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夜夜笙歌海盗天堂杰尔巴岛。
麦加尔也还是那个穷逼语言障碍症麦加尔。
走的时候身无分文,回来的时候还是身无分文,身上倒是完整的很没有缺胳膊少腿——这种光荣隐退的状态,说出来鬼都不信。
恩,至少老凡特和他的二十四孝儿子在表示热烈欢迎麦加尔回归之余,对于他当了半年怒风号的海盗居然没捞到一个子儿表示了强烈的谴责与怀疑。
麦加尔硬撑着没告诉他们,大概从上船的第二天开始,他的工资就始终处于负数阶段——要不是老板这会儿已经去给某个完全不知道在哪儿的神圣之地看大门了,他可能这辈子都得再怒风号上卖身还那些永远也换不完的债。
……
“船上的规矩太多了,从吃喝拉撒到睡觉时候扯呼的高低起伏节奏,”黑发年轻人坐在老凡特家的餐桌边,当老头子第无数次提醒他蹭吃蹭喝行为十分之恶劣时,麦加尔一本正经地回答,“龟毛得简直就是诱引人情不自禁地要去犯规一下。”
“你在黑色海狼的船队上呆了半年,你都学会了什么啊?”莱克给麦加尔倒了一杯淡啤酒。
“这个问题从我回来开始你就问,问了大半个月了,你腻不腻?”
“不腻。”
黑发年轻人边说边举着盛满了冰凉黄色酒液的杯子道了声谢,抓起杯子毫不犹豫地灌下去大半杯,冰凉的酒液顺着唇角留下,麦加尔伸出手用袖子胡乱抹了把,他掀了掀眼皮,毫不意外地看见了莱克满脸羡慕的表情,他笑了笑摸了摸鼻子,心想要是总结起来的话,到怒风号上走了一圈真就和做梦似的——
唯一的改变就是他上船的时候还是个处男,然后下船的时候就不是了(……),并且此项重大改革由怒风号船长大人凯撒亲自参与并在旁协助完成。
麦加尔伸出手揍了莱克额头一下:“一脸羡慕干什么,怒风号上空的天也没有比杰尔巴岛的蓝一点。”
“那你怎么一呆就是大半年,明明半个子儿也没拿到还舍不得回来?”
麦加尔挑起眉嘲讽:“我他妈忙着在地中海半年游,我从船上跳下来游回来?”
莱克听着这回答也没再搭话,这小伙子也不知道是吃什么了在这短短的半年里居然学会了什么叫“察言观色”,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死死地盯着麦加尔就像在研究什么稀有动物似的,看了半天,最后蹦跶出一句话差点儿把麦加尔活活吓死:“船长对你不好?”
这回麦加尔不说话了,他只能干瞪着眼看着莱克,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简单得要命的问题才好——
这问题就像老爹老妈在儿子谈恋爱之后非得问自己儿子喜欢人姑娘哪一点一样那么无聊。
大半年的时间,天天吃一块睡一块,谁他奶奶的能用“好”和“不好”两个字概括总结,谁就是彻底的狼心狗肺。
“这问题太深奥,老子回答不上来。”
麦加尔翻了个白眼表达了自己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说完就转身继续抱着老凡特喝酒去了,留下莱克独自愣在原地,怎么着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究竟深奥在哪儿了——
船长嘛,能不偏心,轮班公平,薪水照常发拖亏欠,不拿船员去填坑填炮,不就能算得上是好了?这问题也难?难哪儿了?深奥哪儿了?
……
从老凡特家走出来的时候,麦加尔特意去他家后院晃了晃,然后一点儿也不遗憾地发现这货后院居然真的养羊了,隔壁曾经提供人奶给凯撒治眼睛的□姐姐也已经怀上了第二胎。
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脚下已经有些不稳,他听着耳边海风将热带树木吹得刷刷作响,身后树影摇曳,酒馆里的舞女和客人们大声调笑——没有人关心这个大半夜站在羊圈发呆的黑发年轻人究竟想干什么,也没人会关心为什么会有人大半夜不回家不去喝酒蹲在路边捂着脸思考人生。
只有个别喝醉酒的海盗摇摇晃晃经过的时候,会无差别地搞地图炮——地图性约炮。
“噢,小少年,顿在这儿干嘛?来一发吗?”
“毛,滚!”
“噢,葛格请你喝酒吧最好的啤酒哟!”
“毛,滚!”
“噢,小少年,你的声音带着外地口音呢!”
“毛,滚!”
“噢,小少年,我看你有点儿眼熟啊,半年前怒风号的招聘会你是不是也去了啊?”
“毛,滚!”
“噢,小少年,我跟你讲,还好你当初没选上,凯撒已经死啦,怒风号的船长换成了雷克,地中海第一把交椅终于落到了红毛小子雷欧萨屁股底下——”
“……毛,滚!”
都说狗有九条命。
他才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