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陆时今暗暗冷笑,他要是会乖乖听话,那他还叫陆时今吗?
“本王若是非要走出呢?难不成你这个狗奴才还敢杀了本王?”陆时今把桌上的碗碟全部扫在地上,又一脚踢翻了几个凳子,制造出来不小的动静。
门外的守卫听到响动开门而入,警觉地询问:“怎么回事?”
林永年摆摆手,“没事,小孩子闹脾气罢了,出去吧,这里没事,你们把门看住了就行。”
守卫们得了沈灵章的吩咐,让他们听从林永年的命令行事,便没再多问,顺从地出去关上了门。
林永年把陆时今踢翻的凳子一个个扶好,好脾气地道:“王爷,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
陆时今:“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明明身上流着的是卑贱奴才的血液,却因为皇帝和太后的宠爱,成了高高在上的郡王。”林永年指着自己,自嘲一笑,“而我,明明是货真价实的李氏血脉,却成了你们这些主子随便呼来喝去的奴才!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
“那你得问上天,本王怎么知道?”林永年想发泄自己的愤懑,陆时今却懒得听,不屑一顾地道,“人各有命,不是身体里流着什么血决定,是由你自己想要怎么活决定的。林永年,多行不义必自毙,本王劝你好自为之。”
林永年倒是没料到能从一个傻子嘴里说出这番话,讶然过后冷冷一笑,“我有时候怀疑,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能从傻子嘴里听到这些话,真是稀奇。”
“你才傻呢,你全家都傻!说完没?说完请你出去,本王要休息了。”陆时今甩袖赶客。
林永年也不想再和陆时今多费唇舌,转身准备开门离开。
可曾想,他刚走到门边,手还没来得及碰到门边,后脑上突然传来一阵被钝器击打的剧痛,随后两眼一黑身体,林永年的身体倒了下去。
出手打晕林永年的自然是陆时今,既然已经知道了林永年的计划,就没坐以待毙的道理。
林永年只不过是一枚棋子,不足挂齿,重点要对付的,还是沈灵章那个老东西。
陆时今把林永年拖到床上,飞快地把两人身上穿的衣服交换了一下,又把床单撕成布条把林永年绑起来,在他口中塞入一团布防止他醒来之后喊人,然后命令711:“便利店,易容卡来两张。”
711对使用易容卡已经很熟练了,不消片刻,床上躺着的林永年已经变成了陆时今的模样,而陆时今则顶着林永年的脸,开门走了出去。
陆时今关上门,模仿着林永年的声音,沉声对守卫下令:“宁郡王在里面休息,等下不管里面传来什么动静,你们都别管,只要守住这扇门,别让任何人进去就行,听到了没?”
守卫们:“是。”
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花船,陆时今凭借着林永年的身份一路畅通进了摄政王府。
沈灵章一直在府里等着林永年的消息,见林永年回来见自己,以为事情有了进展。
“怎么说,皇帝答应出来与你见面了?”
“林永年”点头,“皇帝视宁郡王如眼珠子般爱惜,宁郡王在我们手上,他自然对我们所求无所不应。”
沈灵章谨慎道:“本王还是觉得此时不妥,就算宁郡王得皇帝爱重,但终究不是血亲,就算是血亲,还有亲疏之分,就怕皇帝不肯答应你的条件。”
“事在人为,不去做,怎么知道行不通?”“林永年”微微笑道,“总归这件事是我一人所为,就算事情败露,皇帝也迁怒不到大人您身上,若失败,我愿一力承担罪责,绝不会拖累大人您。”
沈灵章轻哼一声:“自然如此,此事乃是你一人所为,与本王有何干系?”
“林永年”笑意淡淡:“若是此事失败,于我不过就是头点地的事情,对大人没有丝毫影响,可若是成功,大人您将来成就大业,却也不能忘了我今日的功劳吧?”
“能不能成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倒想着邀功了?”沈灵章在太师椅上坐下来,冷冷道,“你放心,若是你肯乖乖按照本王说的做,本王将来绝不会亏待于你。”
“那我这里先谢过大人。”“林永年”弯腰作揖,“可大人,有些事口说无凭,若是没有保障,我担心自己的将来,会不会也变成一颗被人说弃就弃的棋子?这样瞻前顾后,怕是不能更好地为大人您效劳。”
沈灵章打量着“林永年”,面容冷凝:“你这么说是何意?”
