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宋时月在铁索一头拉着, 关勇毅在上面走起来比羊队还稳。
这会儿没宋时月拉紧铁索,庄嘉川上去自是没有关勇毅那般稳当。不过两个人同时在铁索上面, 倒也没晃得十分厉害。至少比他们之前想象的要好多了。
爬树那会儿虽也是难, 但是好歹不限时,手脚的节奏都能把控在自己觉得合适的范围内。但这走铁索就不一样了,难度高还限时, 庄嘉川上去没走几步就已经一脑门子的汗了。
还好宋时月只是在铁索中间站着不动, 不声不响的没说什么催促鼓励的话,不然庄嘉川怕是比现在着急几倍。
虽然速度远比不上关勇毅,但是庄嘉川好歹是一点一点地挪到了宋时月身边。
“站稳。”宋时月开口后停顿了一下,方才放开抓着铁索的手, 改为抓住安全绳,慢慢蹲了下去。
这宋时月一有动作, 铁索自是比之前要晃了一些。
还好庄嘉川没在走动, 又在宋时月的提醒下板正了身子努力保持平衡站住,这会儿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宋时月的动作很利索, 一放一蹲, 一拉一拿,再起身时信封就已经在手上了。
“手。”宋时月提醒道。
“哦哦。”庄嘉川有些紧张地点着头, 一手慢慢地松开铁索垂了下来。
很快薄硬的信封被塞到了手中,庄嘉川只用了一下力,信封就从绳子上扯了下来。
“那我过去了。”得了信封的庄嘉川,好歹完成了这次任务的三分之二,这会儿总算是稍微轻松了一些。
“等等, 站稳。”宋时月说着,又往庄嘉川那边挪了一小步。
两人本就是并肩站着了,宋时月这一挪,两人的手臂都快碰到一起。
本就在铁索上十分紧张的庄嘉川,这会儿看着宋时月的动作更是傻楞,竟是一时都快感受不到自己搭在两根铁索上的手手脚脚。
倒也不是什么绮念,实在是人在本来就十分紧张的状态下,再发生点儿计划外的事情,一时就有些受不住了。
好在宋时月的动作很快,在靠近之后,一手扶着上面的铁索,一手解下安全扣把它重新扣到了庄嘉川的安全扣后,身子向后一弓,脚荡起一大步,也不等庄嘉川反应,就已经从庄嘉川的左边,到了庄嘉川的右边。
“行了,走吧,来得及,别着急。”宋时月站稳后快速说道,而后便继续保持静默与静止,仿佛是这根铁索上的一个实体固件一般。
庄嘉川:“……”
我是谁?我在哪?你是谁?你本来在哪儿?
大家的计划只是个笼统的概念,到宋时月真正操作出来,就真是让当事者从心底想跪。
庄嘉川到踏上羊队所在的平台,刚才那两人在一两秒内就换了位子的震惊劲儿都还没过……
直到羊队报出“两分一十七秒”,庄嘉川才有些恍惚过来。
是了,方法二最大的难点,其实不在两人如何保持在铁索上的平衡,而是在如何换位啊。
真的走上去,庄嘉川才意识到,一步一蹭地挪动已是很难,他之前以为是需要自己越过宋时月时,真的是咬着牙撑着脸想强试的……甚至都没考虑到安全扣……
还好,最终没有需要庄嘉川迈出那晃得最厉害的一大步。
世界上,有能耐的人很多。
各种各样的能耐,让他们在各种不同的领域,或是各种不同的时候,保持着领先的优势。
这都是常事,都是常态。
但是,有能耐又能做到如此谦逊友好,甚至体贴到这个地步的,就真的是……很少了。
且不说其他,至少庄嘉川觉得,刚才在桥上时得了的体贴,并不像是真人秀中作出的秀。
宋时月啊,这个小姑娘可真的是……
庄嘉川再看向那还停在铁索中间,等着下一个人的宋时月,心中颇有些复杂。
宋时月把人送过去了,那这个人的事儿就算是完了,注意力自是全部集中到了下一个人身上。
下一个,是于念冰。
按理说这顺序安排得不错,不像打头的心中没底,也不像垫后的多了压力。很好地体现了其他两组对宋时月的感激之情。
只可惜,于念冰在看到宋时月站在庄嘉川身边,单手解开安全扣的操作时,心就一直吊在了嗓子口,再难落下了。
果然一味担心天色,匆忙间想出的办法缺乏推演的时间,实在是太多漏洞。
于念冰不知其他人如何,她却是真的没想到还要换一下安全扣位置这种事……
真的是……就算还有一只手抓着,也是太危险了。
于念冰目光微沉,没有急着上铁索,却是回头看了宁初阳和牧星洲一眼。
“这样在半空解开安全扣太危险了。我们还是选方法一吧。”于念冰知道自己这么一开口,差不多就已经剥夺了宁初阳和牧星洲得到被子的机会。但是……她没法不说。
宋时月这个人实在太不把自己的安全当回事。
坏人,就由她来做好了。
于念冰的目光,随着她说出的字句,越发坚定。
“对,太危险了。”宁初阳脸上也是一脸的不赞同,“好几米高呢,为了床被子不值得这么犯险。大不了还有衣服呢。”
牧星洲却是犹豫了一下,不过见于念冰与宁初阳,一人面上皆是严肃,一人赞同之意溢于言表,最终还是跟着点了点头。
“你们先过吧。宋时月太乱来了,我喝口水压压。”于念冰说着,退后了几步,让开了身后的铁索,开始掏腰包。
“行,我们先上。”宁初阳答应得爽快,又转头问牧星洲,“你先我先?”
