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进去。
莘迩说道:“不错,……长龄。”
“龟在。”
莘迩说道:“等大王的这几天中,有三件事,你要多操些心。”
“请明公示下。”
莘迩说道:“一件便是散布谣言这件事,要接着做,把城中秦虏守将、守卒挑得彼此猜忌了,这对咱们随后的攻城会大为有利;一件是咸阳那边,要密切关注,蒲茂有什么动静,你第一时间禀报与我;第三件是,桓荆州估计已开始进攻宛县了,宛县的战事进展,无论巨细,你只要得到情报,就也立即报我。”
“诺。”
……
却说城中。
莘迩、唐艾、张龟议事的差不多同时,州府堂外来了一人。
正是前来求见同蹄梁的且渠元光。
入到堂上,元光伏拜行礼。
看在蒲獾孙的脸面上,同蹄梁尚算和颜悦色,问道:“什么事?”
且渠元光犹豫了下,说道:“小人敢请将军屏退左右,小人有秘事进禀。”
“堂中无有外人,在座俱我亲信,你有何事,就尽管言来。”
元光无法,只得道出了他的来意,说道:“昨日陇贼攻城,射了些箭书到城上。小人敢问将军,知不知道这件事?”
同蹄梁身为一军主将,早在昨晚,就已有军吏拿着箭书,把此事呈报给他了。
——呈给他的箭书,这时便就在他的案上。
同蹄梁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那道箭书,说道:“这件事怎么了?”
且渠元光满脸的义愤填膺,并带了几分鄙夷,说道:“将军,莘阿瓜当真狡诈多端!小人熟知其性,此乃是他的反间之计。”
“……你无缘无故的突然说起此话,你是担心我会信箭书中的言语么?”
且渠元光收起义愤、鄙夷,赔笑说道:“将军睿智,自是不会中莘阿瓜的此计。”
“那你为何专门跑进城来,问我此事?”
同蹄梁在城外亦有军营,且渠元光及其所部的数百人,被同蹄梁派到了城外营中驻扎。
“小人这不是……”
同蹄梁打断了他,审视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转,说道:“你莫非是受人所托,来打探我的口风的?”
元光大惊,说道:“绝对没有!小人之所以敢请问将军此事,只是因为小人极是痛恨莘阿瓜的狡诈,气愤难平,故而大起胆子,求见将军。”
“是么?”
“小人忠心,天日可鉴!小人所言,字字属实!”
还真是这样,且渠元光巴巴地跑进城来,求见同蹄梁,问及此事,其缘由确非是“受人所托”,他也没有资格“受人所托”,其所为者,乃是他担心同蹄梁会中莘迩此计,导致城中守卒大乱,由是才“忠心耿耿”的,以“专家”的身份来当面向同蹄梁“揭露”莘迩的“狡诈”。
“我知道了。你说的没错,莘阿瓜狡诈如狐,这显然是他在用计,我是不会上当的。”
且渠元光说道:“是,是,将军英明!”
话已说完,元光没有拜辞,同蹄梁见他迟疑的样子,问道:“你还有事么?”
“……将军,小人斗胆,还有一言上禀。”
“你说。”
且渠元光面带忧色,说道:“将军,闻报令狐乐也率兵来攻我秦州了,现其军已入略阳郡。这明显是陇贼要对我秦州发起大的攻势,绝非是唐艾一己所为。小人愚见,我军最好还是赶紧突围!若不及早撤出冀县,只怕为时就会晚了。”
同蹄梁怒道::“大王把秦州交我镇守,我怎能不战而逃?且渠元光,你忘了我前时下的军令了么?谁敢再妄言撤退,乱我军心,斩!”
且渠元光不敢再多说话,唯唯诺诺,告辞而出。
……
且渠元光出去之后,同蹄梁脸上怒色尽去,从堂中诸吏中,挑了勇武的一人,他令道:“我昨晚给大王又写了一道求援的上书,你拿着我这道上书,今晚带人出城,看看能不能突破莘阿瓜的封锁,将上书送到咸阳!”
那军吏应诺,接住同蹄梁写给蒲茂的上书,自先出堂,去准备晚上的出城。
同蹄梁拿起案上的箭书,展开又看。
书中言语简单,只有两句话,“王师”至迟十天后,会对冀县发起总攻,适时会於前一晚,在城西升起三堆篝火,到时“卿”在城中内应;待城克,少不了“卿”的高官厚爵之赏。
这道书没头没尾,既没收信人的名字,也没写信人的署名,但是同蹄梁却能猜出这箭书一定是写给郭黑的,因为书中的笔迹,同蹄梁认的,是田勘所写。
却那涉入城中的箭书共有百十道,这百十道箭书的确都是田勘亲笔写的。
堂中从吏,有人猜出了同蹄梁所思,说道:“将军,莘阿瓜狡诈归狡诈,然田勘为莘阿瓜俘虏,郭黑是田勘死党,这两件事,却也是事实!下吏以为,不可不防!”
同蹄梁沉吟不语。
从吏问道:“将军?”
“你……”
从吏说道:“请将军令下!”
“你把郭黑给我请来,我明晚宴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