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你下班怎么没给我打电话?我接你啊。”
“同事捎我过来的。”迟骋在洗手间还没出来,陶淮南看不见,趁这空档汤索言突然抬手搂了陶晓东一下,同时跟他碰碰嘴唇,甚至在他嘴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陶晓东反应极快,立刻抬胳膊搂回去。
陶淮南自己摸着过来了,摸到汤索言的袖子,挺高兴地叫汤哥。
这俩当哥的不正经,人孩子都走到眼前了才分开,汤索言答应着,牵着他的手一起去沙发坐着。
这是汤索言第一次来,之前一直忙,也没空过来。按着陶晓东之前给他的楼号找上来,还真没找错。
陶淮南对他自来喜欢,以前是汤医生,现在更亲近了,得叫哥。
迟骋洗了手出来,过来打招呼,叫“汤哥”。
汤索言给俩弟发了红包,陶淮南乐乐呵呵地接了,说“谢谢哥”。汤索言摸摸他的头,陪他聊天。
汤索言几天没好好休息过了,陶晓东让他陪陶淮南一会儿就不让他聊了,推着他回了房间,让他补觉。
汤索言说没事儿,陶晓东推着他让他睡:“没什么没事儿,你都瘦了。”
汤索言也真的累,确实得休息。他躺在陶晓东床上,攥着陶晓东手腕不让他走,陶晓东本来也没想走。
门没关也不敢说什么,陶淮南耳朵最灵,说什么他都听得见。陶晓东在汤索言嘴上安静亲了下,本意就想浅浅亲亲,汤索言却没让他离开,把人扣住了,同时隔着衣服捏他的腰。
太没正形了,俩人大气都不敢喘,这让弟弟们听见成什么了。
理智很清醒,没这么当哥的,不正经。但是又真的难自控,汤索言好几天没回来,以他俩现在的亲密程度这真是分开得够久了。
也不可能真在这儿做什么,最后汤索言只能扣着陶晓东,手放在他脖子上不算轻地捏着。陶晓东伏在他身上,脸往肩膀一埋,磕在坚硬的锁骨上,慢慢平息自己。
汤索言在陶晓东耳朵上亲了亲,用嘴唇叼了下耳朵外面那层最柔软的肉。
陶晓东抬起头,看着汤索言的眼睛,用口型跟他说:“咱俩可真不害臊。”
汤索言笑了笑,揉揉他脖子,闭上了眼睛。
汤索言睡觉,陶晓东得陪着。被子底下汤索言手放在陶晓东肚子上,现在这儿就是他的位置,睡觉的时候手得放着。
陶淮南后来也去午睡了,路过他门口的时候还帮他带上了门。
汤索言睡了三个多小时,睡得很沉,太累了。
陶晓东一直被他扣着,也没动,汤索言贴着他侧躺。中间手机响汤索言醒了一次,睁眼看了看,陶晓东压低声音说“睡吧”。
再次醒的时候是自己醒的,睁眼陶晓东也在看他。一睁开眼睛就对视上,这感觉应该是很舒服的。汤索言没太醒,笑得幅度也很小,叫了声“晓东”。
陶晓东“嗯”了声,轻声问他:“醒了?”
汤索言眨了眨眼睛,说:“累。”
陶晓东就说:“那再睡会儿。”
汤索言又把他往怀里捞了捞,喜欢他身上的热乎气儿。
陶晓东本来就是个热乎的人,什么人在他身边也烫软了。
他这么多年都是个很积极生活的人,不怕折腾,只要能过好日子怎么累怎么翻腾都行。生活其实也并不怕折腾,这么过才有个生活的样子。
除夕那天的饺子汤索言天亮才有空吃,吃进嘴里就知道这是他爸妈包的,自己家饺子咬一口就吃得出来。手机上陶晓东给他发的几条消息才有空打开,一边吃饺子一边看,看完知道家里有人等。
跟这样的人生活,任你骨子里是多冷的人都冷不下来。他身上永远有个暖烘烘的劲头,让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觉得有依靠,不管发生什么都不慌。
年过了马上就开春了,嫩芽抽尖。
陶晓东去年一整年都忙着追人忙着恋爱,很多事儿都先放着了。现在人追到手了,生活也安定了,到了春天又得出门。
该去的地方都得去,该挣的钱也得去挣。什么都不能停下来,停了没盼头,人生得朝前走,人得向上看。
这一年陶晓东开了两次纹身教学班,办了一次国际展,去欧洲参加了几次展会,见了很多朋友。去年那个他们都不看好的节目竟然还热了一阵,把纹身文化往大众视线里提了提,节目第二季继续拍继续播,大黄没再去了,可节目还是经常提到陶晓东。
这一年汤索言之前的项目又评了奖。汤主任还是很忙,还开了两个新的实验项目,带着徐教授的博士们做科研,又有了新进展。
陶晓东跟三院又一起做了一次医援,还投了十间盲童书屋;汤索言又救了几十例被其他医院放弃和拒收的患者;陶淮南和迟骋高三了——都在这一年。
除夕的饺子,十五的元宵。这些都又来一轮,那就是又过一年。
陶晓东第一次吃元宵的时候他六岁,他爸滚了一盖帘元宵,那天陶晓东吃完撑得睡不着,看了半宿的圆月亮。
这一年的正月十五,陶晓东跟汤索言坐在阳台上看月亮,中间一壶茶,旁边花瓶里一束开得正好的花。陶晓东想起来这事儿,笑着给汤索言讲。
讲完想想,恍惚间笑了下说:“整三十年了。”
时光不留痕,陶晓东三十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