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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都,入夜,街道无人,只见得两道黑影匆匆而来,直去将军府。行至半途,却看得一大汉拦在路中。
“你,怎么伤成这样了?”大汉见得那女子以手抚膺,脚下发软,知是必有内伤在身。
“不用你管!”受伤的女子冷冷道了句,脚下便要再动,奈何一路兼程至此,本就带有内伤,当下脚底一软,却是倒了下去。
“你。”大汉连忙将女子搀住,“她怎么受的伤?”
“中了别人一掌。”
大汉连忙将三指置于女子脉搏之上,脉息阻塞而淤积,这一路赶来诸多时日,想不到那人掌力竟还淤积在胸口,这等修为,当真可怕。
“你先去回报九哥吧,鬼姬我带走了,回头自会和九哥交代。”
原来这二人便是当日三岔口袭击一行的鬼姬与影子人。那拦着的大汉名唤觉远,号青面鬼王,是内廷与那白面书生刘唐一般的人物。生的体硕,留的长发虚胡,三十余岁的模yàng,额头一处青胎分明异常,故而得名。
影子人看看鬼姬,这样子,估计也撑不到去见九哥了,罢了,我自己先去吧。“行,那我就先去一步。”说罢便走,只留二人还在原处。
此刻鬼王待得影子人去了,连忙一把将女子抱起。这鬼姬本就身轻,在那鬼王手中,确如无物一般。脚下忙动,不多时便入了一屋。那屋看的简陋,只一窗,一张木桌,一张窄床而已。鬼王连忙将伤者放在床上,立直了身,一把扯开伤者外衫,光色甚暗,隐约只见得露出一滩青黑之色。
想不到竟伤成这样,心中一念,哪里还有多想,当下一手抚住鬼姬胸口之处,内劲传来,欲将那胸口气劲冲散。
想来此人出手却是留了情,否则以鬼姬的身子,肯定撑不到回来。如此凶险,不过是去试那人一招,怎得会伤做这般模yàng?这一边真气运作,一边心中念想,好生强劲的内息,过了这许久,还能与自己的气劲抗衡,当真是一等一的好手。这想着,手中发力,那气劲自丹田而起,腾腾的袭来。只看得鬼姬额头汗如雨下,血色解散,只片刻,鬼王收了劲,伤者便软软卧下。
稍事休息片刻,见得鬼姬悠悠转醒,便要起身,鬼王连忙将她拦住:“别乱动。”
“我要去见九哥。”语中无力,鬼姬虽是说道,但此刻哪还有力气起身。
见得这般,鬼王自顾的起了身,将桌上烛火点燃,此刻屋中才有几分亮堂:“怎么如此不小心?”
“与你何干。”鬼姬躺在床上,身子无力,方才那一阵气息将胸口淤积的气劲冲散,当真是好多了。
“好在那人没下杀手,日后再有这等任务,莫要逞强。”气劲散去,经络自通,想来也没什么大碍了。鬼王转了身去,嘴上喃喃,便好似说给自己一般。
床上无声,只听鬼王又道:“等了你们那么多时日,都没有消息,怕是路上遇了什么波折,果然是受了伤了。九哥那边我会去帮你说,你内伤未愈,这几日就在这里休息吧。一日三餐我会送过来的。”鬼王说着,看看床上之人,旧是挂着面纱,旧是那个冷冰冰的模yàng。
“你早些睡吧,我出去了。”脚下一动,好似念起什么,又道,“烛火我就不熄了,我就在门口,有事唤我一声。”又是身动,此刻却是再也不回头了…
将军府,夜本是深了,闻得二人回来,杨九却是连忙起身来寻,看的只有影子人一人:“鬼姬呢?”
“她受伤了,鬼王把她带走了。”
“噢。那人可看清了?”
“回九哥,那人约是四十余岁的模yàng,长得倒是壮硕,穿黑衣,嗯,方脸大眼的。”这一边说着,影子人一边比划。
这样的人多了,杨九心中念了句,便问:“可还有其他什么?”
“嗯,对了,那人身后背了一个长包袱,看的有些分量。腰间还有一个酒葫芦,挺大个的。”
长包袱,有分量?不错,只是他何时开始喝酒了?杨九心中微微明朗:“武艺如何?”
