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几天的旅程乏味而冷淡,只有在夜晚,昭昭好像自暴自弃似的,躺在浴缸里,一遍遍搓洗身体,白茫茫的灯光打下来,她就像阴沟里那雪白的罂粟花一样,盛开着堕落的纯洁与罪恶的美艳。
听见我的脚步声路过门口了,她立刻吼我:“樊军,臭狗,滚进来!”我一开门,她就掬着一掌的水向我扔来,随后看着我像一个狼狈的落汤鸡,悠悠然笑了起来“你看你这模样,蠢得要死。”说着。
光明正大地露出粉嫩阴穴给我看,手指了指“你就喜欢这玩意儿,是不是?”小脸阴沉下去。手就在水里“啪啪”拍打起阴唇,自虐一般地浅笑娇嗔“打死她,打死她,让你没有女人操。”
我说,你这是做什么?她阴阳怪气地斜眼睨我,突然啐了一口,我讨厌警察,算你道德死了。全国模范道德标兵就发给你这畜生好不好?你真恶心,跟你做ài真恶心。柔美的腿在水里哗啦啦蹬着。
水波流转,卫生间的地板像镀了一层水银似的,没有了我落脚之地。滚,她朝我吼叫。转身的一瞬间,我看到昭昭又掬了一掌心的手,泼洒在自己脸上,眼眶一下子红红的。
我开始明白一件事:我的灵魂早已坠入深渊,亮光也都是我自己抹去的,昭昭也是被我玷污了又被我推走的,我是造成一切悲剧的元凶。
我也深刻感受到了自己的无能。当昭昭突然得了急性肠胃炎,肚子疼得走不动路,我都没有办法抱起她下楼去,只能叫人来帮忙,她也在上海游之后恢复了原来张牙舞爪的样子,少有的柔弱与温情都不复存在。
即使我们吵着吵着依旧会倒到床上疯狂做ài。长久的道德底线与乱伦堕落在我心底大战,我时常感到心力交瘁。
有时候晚上吃完饭看新闻睡着了。我似乎都能在梦里听见道德之箭飞速离弦的声音,水龙头下方的水滴掉落声被无限放大,将我整个人都拢进无形的牢笼中。待我苏醒过来,昭昭又像一个幽灵似的,在我身边飘荡,看见我睁开了双眼,不屑地啐我:“睡死了啊?
还知道醒过来?碗筷都堆成山了。”因此,我总觉得自己仿佛刚从天国游历回来,魂魄也离了身似的,一想到自己还活着。我的内心又莫名其妙地绞痛挣扎起来,笨拙地起身去洗碗,飘忽忽的身体没注意周围的阻碍,趔趄摔倒。
“你干什么啊好端端走个路都会摔?真没用,去死啊。”把玩着沙发上七零八落的警服,我在心底呢喃着:是啊我真没用,昭昭,我好想逃走。话说回来,她让我去死,我有些难过,可我又很高兴。
透过女儿的嘴巴,我突然明白了,她不愧是我的女儿,她懂我,她知道我想死,所以她在替我说话。
她知道我羞于启齿那荒唐白痴的寻死言论。我总归是要死的,像我这样无能而又罪孽深重的人,那更要死了。死掉后才一了百了。是了。早晚都要死,倒不如现在就死。
杏春背叛了我,我也背叛了杏春,人们都是互相背叛的,以后我也会背叛昭昭,昭昭也会背叛我,因为我打算抛弃她,她将来也会找到别的男人。世界上没有我也不要紧,所有人都是一粒尘埃。
而我便是其中最白痴的一粒。我不应该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我也不应妄想我的生命有与众不同的光彩,我的生命早就脏了。早就烂了。早就失败了,他们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呢?我问自己。我的身前也多了一面无形的镜子。
我看到镜中人的眼神黯淡无光,他的笑容僵硬难看,他的脸上写满颓丧。对,他们眼中的我一定是这样的,一个应该去死的废物中年男人。我突然听见了自己心底的哭声,肺腑深处似乎被粪便搅和在一起,痛得我想吐。
对,我得把肝肠什么的通通吐出来,然后扔掉,扔进马桶里,再抽掉,滚去下水道,让我的器官去死,我的器官死了,那么我也能死了。我死了。世界就清净了。
世界上就少了一个垃圾渣滓了。世界更加明媚了。你想不想死?我问我自己。我说,我怕死,但是我又想死。于是我又开始骂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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