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刚换的白色毛衫浸满了红色,陆向南连忙给我抽纸,“不是,你把头仰起来,这样止血快。”
“不管用啊。”
“有十秒钟吗,你有点儿耐心。”他把手伸过来强行把我的下巴抬起来,“啊,你到底吃了多少辣椒啊,冬天也不能这么干啊。”
辣椒.......明明是赵弈仑的那张照片,实在是.......不过他是有肌肉还是没有来着,我刚才没眼花吧?
陆向南进屋帮我把书抱出来,里面隐约好像有人在说话,我下意识地往里瞅,好像看见了一件女式风衣。是刘若宁的吗,这颜色还挺配她那张冰山美人脸的。
“上次你也是,往我屋里瞅啥呢?”陆向南顺势把门大敞开,一副让我看个够的样子。我尬笑着把书给过去,“没啥,谢谢你帮我搬书啊。”
下意识就会在意,我知道,在短时间内,我对陆向南还抱有幻想,不希望他靠近,但他疏远的话心底又会蔓延上一股说不出来的别扭感。
越是这样,我就越会自责,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后宫番看多了,从本质上就原原本本地沦落为一个不折不扣的渣女。
我把那些书放回去用牛皮纸包了书皮,也算是多年来的一种习惯,只要是自己的书,总是不希望它们破损的,即使从根本上来讲我不怎么待见书也会这么做,是七岁那年在姥姥家的时候她教会我的,只不过唯一的不同是,当时用的是旧报纸,一拿起来就一手黑。角落里的《白夜行》半敞开着,里面好像写着什么东西。
我翻开来看,书的扉上落下的是一手干净的钢笔字:我猜我们不敢迈出那一步,是因为我们都在我们所熟知的白夜里颓靡着,荒废着,因为害怕改变所付出的代价而胆怯着........我们都没能接受彼此的全部,林唯笙。
我往下翻,里面除了打印的文字,在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只是,写这话的人是以什么心情拿起笔在纸上勾勒的,似乎与原文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倒像是一种变相的自我宣泄。
我用最后一张牛皮纸将它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东野圭吾啊,我记得我哥很喜欢看他的书,我也拜读过几部,遗憾的是人生阅历太浅了,也没什么领悟力,只是像模像样地誊抄了些好词好句,纯属看热闹罢了。
赵玫玫象征性地敲了下门管我借卷发棒,我注意到她脖子上的淤青,没有多问什么。
“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她在我房间里插上电开始弄造型,看来是又要商演。“说起来,陆向南跟你什么关系啊,我总感觉他好像对你有意思,中午还拎了一大堆吃的说是顺手买的,那么多海鲜我倒是想知道怎么个顺手法儿?”赵玫玫眯起一双魅惑众生的大眼,“老实交代。”
“没有的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高中是同桌。”
“哈你还真是.......最近我们有新项目,刘若宁也在,那个**总是装可怜博教授的眼球,就两个参赛的名额她可是挤破了头让上面选了她和陆向南,狗屁神仙组合。”
我叹口气,“你讨厌她也没必要这样说,有点难听了。”
“你还维护她啊?”她把嘲讽和刻薄写在脸上。
我没法儿自然地接受刘若宁的优秀,同样也丝毫找不到缝隙接受赵玫玫的粗鲁无礼。
“我没说我向着她啊,可能是她更优秀吧。”
她缓慢地走到我的床边,眼里是纵横交错的血丝,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活力。
赵玫玫愣了一下,把电源拔了,怒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我是没跟你说过我爸得脑血栓的事情,那个项目的钱足够撑个一年半载的,她明知道,还硬跟我抢。”
我好像,总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随意地评论别人的人生。很长的一段时间Z大还有很多这样的人,在贴吧上把赵玫玫骂的狗血喷头。
她的语气就像是怕失去什么东西一样在拼命地挽回着,“对不起,不该对你发脾气。本来是想跟你说陆向南人不错,抓住了,结果说偏了。”
“.........你爸爸,现在还好吗?”我突然开始心疼她,心疼她每天穿着夸张的服饰,心疼她连续五天的夜不归宿。
“嗯,都在硬撑着,他说想看我穿婚纱的样子。我吧,你还记得吗,我跟你说过的从小到大不管在哪里都尽力做最好的,我一直以为我是无所不能的,现在我对我爸的病,对我的人生真的是束手无策。”
这样承认自己是个平凡人的瞬间,在她这样的佼佼者面前,或许是最大的挫败,可不可否认的是,接受平凡的人生就是成熟的开始。
很快,她就从情绪的谷底攀爬上来,尽管双眼中的血丝依旧没有褪去,可我们彼此都知道的是,在这个什么都还没有开始的年纪就将自己的人生定格,不抵抗一把,未免太弱了。
赵玫玫走后,我拿起那本《白夜行》独自读起来,过了不知多久,赵弈仑发来消息。
“拉开窗帘看下面。”
我起身把书扔在床上,一把扯开窗帘,昏暗的路灯下是他挺拔的身影,一点儿都不像生病的样子。他朝这边走来,影子也跟着在安静的路面上跃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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