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叹息,从袖中拿出那条专门给他准备的锦帕,一点一点靠近他的鼻息,在他想要睁眼时说道,“不许睁眼,你闻闻看能不能猜出这是何种花香。”
她的话让慕吟风心中的不安散去,仔细嗅了嗅。
“不是茉莉也不是桂花,是……”
“是海棠……”
“你又……骗我……”
慕吟风意识涣散,强撑着将眼睛撑开一丝缝隙,一只手无力地揪住她的衣袖,努力许久还是敌不过鼻息间的扩散的药力,沉沉睡去。
“对不起,这是最后一次,你等我。”扶他躺好,弄月在他额上落下一吻,将那块锦帕塞在他手中后就起身出了房间。
离渊一直在外等着她出来。
“我们先回吉云寺去找无树那个老神棍,先将你体内的毒压制住。”
弄月应道:“嗯,我也感觉不太妙,前些日子无树大师才帮我将毒性压制在母体,但这两日不小心牵动内息,我怕会影响到孩子。”
“你就是不听劝,这个时候怎么能有孩子,此时孩子就是来催你命的。”
离渊无奈拉着她的胳膊,来到他们进来时的院墙处,“为师这就带你去找无树,他若是不能替你压制住,我拆了他的吉云寺。”
弄月被他赌气的样子逗乐了,每次他心中有气又出不出来总是会自己赌气,在她眼中,这个时候的臭老头才是最可爱的。
“师父,你也是我的外祖父。”弄月感性说道。
她忽然这么一句,让抓着她胳膊正跃到墙头上的离渊脚下打滑差点摔下去。
很快稳住身子,他瞪眼道:“臭丫头,这种话怎么能在这时候说。”
“哦,徒儿知道了。”
弄个月低笑,他眼中的喜悦早将他给出卖了,臭老头就是喜欢装模作样。
半个时辰后,慕乘风匆匆赶来,就见昏迷靠在墙角的非夜与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暗卫。
“非夜,你醒醒。”他蹲下身用力将非夜摇醒。
非夜醒来拍着发晕的脑袋说道:“世子,我见到夫人与离渊神医了。”
“我当然知道你见到嫂子了,不然你也不会睡在这里,快起来,我们去看看我哥他怎么样了。”慕乘风急躁地将非夜从地上拽起,非夜还处混沌状态,头重脚轻地跟着他进了游园。
很快冲到床前,慕乘风也像对非夜一般,有力摇着慕吟风的肩膀,想要将他摇醒。
“哥,你醒醒。”
非夜意识渐渐清明,他先看到了一旁小凳上放着的空杯子和空瓷碗,又被慕乘风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他赶忙上前制止。
“世子,主子他身子还在病中经不起您这么大力摇晃。”
“哦,对,哥他还生着病。”慕乘风如梦初醒,讪讪收了手。
不多时慕宏与苏玉如也匆匆而来,身后跟着留在王府中三位御医,非夜站到一边,慕乘风则惊喜道:“你们快给我哥瞧瞧。”
其中一个御医上前给慕吟风诊脉,另外两个站在后面。
“吟风不会有事的对不对?”苏玉如紧抓着慕宏的手,哽咽着问道。
慕宏轻声安抚道:“不会有事的。”
“王爷,郡王并无大碍,只是中了些许迷药,加上身子太虚所以要睡上两个时辰,而且现在郡王的脉象强了许多,身体也正在好转,方才也进了食,你们不必担心,让他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御医面露喜色,收回手又看了眼小凳上的杯子和瓷碗,了然地摸了摸胡须。
苏玉如大喜过望,破涕为笑,激动地抓着慕宏的胳膊说不出话。
慕宏摆手道:“今夜有劳三位御医,你们回房好生歇息。”
三人行礼告退后,苏玉如上前在床边坐下给慕吟风拉好被子,目光慈爱地盯着他的睡颜看。
“这孩子从小到大就这样,每回都能将我吓得半死,长大了还不让我省心,三天两头出状况。”她含笑抱怨。
屋中三人听后俱是一笑,终于雨过天晴了。
泠弦一大早就被圣帝召进宫中,他虽然恢复了夏泠弦的身份,但他却不住在夏府,出宫来寻他的人没办法只得去侍郎府府找楚映月帮忙,很多人都知道夏大公子可是楚小姐的义兄,半年前那场错乱的花嫁,还是他这位义兄在侍郎府送新娘子上轿的,本是不起眼的小事,但人一旦出名就算是小事也变成别人津津乐道的好事。
楚映月亲自去牡丹园找的他,与泠弦一道出来后又在街上碰到了刚出府的景离。
“泠弦、映月,你们这是要去哪儿?”景离上前含笑问道。
楚映月回道:“陛下召义兄进宫,我来告知义兄而已,这就回府去<=".。”
泠弦点头,算是赞同楚映月的回答。
“我正巧也要进宫一趟,可以与你同路。”景离这话是对泠弦说的。
楚映月点头,“那也好,你们结伴同行,我这就回府去,爹他上朝还未回来,音姨独自在府中我不太放心。”
“凤遥他们不在府上?”泠弦开口问。
这同样是景离想问的,他们一家三口一直住在侍郎府,忽然就离开了,这让他们都很意外。
楚映月摇头,“就在秦坤和夏颐入狱的那天,凤遥哥就将伯父和伯母接走了,说是要到吉云寺住两天,跟着无树大师学学佛法。”
泠弦眉头皱得愈紧,不知在想什么。
“映月你快回府去照看音姨,我们这就进宫去,别让父皇久等了。”景离出声打破沉默,他像是只是一开始疑惑了一下,但很快就想明白了。
两人的身影越行越远,楚映月才收回目光,折身从另一条道回侍郎府,行到半途又碰上了正要去侍郎府找她的慕景旭。
“你一个王爷,正是多事之秋,为何你整日都很闲,就连朝也不去上,每日都往我家跑不累吗?”楚映月对他很是无语,几乎天天都能见到他。
被嫌弃的慕景旭很是受伤,他委屈道:“我都是为了能多见你一面,早上告了假不去上朝了,正打算带你出去玩玩呢,春季转眼就过完了,春景我们都还没来得及赏呢。”
“旭王殿下,容小女子再提醒您一次,按礼来说,婚前三个月我们是不能见面的,你每日都往侍郎府跑成什么样子。”楚映月瞪他一眼,不理会他,继续朝前走去。
这话她说了不下十次,慕景旭都记得清楚着呢,但他哪会管这些破礼数,想见一下自己未来的妻子都这么麻烦,他才不要受这些约束呢。
“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映月你是江湖人,不用在意这些的,而且岳父大人也没反对不是,昨天他还让我今日到侍郎府用膳呢。”
旭王殿下厚起脸来无人可比。
楚映月已经无言以对,府中那棵新栽的槐树被慕吟风劈断后,她爹一直不肯死心,总觉得树根还在一定能挽救,昨日赶巧被慕景旭给碰上了,硬说自己有几本关于种植槐树的书籍,她爹就被收买了,随意对他说明日到这边来用膳。
她确定真的只是随意一说,旭王殿下就信以为真了。
“映月,你可是不愿见我?”慕景旭垂着头幽幽问。
脚下顿住,楚映月转身看着一直跟在身后的人,他垂着头,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的语气却是哀怨的。
“并非是我不愿见你,而是为你着想,你身上的担子不轻,看陛下的意思也是想要对你委以重任,总不能因我就让你放弃这些。”她在他面前站定,却不看他,而是将脸转从一边,看着空无人烟的街道。
闻言,慕景旭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肩,强势地将她的转过与他面对。
“你也想要我去争太子之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