慰采云,采云也没料到自己会哭出声。
过了一会儿,采云打破僵局说道“听说你与唯中要结婚了,我祝福你们,希望你们白首偕老。他是一个好男人,但是我把他错过了。希望你能弥补我曾经欠他的。还有,我的孩子,拜托你多费心了。”
采云与梨雯并不认识,但她的这番告解,不但解脱了她多年的桎梏,也安了梨雯的心。
梨雯听了她这番自白,实在不知该跟她说些什么,她不能代表唯中,采云与他之间的关系,梨雯也不便发表任何言论。
“你放心去澳洲吧!亦晨、亦晴,我一定会像自己的孩子般爱他、教育他。也祝福你—切都好。”梨雯说。
“请让亦晨、亦晴跟我说声再见好吗?”采云哽咽的要求。
梨雯要亦晨、亦晴来听电话,两人都不肯,梨雯向他们保证只是向妈妈说再见就可以了,亦晴顺从的做了。
亦晨免为其难的拿起电话。
“亦晨,”采云心碎地叫着他的名字“妈妈要去澳洲,可能不回来了,你跟妹妹要听范老师的话,妈妈祝你和妹妹快乐的成长。再见。有空,请爸爸和范老师带你们来澳洲找妈妈玩。亦晨,再见!”她几乎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妈妈再见。”亦晨挂上电话,松了一口气。
梨雯很感慨,孩子的感情是纯真而直接的,万万伤害不得,否则,亲如母子,也要形同陌路人。
采云的电话才挂上没多久,范母打电话来了。
“梨雯,唯中快回来了,你想好了没?”范母满怀希望地问她。
“蚂,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打算,您就别瞎操心了,好不好?”梨雯对于母亲这种几近压迫式的关怀,快令她窒息了,甚至没办法再多加思考。
“这样关心就叫瞎操心,哪天如果你独自啃噬自己顽固的后果,才真要教我伤透了心。”范母不悦地说“你这死脑筋,究竟遗传了谁的坏因子?怎么老是转不过来。好好听着,范梨雯是个健康无碍的人,美丽高雅端庄又贤慧,谁说配不上孟唯中?哼!绰绰有余。”
“妈,你到底说完了没?我这十天已经听你的唠叨,听到耳朵快长茧了,你饶了我吧!”
“你如果答应嫁给孟唯中,我就放你一马。”
“如果我不呢?”梨雯故意气她。
“你别故作清高了。不敢拖累人家?到时候孟唯中娶了别人,每天看人家出双人对、恩恩爱爱,你才是会呕血。还有,你受得了邻居的闲言闲语吗?我就不相信,邻居不知道你们这种暗渡陈仓的把戏。如果你们有圆满的结局,邻居会认为这是美事一桩,但如果你们没结婚,或者孟唯中跟别人结婚,邻居恶毒的话就出笼了。你能忍受别人以低贱的眼光看你,视你如唯中丢弃的破鞋子吗?还有,你能忍受邻居对着你的孩子指指点点吗?别把立轩逼回到伟俊那儿,他是个敏感的孩子,不要伤害他的心灵。”
范母说中梨雯的弱点了,她沉默不语。
“好好想一想,”范母乘胜追击“假如你真的能忍受孟唯中和别人结婚,不怕伤害他那已经伤痕累累的心,那你就拒绝他吧!届时,你在绿柳山庄会住不下去,我也不会再度收留你,让你—辈子活在悔恨孤独中。”范母说完,即愤怒地挂断电话。
“咱”的一声,把梨雯从沉思中惊醒。她缓缓地放下电话。眼前有两条路让她选,一条是通向美满幸福的婚姻之路,她可以托付终生的对象,可以全心呵护她、爱她的男人。一条就如同范母说的,悔恨孤独的漫漫长路。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没有人会笨到选择后者。
强如采云,面对婚姻的旧创,当然有机会可以重新再来。但连她都可以放弃心爱的事业,与爱她的男人远走他乡,把握人生的另一次契机,那么她呢?
采云的告白打开了梨雯的心结,从此地与唯中的爱情应该可以海阔天空。只要自己的心结解开了,前途豁然开朗,地还顾虑什么呢?
她为自己当初所坚持的原则感到愚蠢又可笑,真该一头去撞死。害得唯中及孩子为了她的顽固吃了不少苦头,该是她回报他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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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中回来了,但他并没有来找梨雯,他只打了电话要孩子回家,其它什么也没说。
梨雯脆弱的勇气,被他的冷漠,几乎打得消失无踪。她也没跟他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挂上电话。
亦晨、亦晴只在孟家住了两个晚上,第二个晚上,他们再也不肯回家了。
“为什么不回家?”梨雯问亦晨。
“爸爸的脾气一天比—天坏,在家里不说也不笑,我不喜欢。”亦晨低着头说。
“是啊!我害怕爸爸那个样子,我也不要回家。”亦晴也表示她的意见。
梨雯知道问题可能出在哪里了。
唯中正等着梨雯自己来找他,等了两天毫无音讯,所以他的心情越来越糟。看着他从日本带回来的钻戒,他不禁苦笑,到底这份礼物能不能送得出去呢?