牧星洲看了于念冰一眼,又看向宁初阳,而后神色不变地伸手对着铁索那边做了个请上的手势。
“好,那我先去。”宁初阳也不多谦让,直走到铁索边对着宋时月大喊道,“宋时月!我们改主意了!我们选方法一!你回那头去帮我拉铁索吧!”
站在铁索中间的宋时月有些疑惑。
前头关勇毅和庄嘉川分别试了两个方法,孰优孰劣已经很明显了,怎么后头的人还舍优取劣了……
“怎么回事?选方法二啊,选二拿被子啊,上来啊。”宋时月皱着眉转头回道。
宁初阳却不为所动,直挥手道:“选一,选一,我们选一啊!天色不早了,选一啊。”
天色不早了和选一有什么关系……
宋时月看了一眼天,行吧,的确是越来越暗,也不知道羊队什么时候会叫停。
既然他们想选一,那就选一吧,都是个人选择,宋时月该提醒的都已经提醒了,也没法再多说什么。
看着宋时月开始向对面的平台移动,身负重任的宁初阳也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刚才宋时月没纠缠着一直问下去,不然宁初阳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们会放弃看起来成功率很高的方法二……
毕竟实话是不能说的,她们眼中的不安全,怕是在宋时月眼中不算什么,不然之前宋时月也不会那么干了。
与其临时想些可能让宋时月相信的借口,还不如坚持无理由改主意,毕竟宋时月看起来也不像是对喊个没完的人。
宁初阳的选择是对的,很快宋时月就回到了羊队那边的平台,蹲下绷住了铁索。
“我去了。”宁初阳回头向剩下的两人打了声招呼。
于念冰与牧星洲皆是回以了点头,只是两人目光中的东西,却大有不同。
宁初阳的动作虽没有关勇毅利索,但是比战战兢兢的庄嘉川却是要强。
可惜……宁初阳在信封处徘徊了一会儿,又是钩脚又是尝试下蹲,均以失败告终。
最终顾忌着后头的牧星洲,宁初阳及时放弃,在两分二十一秒的时候,站上了羊队这边的平台。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改主意了?”宋时月见宁初阳过来,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嘴。
“觉得这样好,不然怕走得不稳。”这是宁初阳走在铁索上时想到的借口。
宋时月:“……”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惜却没有证据。
“下一个过来的是牧星洲,于老师在喝水呢。”宁初阳旁顾左右,开始转移话题。
只是,这话题却转换得不怎么好。
因为宁初阳话音刚落,那头于念冰就踏上了铁索。
事情还要回到两分钟前,宁初阳快走到那边的平台时,牧星洲看了一眼把正把水壶收起来的于念冰,抬手缓缓地打开了自己的腰包,又道:“一会儿于老师先上吧,我也喝口水。
于念冰:“……”
牧星洲却恍若没有觉察于念冰目光中的深意,边缓缓掏着水壶,边笑道:“于老师难道怕自己先过去了,我会反悔选方法二吗?”
“当然不是。”于念冰的唇角也慢慢地漾出一丝笑,“行,那我先上去。”
要是宋时月在这边,也许又要赞一声于老师假笑演技越发进步。
只是牧星洲不是宋时月,是不是看出来于念冰的笑容只是另一种相对,就很难说了。
于念冰是假笑没错,但也的确是让步了。
刚才临时开口要两个人改主意,宁初阳如何且不说,现在看起来,牧星洲应该是不是特别乐意的。
只是这份不太乐意,于念冰现在还没有办法判断,是因为自己开口的提议让他们没什么退路与别的选择,只能改主意,还是因为改主意后失去的那条小被子……
于念冰觉得,很可能是因为前者。
毕竟提供帮助的是宋时月,提出让他们放弃成功率看起来很高的方法二的是自己。在牧星洲看来,这是一种越俎代庖也可以说得通。
于念冰可以理解牧星洲的不高兴。
毕竟到了这个咖位,谁还不是个被宠坏的宝宝呢。
况且,自己的做法也的确有点……
正因为这份可以理解,于念冰也就接受了牧星洲的那句话里藏话。
毕竟他说得也没错,自己之前的那几口水,的确是可喝可不喝的。
自己先出了招,也就不能怪看出来的人,打个应对。
但是,于念冰不后悔。
谁叫宋时月是个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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