“那轻身功力可谓相当了得,恐怕不输于我。至于别的,我未与他交手,但鬼姬只吃了一掌,便是重伤。恐怕也是不得了。”影子人又是比划起来。
想来有鬼王在,当没什么事。杨九心中一念,师兄,你终于出现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诶,九哥。”
待得影子人走了片刻,只看那富锦凑上身来:“可是老爷要找的人?”
杨九微微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说话,转身又向卧室去了。入了门,人却是愣了片刻,才动了身,将书桌挪开。见得桌下一处隔板,拉开隔板只见一处楼梯。
夜浓屋中暗,那隔板之下却是隐约泛着绿光。拾阶而下,左右两壁上有些珠子微微照亮,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再行了一刻,便得一屋子,通透的亮了起来,亦是泛着绿光。屋子甚寒,便是这等时节,那地面旧是结着厚厚一层冰,屋子正中有一台,亦是寒冰模yàng,台边立着一帆,猩红血色,狂草而书。杨九脚下缓缓,踏上冰面,便来到正中,这台四壁隆起,正中微陷,定眼看看,却是躺着一裸身女子。
杨九手扶冰床,看着面前之人怔怔的出神,只觉那寒气自手中传来,多少年了。
一时无语,看的入神,你还是那个样子,我已经老了。
长长一叹,二十年浮华,执天xià。
长长一叹,二十年,只觉心中倦了,好生倦。二十年来,平国乱,入北都,设军州,夺内廷,斩文武。当真叫人好生疲倦。
“顺治死了。”杨九看着面前这人,二十年了,脸上早已没有血色,此刻闭着眼,睫毛长长,双眉挂霜。
“师兄回来了。”又是低低一语,喉头一梗,“你是不是也想他了?”抬了手,轻轻抚面,那脸庞比寒冰更冷几分,肤中还带有几分生qì般的柔软。
双肩珠润,十指纤纤,细嘴似抿,秀鼻微挺。杨九微微闭了眼:“是啊,我说再多,你也听不见了。我留住你的身躯又怎么样?”
一时苦涩,只觉那屋中寒气袭来,叫人刺骨难耐。
“如今顺治死了,若是我救活了你,让你再选一次呢?”凝眸片刻,长长一叹,“罢了,再选一次又怎么样?你到底还是不会选我。”
杨九闭目,好生寥落,此刻也不去看了,不去想了,不去念了。转过身去,脚下微微动了几步却又停了:“放心吧,我会救活你的。”未回头,未动身,当是告诉自己,当是告诉你。
再吸一气,屋中甚寒。脚下略动,却是真的离开此处。
再说这天燎三人,此刻入了师门,却是未与其他弟子共住一处。那星辉剑圣择了后山一处僻静之地与几人修习,这处旧时本有几间屋舍,只是荒废的久了,使了人打扫整理,再清出一片空地,置了几块大石在边上,看的也是宽阔分明。
每日初晨伊始,破军便带着三人沿小道晨练,至山前用膳,这路却是不远,晨练跑去半个时辰左右。今日如旧,见得四人排做一列慢跑,破军领头,那墨兰杨痕随在身后,月儿自是跟在最后随行。这入了山门,便着天燎服饰,杨痕旧时穿那粗布褐衣,如今换的一身新,却是挺拔几分。墨兰褪了一袭绿衫,换做靛蓝长衫,也更添几分灵韵之气。倒是月儿,旧时本爱着纱衣,但如今换得服饰,那垂发簪,黄珠花怎么看都觉得奇怪。听了墨兰姐的话,换做卝发,将发簪收起。旁人看得小脸嘟嘟可爱,但这更显几分稚气,月儿自己心里倒是不高兴的紧。
“爷!不行了!爷!”这才跑了不多时,月儿便已开始叫唤,三人本是该称破军为师,奈何这师父岁数也太小了。墨兰杨痕皆大他几分,平日里便已有些叫不出口。月儿更是不愿叫他师父,只觉得这破军比黑衣人还不讲理,啥都要听他的,简直比爷还要爷,要不是二哥和墨兰姐拦着,早就和他干起来了。如此一来,倒是有了“爷”这个称呼。
起初破军心中颇恼,但叫了几天,便也拿她没办法,只得随着听了。
这听得叫唤,杨痕脚下放慢,来到月儿身后,推住她的后背:“妹妹再坚持一下,不远了。”
月儿又跟几步:“爷,不能再跑了,再跑要出人命了!”
这墨兰听声,搭了只手,拉着月儿与杨痕一前一后带住她往前。
“二哥,不行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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