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展拳脚

定，掐断几根胡须后，断定庇护邓府的术士，恐怕出自临安的孙家。

    想起开国至今，传承二百多年的勋贵家族，谁能估料到它背后藏着什么，满库刀枪，还是江湖手段。婺州城一个士绅大户，恐怕抵不住对方雷霆手段，由此熄灭了自己的心思，偃旗息鼓不敢声张。

    小小风波翻卷不起大浪，邓家抗住打压，外有邓寅接掌海贸，源源不断输送丰厚的利益，内有邓月婵掌管本家，安置退下来的老人，将田庄经营地铁桶一般，水泼不进，针插不入，又在族中开了私塾蒙学，以此笼络人心，签下身契的佃户，也可将子弟送来就读，引得附近人家纷纷来投。

    既然街坊传闻邓府出了暗器高手，为了巩固家声，邓月婵干脆从系统兑换粗浅的拳脚武功，传授给护院的家丁。锻炼筋骨，打熬力气，尽是走外功的路子，倒不是想将自家从海商富户，转成南闽的武林门阀，而是聚拢人心，增进邓府声望的手段。

    婺州城里的几个有名的镖局，把持芷江航道货运的帮会，闻讯后都派出人手打探，发觉那些所谓的护院高手不过尔尔，只是力气大些，粗通拳脚，不会联手合击的阵仗，都放下担心，因此也没有往上捅到官府衙门。

    相反的是点滴积攒声望的邓月婵，被江湖道上好事者，风传其暗器高手的名头，渐渐地吸引到相同出身的侠女，不时有人慕名登门造访。

    邓月婵自是不会易装，与这些年纪相仿的女侠结识，彼此意趣相投，便时常往来走动，谈不来的，也不会推拒，点头之交即可。如是再三，互相比照，有眼力的聪明人明白形势，留的留，走的走，一个新的女侠圈子就此成形。

    既是海商大户，也存了诚心接纳的心思，邓月婵总是热心地负责召集，出钱出力，每隔十日组织一次聚会，或是骑马踏青，或是烹茶宴饮，甚至彼此交换武技，当然除去家学师承。如此过了三个月，五位薄有名望的女侠，就在婺州城有名的连云轩结下金兰之交。

    街坊的市井百姓引为笑谈，言语提及时，常常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认为波诡云谲的江湖，并不是这些侠女的舞台。

    种种风言风语，传到邓月婵的耳里，她总是付诸一笑，并不以为意，也不和这些人一般见识。

    有心人发现，邓月婵结识的人都是婺州附近的江湖大豪。青田的刘家，既是当地的望族，也是南武林赫赫有名的一方势力，幺女丽箐家学渊源，不过双八年华，剑术已有其父八成火候。龙泉的李家，桐庐的方家，天台的杜家，大体都是如此。

    囊括海商、士绅、铸剑、船运、丹士，彼此优势互补，编织成一张崭新的人脉网，邓月婵的用心不小，着实让许多当初算计邓家的人惊讶不已。

    远在临安的吴侯孙启贤，听闻此事后不禁有些好奇，想起昔年游学时与邓元博相识的经历，知道他不是泛泛之辈，当年指腹为婚定下姻亲，如今便是最好的因由，随即遣出府中精干的执事，前往婺州了解情况。

    参与朝政的侯府，势力之大、人脉之广，旁人难以想象，过了几日，就把邓府近年来的家势变化、产业更迭、人事震荡，以及最重要的往来收支，都摸清楚底细。

    得知老友邓元博过身，吴候孙启贤不免唏嘘几句，拭去眼角泪花，对贤明的侄女邓月婵，未来的儿媳妇，独自扛着家业踟躇前行，忍不住喟叹，便想伸手接过她肩上的重担。

    侯爷亲自发话，放出风声，原本应该顺利接管邓府，所有人手和产业。可是他们都选择站在邓月婵身后，铁了心跟随这位新家主，将家势梳理地蒸蒸日上，眼光长远，身后又有奥援，隐隐地遥相呼应。

    连续往来一阵后，发觉实在不可行，吴候孙启贤也就绝了自己的心思，决定以正礼将邓月婵接入侯府。

    婺州城里外的豪强大户、江湖帮会、街坊邻居，这回算是开眼了。侯府成套旗牌开道，为数半百的在籍乐户，敲锣打鼓亲迎，金漆伞、华盖拱卫，八抬花轿从邓府门口启程，至出城后都不沾地，过了十里亭才有轿夫更替换人。

    借助临安吴候的声威，邓月婵将家业托付自家大兄，外人更加不敢觊觎窥望。左右瞧着这明媒正娶的架势，也怕自己暗中吃亏，将家中泰半人手和部分库房存银都带去临安，如此方肯成行。

    路上碰到不少逃荒的穷苦人，出于善意施舍了一些干粮，没有直接给银子，那是惹祸的物什。当然也有剪径的蟊贼，不消她出手就有侯府的侍卫解决，至于胆敢欺进花轿的蠢人，自是满身都是铜钱，不死也要落得一身残，这一手着实令亲迎队伍中侯府的下人咋舌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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