“林永年”直起腰,镇定自若地道:“我想请大人和我立张字据。”
“立字据?”沈灵章哂笑道,“你还真当自己是个皇子了?若不是本王救你,你那日就死在掖庭局了,哪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和本王讨价还价?!”
“林永年”朗声道:“不错,我是欠大人一条命,所以愿为大人鞍前马后,在所不惜。可泥人尚有三分脾气,我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也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这件事若成,谁获益最多,大人您心知肚明,我现在不过是要个将来的保障,保证自己后半生的荣华富贵,连这点大人都不愿意成全,难道是早就做好了卸磨杀驴的准备?”
“你!”沈灵章被戳中心事,脸色气得发红。
他的确存了卸磨杀驴的想法,即使将来他扶持林永年当了皇帝,林永年再让位给他,他也没打算让林永年活下去,毕竟世上多一个人知道他这皇位是怎么来的,他在龙椅上就永远坐不安稳。
沈灵章没想到林永年把话说得这么直接了当,一时想不到反驳的话,如鲠在喉。
“大人,就快要入夜了,我马上就要去见皇帝,”“林永年”恭恭敬敬地弯腰,对着沈灵章说,“还请您早作决断。”
“我要是不肯写呢?”沈灵章阴恻恻地问。
“林永年”:“大人不肯写,我自然也没办法,但若是小人的后半生得不到保障,一番辛苦到头来却是为别人做嫁衣,也不值得,到时候见到皇帝怎么说,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你很好,不仅敢要挟皇帝,还敢要挟起本王来了。”沈灵章突然伸手掐住“林永年”的脖子,“你知道惹怒本王的后果吗?你是个什么东西?没有你,这天下也迟早是本王的!”
“林永年”被攫住咽喉,呼吸困难,断断续续道:“大人……我并非要挟……不过是想……为自己谋个活路,只要大人能给我一个承诺……我愿意永远效忠大人……还望大人明鉴!”
沈灵章听到了“林永年”信誓旦旦的保证,略一思索了下,不管将来怎么样,现在还是得稳住他,让他安下心来尽心尽力给自己办事才对。
不过是一个出身低贱的奴才,量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沈灵章倏地松开手,把“林永年”甩在地上,不屑冷笑:“行了,你们这种当奴才,就是目光短浅,唯利是图,你不就是想得到本王的承诺,保你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吗?本王答应你就是了,拿纸笔来!”
“林永年”一听,双眼放亮,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去书桌上拿了笔墨纸砚过来。
沈灵章龙飞凤舞写完了字据,施舍一般扔给“林永年”,“拿着,你好好替本王办事,将来本王若是能登上大宝,你也算是头功。”
“林永年”感恩戴德,“谢大人!谢大人!不过大人,光有这张纸怕还不够,字迹可以模仿,不足以为证,若是大人能再赐给我一件信物,我就更心安了。”
沈灵章恼怒无比地恨恨瞪了“林永年”一眼,却又因为现在要依仗他来办事,拿他无可奈何,心里恨得不行。
沈灵章犹豫片刻,从自己的腰带上扯下一枚玉佩,扔给“林永年”。
“拿着,这块玉佩是本王的贴身之物,跟了本王数十年,无人不识这枚玉佩是本王之物,这下你总能放心了?”
“放心了放心了!谢谢大人赏赐!”“林永年”左手拿着玉佩,右手拿着字条,左看看右看看,嘴角压都压不住地往上翘。
沈灵章见了更加不屑,嗤之以鼻道:“时辰不早了,你赶紧准备一下去见皇帝,想想好见了皇帝之后该怎么说。”
“林永年”笑道:“大人放心,该怎么说,我早就想好了,那就不打搅大人了,小人告退。”
出了摄政王府走到一条偏僻的巷子,不用再伪装的陆时今再也抑制不了心中的得意,拍腿大笑起来。
“有了这张纸条和这枚玉佩,再向大臣们公布沈灵章的罪行,到时候沈灵章就算有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了!哈哈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
711:“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做?”
陆时今宝贝般地收起纸条和玉佩,哼着小曲儿:“大功告成,自然是去找我的好皇帝哥哥邀功请赏去啦。”
“不好!”711突然提高了音量,“李翀已经悄悄出宫,出发去花船上救你了!”
陆时今陡然想起此刻在花船上变成了他样子的林永年,万一李翀误把林永年当他给救了,或者被他发现自己会易容,那就糟了!
陆时今一拍脑门,大叫了一声“不妙”,拔腿就往花船的方向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