孩子没回家,他浑然未觉,打通两间房子后的客厅,此刻更显得空旷凄清、毫无人气。
他斟了一杯酒,独自坐在沙发上,毫无意识地盯着电视的画面。
梨雯知道她不出面解决不行了,解铃仍需系铃人,今天事情会演变成如此,全是她的冥顽不灵一手造成的。
她写了一张纸条,装进信封中,请亦晨拿回去给他爸爸。亦晨死也不肯回去。
梨雯只好半真半假的威胁他“假如你不肯拿这封信回去给爸爸,你以后可能没有机会再来我家了。”
亦晨搔搔头,想了一想,勉为其难的拿回家。
“爸爸,你的情书。”亦晨甚至连大门也不肯进去,从门缝中把信塞进去,就跑回范家去了。
唯中懒洋洋的用脚把信拨到脚边,弯下腰去捡,抽出里面的纸条。
等我。
没有称谓,也没有署名,只有一个鲜艳的唇印。
他把纸条及信封放在茶几上,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浓郁的烈酒,不堪他如此悲壮的喝法,呛得他咳嗽连连。如果心中的闷气,可以借着咳嗽一畅而通的话,那就咳吧!
他已经等她等太久了,等得耐心磨尽、信心殆失,就再等她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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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雯早早把孩子哄上床睡觉,换了一件新买的鹅黄色洋装,喷了些许的香水,略施脂粉。怀着忐忑不安的心,鼓起勇气来到孟家。
按了门铃“啪”一声,电动门应声而开。梨雯走入庭院时,唯中已经打开客厅的门,请她入内。
没有她想象中热情的迎接,她的勇气一滴一滴开始消失。
偌大的客厅,摆着线条简单大方的家具,孟家不知何时重新装潢粉刷,她就住在对面,为何她毫无所悉?
“你家装修得好漂亮!”她不知如何启开话题,只好称赞眼前所见的景象。
唯中看了她一眼,随即调开目光,他不敢再看她,免得又忘了自己订立的规则。他很想告诉地,是啊!只要你愿意,这儿也是你的家。但他已经没有勇气说了,他经不起梨雯再一次泼他冷水。
今天她到底想来说什么?他的心中—则以喜,—则以忧。反正,今晚他不是上天堂就是下地狱,这一线之隔的遭遇,全操纵在她手中。
唯中自顾自地在沙发上上,也不招呼她。
梨雯感到很难过,她的勇气快要消失得无影无踪,趁着—丝残存的勇气,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吸进更多的助力。
她走到他面前,毫不考虑地坐在他腿上,伸手楼着他的脖子。
唯中维持原来的姿势,不敢伸手抱她,深怕一抱,两人又坠人情欲的乱流中。他搞不清楚她的企图,只是装出—副冷漠的样子看着她。
“我来救你了。”她勇敢的直视他的眼睛。
“你救得了今天,你能救我一辈子吗?”他不敢存有任何乐观的希望。
“求求你赶紧和我结婚,好不好?”她红着睑,低下头,小声的说。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我没听清楚。”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人家向你求婚啦!”她羞得整个脸都埋进他的颈窝。
他把她拉起来,睁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今晚他的确到达天堂了。
所有的热情迅速的回归原位,他的唇立即找到熟悉、契合的另一半,吸吮彼此久早之后的甘霖。
梨雯觉得臀部底下似乎碰到一个方型的硬物,她伸手去摸“咦,这是什么?”
唯中从口袋中把这方型硬物拿出,是一只珠宝盒。他打开它,取出里面的钻戒,为她戴上。
“送你!”唯中笑着对她说“我还真怕送不出去呢!”然后,他一把抱起她,走向楼梯“去看看我们的新房,顺便正式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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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一个天气晴朗的美丽星期天,孟唯中与范梨雯在绿柳山庄所有邻居的见证下,两人举行了一场简单、隆重的婚礼。他们两人带着小花童亦晨、立轩、亦晴,绕着绿柳山庄的中庭走一圈,接受邻居们的祝福。
一年后,梨雯生下一对双胞胎,而且是一对龙凤胎。唯中乐不可支。
为了减轻梨雯的负担,唯中透过人力中介公司,请了一位菲律宾女佣分担家事,梨雯只需教育孩子即可。
她早就辞去教职了,因为,家中五个孩子,就够她教了。
梨雯觉得那个摸骨仙算得真准,如今的她—,婚姻幸福美满。当初给他双倍的红包,的确是太少了,早知道会有这种幸福愉快的生活,包十倍费用的红包,她也十分乐意。
梨雯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因为孟唯中真的替他们营造了一个梦幻的“孟范家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