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临走前,林世贵嘱咐护院们“你们小心保护小姐。”
“是,老爷。”
林清波目送父亲离开,自己顺着右边回廊回房去了。
家丁护院则散开在小院周围,继续保护。
正月十五闹元宵,街上人山人海,男女老少相携上街。
这一天,有情的男女会月下定情,有些甚至会情浓野合。
在这中国的情人节里,林清波带着丫鬟、家丁出了府门,也走上了街头,去感受那浓郁的节日气氛。
看着那人头钻动的街景,她心头却无端地浮起了一首诗——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林清波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该死的,秋展风那混蛋有什么可值得想念的啊,她真是吃饱了撑的,看灯!
带着点愤愤然,林清波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到街市两边的花灯上,渐渐地倒也真的专注赏起灯来。
那是一盏八仙过海的琉璃灯,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迷离动人,好多人都围在灯前观看,不时有赞叹之声传来。
林清波并没有挤到近前,而是在外围观瞧,这个时代有此工艺实是很赞。
“小姐若喜欢,老奴去替小姐买了来。”
“福叔,难道我喜欢便要全买了回家去吗?”
林福道:“这有什么不可以?”
林清波失笑摇头“好看,咱们看看便是了,不必买下,走吧,或许下面还有更好的灯也说不定。”
“是老奴想的差了。”他家小姐眼光向来高,一盏琉璃灯还真是未必能入她的眼。
只不过,人家看灯往人多的地方去,他家小姐却偏偏往人少的地方去。
“人少,多清静,也能好好看。”这是林清波的理由。
但是,这样的理由也为出现眼前这样的情形做了最好的解释。
十几个混混围住了他们这一行,今天他们随小姐出来的连丫鬟在内,也不过七八人罢了,林福的心里便不由有些着急起来。
林府的护院还没有一展身手的机会,就有另一大帮人过来将混混给撵跑了。
看到那个一身锦衣摇着一把折扇的年轻公子时,林清波几乎是立即冲天翻了个白眼。
扇子这东西吧,有的人拿那叫风雅,有的人拿,那就纯属于猪鼻子插葱,装相!
眼前这位,恰好就是位装相的。
“本公子来迟,倒让林姑娘受惊了。”
林清波真心实意地说道:“没有。”只有你出现了,我才真的受惊了。
那公子身旁一位管事模样的人颇狗腿地道:“林小姐,我家公子又救了你一次,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感激?”
林清波都快无奈了,只能道:“举凡我上街遇到意外都遇到你家公子,也就是说我倒霉的时候他都在,”她停顿了片刻,在充分引起大家的注意力后,这才继续往下说“像他这样一个扫把星一样的存在,我真不知道要怎么生出感激之情。”
“噗哧!”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其中不但有林家的,也有那位公子的人。
林小姐说的真是太有道理了!
“笑什么,都给我闭嘴。”那公子恼羞成怒。
林清波十分礼貌地冲他福了一礼,道:“若无他事,我便告辞了。”
被弄了这么一个大难堪,那公子一时倒也没有出声拦她。
于是,林清波就继续往前走了。
有风铃的声音,又非金非银非竹,却听得很是悦耳动听。
林清波循着声音而去,就在临河的岸边一排柳树上看到了一个接一个的由大大小小的海螺贝壳制成的独特风铃。
林福在旁见状,由衷说道:“真是别出心裁,要找到这么多大小不一却又漂亮的海螺贝壳很不容易。”尤其还制成了风铃。
林清波在最后一个风铃前停下脚步,转身朝四下看去。
“小姐,你在找什么?”
“找人。”
“谁?”
“我不确定。”嘴上这样说,可林清波心里却已经有了一个十分清晰的名字。
“阿波,这样的生日礼物你可喜欢?”
随着声音,一个白衣男子摇扇缓步现身,在河中花灯的光影映照下,他如同这满河的灯盏一般闪耀迷人。
“果然是祸害遗千年。”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林清波的嘴角不自觉地弯起,眼睛里都似溢满了笑。
秋展风忍不住以扇掩面咳了一声“阿波,久别重逢,你就送我这样一句话?”
林清波却没接他这话,而是指着树上的风铃道:“你这两年是去水晶宫做驸马了吗?怎么有这许多的海货?”
“水晶宫做客尚可,驸马的话,它们的吸引力还不足够。”
“秋大公子果然眼界很高啊。”
“那是。”
“你几时来的?”
秋展风意味深长地瞥她一眼,不无戏谑地道:“本想早点现身的,只是听到阿波说的扫把星,我就只好暂时忍耐了。”
林清波嘴角微抽,压住了往上窜的心火,她又道:“你既然已经回来,怎么南宫家的还会找上我?”
“消息传回南宫家的时候,那几人已经动身了,所以错过了。”
“他们为什么找上我?”她不放过他。
秋展风略有些尴尬地道:“这个我只能跟你说声抱歉了。”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衙门做什么。”
“阿波,你这样咄咄逼人就不太好了啊。”
“福叔,风铃收了,咱们回去了。”
“欸。”林福明智的不掺和这事,只听吩咐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