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昀几乎是听到门关上的一瞬间乍然就睁开眼, 大概是太过震惊, 若非他一开始就是清醒的, 怕是睡梦中只觉得被什么给叮了一下,可当聂柏昶亲过来的时候他一开始还没意识到什么, 等对方在他眼前停顿许久, 突然上移落在眼睑的那一瞬间。
对方屏息的模样仿佛近在咫尺, 他几乎是耗尽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制止力才能继续装下去。
他这两天担心聂柏昶还会做噩梦, 所以没像以往那样睡得沉,大概是心里存了事儿, 所以天还没亮他就迷迷糊糊醒来。
结果手往旁边一摸,发现没人, 他就彻底醒了,去外头转了一圈也没发现聂柏昶,他就想着故意吓唬他一下,看看聂小柏会不会露出点马脚说不定一忽悠就知道他跑哪儿去了。
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出去还不告诉他, 聂小柏这是有小秘密了啊。
结果……特么这秘密太惊悚了。
焦昀等了许久才茫然坐起身, 又觉得不可能,他摇摇头,也许……也许就是兄弟间觉得他这个昀哥当个好亲一下呢, 再说……又没亲别的地方是不是?
可特么……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啊,谁家兄弟间会在另外一个意识不清的时候……
焦昀抓着脑袋,使劲儿揉了一把头发,可、可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也没记得聂小柏有这方面的倾向啊?
难道……
焦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在武淳县帮周大人的时候, 那时候为了引出那个连环杀人凶手,他们两个演了好几天的断袖,当时因为意外,他还亲了聂小柏,难道……是因为那个吻,才让聂柏昶走了弯路?
焦昀无声哀嚎一声,趴在床榻上蹬了蹬腿儿,他这不会是无意识间把聂小柏给掰弯了吧?这、这特么罪过可大了,娘要是知道,能打断他的腿儿。
焦昀趴在那里,脑袋面朝里,心里七上八下的,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
第一条:装作不知道,毕竟,聂小柏也许……只是觉得断袖好奇,才只是试探一下是不是真的自己弯了才亲他一下试一下,若是试完觉得他自己其实压根没那个心思也许自己就想开了呢?
第二条就是直白去问,问题是……然后呢?要是聂小柏真的有这心思,本来没说出口也是忌讳什么,他要真的去坦白,到时候破罐子破摔真的表白了,他怎么办?
到时候只能凉拌。
焦昀怂哒哒把自己的脑袋埋进锦被里,他觉得他还是选第一条,万一聂小柏就是好奇呢?这件事继续当不知道还能当好兄弟,要是摊开了说,这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太愁人了。
但要是真的是因为他聂柏昶才弯的,他觉得自己……罪过太大了。
焦昀自己给自己洗脑,觉得聂柏昶没怎么跟小姑娘接触过,身边就他一个,不是他自恋,他长得又比小姑娘还好看,加上之前那意外的一吻,聂柏昶这个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指不定就是走弯了一小步,只要他装傻的时间够长,他这一小步,肯定能脚下一转弯就迈回来。
焦昀天不亮就醒了,之前一直等着没睡着,这会儿自己这么趴着,想七想八的,倒是把自己给想睡着了。
他还保持着趴着的姿势,脑袋扎进锦被里,这一觉一直睡到日山三竿,直到聂柏昶敲门,他才猛然惊醒:“嗯?什么时辰了?”
歪头聂柏昶听到他这没睡醒的一声,忍不住嘴角弯了弯,声音也轻柔不少:“快晌午了,侯大人来了,要起吗?”
“啊?起起起!怎么这么迟了……”焦昀脑子还有点乱,赶紧爬起来,嘴里絮絮叨叨的,只是念叨到一般,突然想起来自己睡前纠结的事,不知是不是睡了一觉,他深吸一口气,现在就是考验他毕生演技的时刻了!
焦昀很快换了一身衣服,胡乱把头发一束,拽着腰带就打开门走出去,边走边打哈欠边戏腰带,“你何时起的啊?也不喊我,侯大人来干嘛?”他说着往一旁的耳房走打算去洗漱,从头到尾演技自然只是眯着眼眨掉打哈欠的泪意,从头到尾怂的没敢看聂柏昶,怕露破绽。
聂柏昶从之前亲那一下后就在躲,他怕极了焦昀会知晓他的心思,掩耳盗铃般跑去前院书房,结果,最后是侯大人找来他不得不过来,等敲响门听到里面的声音,终于确定当时他的确是睡着的。
聂柏昶彻底放下心,跟着他往二房走:“不知,侯大人是一个人来的,瞧着心情不错,问了我考得如何,别的都没说。”
焦昀这一路边系着腰带边听着聂柏昶跟平时没任何区别的反应,渐渐情绪也稳下来,等到了耳房踢开门,看聂柏昶还要进,终于能正常看向聂柏昶,挑眉:“我洗漱你也要跟啊?”
聂柏昶一时没注意,看他笑,也忍不住眉眼底温和下来:“我给你准备的粥还温着,我先拿去前院,你等下过来先喝一些,等下请侯大人去外头吃午膳。”
焦昀应了声,就大步踏进.去,还伸了个懒腰,直到听到外头的脚步声远去,他呼噜一把脸,等凉水扑面袭来,他才打了个哆嗦:特么……这都什么事儿。
以前没发觉,可如今越发觉得聂小柏跟他说话的时候,好像总是温声细语的,像是小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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