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还有消息送来吗?”
何三拍了拍手,摇头,“从您生产那日起属下就让他先隐藏在外面,万一有人追踪着他,也不会将危险引过来,这两日也没去问他。”
“那你什么时候去问?”云瑶有些急切。
“少奶奶要是想问,属下现在将他叫来便是了。”
没过多久,那个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暗卫就来了,先向何三一颔首,这才对云瑶抱拳行礼,“少奶奶您要问什么?”
“京城最近有消息吗?”
“京城之围已解,慕凌枫率军南下,六皇子暂时代掌朝政。”
云瑶闻言一喜,“那他呢?”
暗卫垂下眼摇了摇头,“十五日之前六皇子已将主子下葬,并派重兵把守,属下没能进去,真相尚且不知。”
云瑶眼中的光暗了下去。
“没有一丝破绽?”
暗卫摇了摇头,“今日京城并无什么大事,慕凌枫那边即将与百里齐对上,除此以外,近日从京城往西的路上出现了一些可疑的人,属下派人前去打探,发现他们要找的人似乎正是您和夫人。”
云瑶立刻紧张了起来,“会不会是凤萧发现我们没有去过他安排的地方,所以来找我们了?”
暗卫想了想,“应该不是,属下派去的那人并不认识那些人,他们的行事风格也不似我等,并且,这样的人出现了两路。”
何三立刻拧起了眉,“这里危险了。”
小小的厨房中气氛凝重,锦绣做好了饭,眼瞅着这三个人凝眉思考,她看了看盛出来的饭菜,只好出声打破了沉寂,“小姐,先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再思考往哪里走。”
这一顿饭吃得十分安静,凤夫人等人也知道了现在的情况,除了孩子不知愁,其余众人都是心事重重。
“吃过饭,锦绣你们就把东西收拾收拾,我们现在去之前的目的地,”云瑶咽下口中的饭说道。
何三摇头,面色也是很沉重,“不行,现在上路,路上有至少两路人拦截,我们等天黑再走。”
“天黑赶路的人更少,是不是会更危险?”凤夫人问道。
何三闻言沉思半晌,“属下认为天黑赶路更容易隐匿身形,而且他们搜寻了这些日子也没能找到我们,应该有些懈怠,夜晚或许更容易疏忽。”
说定了之后众人便行动了起来,锦绣和玉竹二人收拾好行李,李婆子和周婆子两个人轮流抱孩子。
待到夜幕降临时,云瑶也已经与青杏道别,车轮声辘辘,众人离开了这个空荡荡的、只有孕妇暂住的小村庄,这里现在只剩下了青杏与她的爹娘,而云瑶一行人,尚不知之前定好的落脚点是否安全。
“夫人,我们到了,”何三掀起帘子,凤夫人与云瑶互相搀扶着下了车,云瑶从周婆子怀里接过孩子,这小子睡的正香,她低头用脸颊碰了碰孩子的小脸。
“这里就是之前的目的地?”云瑶抱着孩子俯瞰,她们现在站在崖边,下面是郁郁葱葱的山林。
“是。”
“我们怎么下去?”
何三先是打了个唿哨,片刻后便有一个暗卫赶来,“你们守好这里,若是发现有人窥视,不必留活口。”
云瑶心里一颤,只是现在危急时刻,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何况这里荒凉,应该不会有人靠近。那暗卫得令离开,何三带着几人走进了山崖上的一片森林。
林中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树根虬结,何三走近一棵枯树,毫不费力地揭起了一片缠绕的树根,这一揭开便能看见下面是泥土,上面还生着青苔。
何三又一掀,那片泥土也被揭了起来,云瑶仔细一看,这是一张木板,上面盖着泥土,大概是放在这里久了,是以生了青苔,如今正好成了最好的伪装。
盖子打开下面便是一条密道,何三转头说道:“夫人和少奶奶,先行,等你们下去,属下将这一处密道封起来。”
一行人走进密道中,身后那木板合上,密道中顿时漆黑一片,锦绣和玉竹从袖中拿出火折子吹亮了,二人一前一后走在队伍中,幸好这密道挖的细致,路很平坦,否则靠着火折子那些微弱的光,少不了有人要被绊个跟头。
只是走着走着,走在最前面的玉竹忽然站住了。
“怎么了?”她后面跟着的凤夫人立刻问道。
“没有路了。”
众人借着火光往前看,果然,前面不只是不是因为山体滑坡,塌下来的泥土正好堵住了去路。
一时间几人都是面面相觑,后面何三已经封住了密道入口,现在前路也被堵上了,如今她们该怎么办?六个女子一个孩子,每一个是能干活的。
锦绣把手里的火折子递给了李婆子,上前试着用手挖了几下,随即一喜,“小姐,这土塌下来没多久,还是虚的,前面估计就是出口了,我们挖开它!”
如今除了挖开,就只有等何三来挖通了这条通道带她们出去,于是周婆子把孩子递给云瑶,李婆子拿着两支火折子,剩下的几人上前用手挖了起来。
甚至连凤夫人也动手了,云瑶一怔,连忙说道:“母亲,您抱着孩子,我来挖吧!”
“你生产后不久,这土凉的很,还是不要动的好,”凤夫人说道,正在这时候,云瑶怀里的孩子大概觉得周围黑漆漆冷飕飕的不舒服,于是扭着小身子哼哼唧唧想哭,“你把孩子照顾好就好了。”
她们没挖多久,前面便露出了一点光来,外面也有人的动静,锦绣一顿,试探着问道:“何大哥?”
外面那人不出声,不过动作却停了下来。
几人顿时屏住了呼吸,都明白这时候出现在外面的人若不是何三的人,那么多半是来者不善,外面也只是停顿了片刻,随即动作加快了点,又挖了起来。
锦绣和玉竹连忙分别挡在了凤夫人和云瑶前面,周婆子和李婆子则是站在了最前面。
随着外面那人动作越来越快,洞中也越来越亮,一刻钟后,她们终于看到了挖土的那人。
那个人沉默着低着头努力在挖土,间或抬起头打量一眼她们,等到终于挖出了一条可供人通过的洞,他又踩了踩脚下虚浮的土,这才终于站了起来,笑眯眯的看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