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兆言提着一个公文包大步进入华夏酒店的大堂, 径直走到前台处,朝里面站起身的工作人员问道:“请问《青古传》剧组是搬入了这里吗?”
工作人员早在注意到有人过来时就按规定站起了身,刚准备开口说欢迎词, 就被江兆言的问题噎了一脸。
前台侧边一个疑似领班的工作人员听到江兆言的问题后立刻侧头看来, 不着痕迹地打量一下江兆言, 蹙眉,开口喊了被问的工作人员一声, 示意她去一边,自己起身走到江兆言面前。
江兆言顺势看向走过来的领班,眉头皱着,已经有些不耐,再次问道:“请问《青古传》剧组是住在这里吗?”
领班看着江兆言风尘仆仆满眼血丝的模样,挂起一个礼貌的微笑, 回道:“先生, 抱歉,这个问题我们无法回答。”
江兆言黑了脸,想发脾气又压了下来的样子,看了看时间, 低头掏出身份证拍在台子上,说道:“我要办入住,要中间层。”
领班没有接身份证, 遗憾说道:“很抱歉,先生,我们没有空房间了。”
“你们怎么可能没空房, 我刚刚明明看到有几个人拿着行李办了退——”
“华夏确实还有空房,但她不会给你办入住。”话被一道陌生的低沉男声打断,然后身侧一暗, 一只手伸过来拿起了他的身份证。
江兆言这几天走哪都会被人认出来指指点点,此时听一道陌生男声截断自己的话,还十分没礼貌地拿走自己的身份证,气涌上头,侧身准备教训一下来人,却在看清对方的脸后愣住,然后狠狠皱眉。
顾浔懒懒靠在前台上,翻转着看了看江兆言的身份证,然后把视线落到转过身来的江兆言身上,视线在他有些皱的衬衣和气色不太好的脸上扫过,似笑非笑,语气极冷:“江兆言,你怎么还有脸找到这里来?”
江兆言上上下下打量顾浔,沉沉唤道:“顾浔。”
“是我,好久不见。”顾浔把江兆言的身份证拍回前台桌面,推到江兆言面前,些微倾身,看着江兆言的眼睛,声音低低的,像恶魔低语,“到戚淙在《青古传》剧组的戏份全部拍摄完毕前,华夏酒店不会再收新客。一路走好,别再试图靠近戚淙,不然……”顾浔没把话说完,只修剪得整齐干净的指甲轻轻在江兆言的身份证上划了划,意味不言自明。
江兆言注意到了顾浔的小动作,也感受到了顾浔全方位散发出的不欢迎和威胁。他牙关紧了紧,看看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看到的领班,明白了什么,伸手抽走身份证,说道:“这间华夏……”
“是我父母为了我拍戏方便开设的产业。”顾浔直起身,示意大门,“慢走不送。”
江兆言最讨厌的就是被人以权以钱压制,这让他觉得屈辱。而当这屈辱是一个他曾经打败过的“情敌”施加到他身上的时,那效果简直是加倍。
他看着顾浔冰冷中带着一点蔑视和居高临下的视线,捏紧身份证,像是为了挣回什么,说道:“戚淙只是因为忘了我,才会又给你好脸色看。家世好又如何,你靠骗靠绑靠威胁都得不到的感情,我勾勾手指就能到手。”
顾浔眯眼,突然又笑了,笑得十分危险。他对上江兆言的视线,语速缓缓:“江兆言,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位置。你靠剥削戚淙站到了不属于你的地方,现在戚淙病好了,他会拿回他失去的一切,回到他原本该站的位置,而你……你觉得你会去哪?”
江兆言的眼神变了。
“如果不是他病了……”顾浔转了转手指上的红石榴花戒指,“你以为以你当年的……条件,你会有机会认识他?连我都只能靠骗靠哄才能让他多看看我,你这样的……”他上下打量一下江兆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视,“他恐怕会在见到你的第一面,就识破你伪善皮囊下藏着的那颗势力凉薄的心,从此对你敬而远之。江兆言,你都没有认识过真正的戚淙,又何谈得到过他的感情?”
他松开转动戒指的手,突然敛了所有表情,问道:“他那么好,你也配?”
江兆言捏着公文包的手用力得几乎骨头都在响,但气到极致他反而笑了,笑得轻蔑:“顾浔,你说我不认识真正的戚淙,那戚淙认识真正的你吗?你这个绑架犯。”最后三个字说得很轻。
顾浔神情猛收,原本身上只有七分的冷,变成了十分的杀意。他死死看着江兆言,身体姿态紧绷,像只被威胁到地盘随时准备暴起伤人的猛兽。
“对,就是这个模样。”江兆言笑得嘲讽,“戚淙知道你是这样的吗?顾浔,别以为你告诉所有人戚淙是病了,他就真的是病了。我认识的戚淙到底是不是个病人,我心里清楚,他对我的感情是不是心理障碍,我也很清楚。不就是失忆吗,他能忘了你又想起你,自然也能忘了我,再想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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