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睡到自然醒,我睁开眼,原本是漆黑一片,现在还是漆黑一片。不过从窗外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嬉闹声和落在脸上的温热度,可以猜到现在应该是白天,而且还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起床第一件事洗脸刷牙,第二件事吃早餐,第三件事把那个快被遗忘了的无赖赶出去。
我摸索着从床上爬起来,床头忽然传来悦耳的歌声:“远离家乡,不胜唏嘘,幻化成秋夜,而我却像落叶归根坠在你心间……”
“喂。”
“蓝蓝!我是哥哥,我和阿姨现在都在医院,徐冽发高烧了。”
“……”发烧?
“你一个人在家别乱走,我这就过去接你。”
“……”我好象记得徐冽说过,他从小到大就生过三次病,每次一发烧命就去了一半。
“蓝蓝,你有听我在说吗?”
“有。”我回答。
“本来是想叫你一起过来的,可是怎么也叫不醒你。你也别太担心了。医生说烧的是有点高,如果再拖延一下就会变成脑膜炎,不过幸好送来的早。”
“恩。”……
挂下电话,我在床上呆坐了一会,随即烦恼地抓了抓头发。按理说,常人在外面冻了五六个小时会生病很正常。发烧烧到接近脑膜炎,我也确实有些担心。可是……
事情真的是变复杂了呢!我叹了一口气,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滴――滴――……滴!滴!……”一种极其怪异,又说不出得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只有我一个人的房间静寂异常,稍微有一点声响,就能清楚听到。我一边苦苦思索着,一边摸索着起身寻着那声音找去。
“滴――滴――滴――”我的心脏随着那声音一下下跳动,近了!越来越近了!
突然,像是一匹连绵的布被割了一刀,断裂开来一般,那声音嘎然而止。我皱眉凝神,却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正站在原地良久沉思着,忽然听到哥哥的声音。
“蓝蓝,不是叫你老实呆在房里吗?怎么自己出来了?”哥哥责备地拉我往回走,“快点去洗脸刷牙,我们去医院。”
“哥……”我为难地侧着头,“我还是不去医院吧。”
“那怎么成?”哥哥断然否决,“你一个人留在家里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唉……我暗叹了一口气,只好认命地跟着哥哥走。
医院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微微刺激着鼻膜,我不喜欢,但也谈不上讨厌。这是一种简单到有些单调,却又让人很容易习惯的味道。
哥哥领着我左拐右拐,又是电梯,又是过道,转得我晕头转向,才走进一间幽静的病房。
“他怎么样了?”哥哥问道。
“还是没醒来。”阿姨压低了声音说,“不过烧退得差不多了。蓝蓝也来了?”
我恩了一声,让哥哥扶着我找个地方坐下来。领路的时候哥哥的动作忽然顿了下,片刻后似乎拐了个小小的角度。我心里一动,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习惯性摸索的手已经碰到了一片温热的皮肤。
从触感敏锐的指腹上可以感觉到,那是一张脸,掌心覆盖的是高挺的鼻,手腕下方有湿热的气吐出来。我压下心头烦躁,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哥,没有其他位置吗?”
“没……不……不是。”哥哥的声音立时结巴,“有的。我……我扶你过去。”
我靠坐在软椅上,微闭着眼思索最快拿下风吟的战略。卓清是必须退位的,否则木双双就没有了辅佐幼子掌权的理由。可是,卓清的命该不该留呢?
留下他的命,莫说将来可能会被人利用的后患,就是眼前那些风吟老臣子也不会同意另立新君。若到时来个誓死表忠心,我就要头疼了。以借刀杀人之法除掉他,是最一劳永逸的方法。只是……只是又一条人命啊!我长叹……
“伽蓝。”
我皱了皱眉,是徐冽的声音。他在梦呓吗?哥哥他们都不在吗?
“伽蓝……”
我决定不去理他,虽然嘶哑的声音,期盼的语调让我微微心痛,但也仅只是微微而已了。
“伽蓝,你睡着了吗?”
你才睡着了呢!不过……梦呓的人会问你睡着了吗?
前方传来一阵响动,什么东西?是翻身吗?估计是梦呓结束了。我不去理会它,继续闭着眼思考问题。卓清的三个儿子,都是姬妾所生,必须选一个便于控制的……
周身的气氛忽然变得怪异,粘稠地,暧昧地,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一只灼烫的手掌已经抚上了我的脸,从略微冰凉的额头,到鼻尖,到……
“啪――”我一把扣住在我脸上游移的手,睁开眼,“你醒了?”
被我抓住的手似是僵了下,徐冽用沙哑的声音很无奈地说:“我刚刚叫了你好几声。”
我嘴角抽了抽,松开手,干笑道:“我刚刚打了下盹,没听见。”
安静了一会。徐冽用很缓慢地语速说:“伽蓝,我生病了。”
“哦……”是人都知道你生病了。否则你现在在哪?
“发……高烧。”他说得更缓慢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伽蓝……”他意犹未尽,显有下文地叫了我一声。
“什么?”
“医生说病人不能走动。”
“……”那你刚刚是用爬的?
“也不能太过劳累。”
我真是……#¥%(#,咬着牙问:“所……以?”
徐冽清了清嗓子:“所以,我既不能乘飞机回国,在瑞士也没什么地方可以住。就只能寄宿在你家了。当然,我会付住宿费给你。”精神刚好一点,无赖兼唯我独尊的秉性又窜上来了。
我冷笑道:“医院里有床,有被子,还有免费的看护。只要你有钱,爱呆多久呆多久!”
徐冽气都不喘一下利索地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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