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一那日,守元帝到底还是没有走成。
他还在等,等赵九放下心中那个越家背负了数百年的包袱。
夜深人静,守元帝看着赵九将两人头发结成一个辫子,又要慢慢解开。
一把将赵九的手儿与辫子一齐握住,守元帝才说:“我……再给你半月时间。”
赵九的手微微一怔,半响,人才呐呐“嗯”了一声。
————
二月初,赵九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十分积极地将军中事务一项项交接予赵孝廉。
守元帝乐见其成,每天只放了她和赵孝廉去,点滴醋也不喝。
——真是莫大进步!
这日,赵九给赵孝廉说完关外十城守将优劣点,才无奈一笑:“可叹时间太紧,要不然,少不了要带着你去一一见过他们。”
赵孝廉听赵九这样一说,愣了一会,才问:“你……何时走?”
“这倒是还没定。”赵九说着,望墙上地图一指,说,“接下来我给你说说这关外地形。”
赵孝廉只摇摇头:“这倒不必。自小我父亲就让我熟记大吴边疆各国山形图,启程来塞北之前,我又温习了几遍,应是不会错。”
赵九很是同情地看了赵孝廉一眼:“你们赵家,也忒严格了吧。”
“祖上挣来荣耀不易,怎么可以辱没在我辈手中……”赵孝廉静默片刻,又说,“……我本以为赵家复兴无望,天可怜见,皇上愿意为我爹翻案,给我这个镇守塞北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妄负圣恩。”
听赵孝廉这样说,赵九想起赵家十多年前那一场大难,叹息一声:“我记得,你有个妹妹?”
赵孝廉脸色变了又变,说:“我……的确是有个妹妹。若她不……现下也和四小姐一般年纪。”
“说来也算是缘分。”赵九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小字枕心。听说你有个堂妹,也是这个字?”
赵孝廉点点头,说:“是。我与枕心,说起来倒还比昀儿还亲些。”
赵九笑了:“若赵兄不嫌弃,就把我当妹妹看待罢。”
赵孝廉目光一动,反是拒绝了:“孝廉,愧不敢当。”
赵九看了他许久,才说:“那便随你。”
————
日子慢慢悠悠过,看着赵九日渐纠结,守元帝心中幽叹。
这日,春光正艳。
看着天上日好,守元帝便叫掌旗套了车,携了赵九,曰出门踏青。
秋月看着赵九热情高涨春花也跟着莫名热情高涨,心中那煞风景的话儿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姑娘你在塞北混了一年多了还没发现今天出门最大的问题吗?!将军府里面的雪还没化呢郊外能看得到毛线新草啊!!
踏青?!我看是去招冻。
秋月默默吐槽完毕,到底还是老老实实上了车。
赵九与皇帝坐一部,春花与秋月坐另外一部。
春花秋月那车上,还装了许多好吃的。
马车晃晃悠悠出了将军府,往城郊驶去。
谁知才拐了两个弯儿,就出了大状况!
一声震天巨响,赵九还未反应过来,守元帝便将她扑倒在车内。
“怎么回……”
赵九还没把话说完,又是一声巨响。
继而一震热浪涌来,将马车掀翻在地!
“有刺客!”
耳边传来掌旗急切的叫声。
赵九心中一慌,却不想守元帝已经将她的手拉住,拖着她从已经散架了的马车中爬了出来。
重见天日,赵九才发觉眼前一片浓烟滚滚,伸手不见五指。
“还好离将军府不远,我俩先回去。”
耳边,守元帝的声音低低响起,让她觉得安心。
赵九反握住他的手:“好。”
也不管身后如何混乱,赵九此时只与守元帝两人一起,蹿上了房顶。
视野顿时一片开阔。
两人废话不多说,只往将军府疾奔。
——刺客一事自有掌旗处理,现下,只需确保自身安全。
好不容易,看到了将军府的大门。
赵九心中一松,正欲掠上围墙……
兀然凭空许多冷箭射来!
赵九见状心中一急,长啸一声,高呼——
“蓝可!有刺客!”
赵九这边以肉掌疾风打退流矢,守元帝那边已经解了披风,望空中一挥,便揽下许多箭来。
虽说将军府近在眼前,可弓箭如密雨般射来,两人正是,举步维艰。
好在将军府里有了动静,这箭不得不分散了许多去阻碍府中涌出将士。
赵九与守元帝终于掠到了将军府外墙之上。
赵九正欲往下跳,谁知守元帝呼了一声“小心”,就冲过来将她一把抱住。
刀光剑影时间,赵九余光看到一支利箭望他俩射来。
耳边传来守元帝一声闷哼,赵九与他两人一起滚下了围墙,重重摔在草铺之中。
府内下人将士大呼小叫朝两人奔来。
心中纷乱如麻,赵九忙不迭以手撑地,起身回头看守元帝。
——只见一支筷子粗细的钢箭射在守元帝左手之上,隐隐泛着绿光。
————
看着御医小心翼翼地将守元帝胳膊上中了毒的肉剜掉,再上药,包扎,赵九心中似火烧油烹,难受至极。
——那刺客本是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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