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虹和麻雀并肩站在远处望着罗猎的背影,麻雀道:“为什么不和他好好谈谈?”
叶青虹笑了起来:“想说的时候他自己自然会说,他若不说我永远不会问。”
麻雀道:“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些年他去了什么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青虹反问道:“重要吗?”
麻雀愣了一下道:“难道你不关心?”
叶青虹道:“这些年我想得是他能否平安回来,虽然我始终相信,可我的信念也有过动摇,我担心他出事,担心他再也不会回来,而现在,他平安回到了我的身边,虽然瘦了一些,可毕竟平安回来了。”她欣慰道:“上天对我们已经不薄,我相信他,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爱他像从前一样,现在不会改变,永远也不会改变。”
麻雀由衷感叹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这么喜欢你了。”
离开苍白山之后,罗猎并未选择直接返回黄浦,他先去了瀛口,身为福伯的关门弟子,他理当前往吊唁。
福伯已经下葬,他的坟就在南满图书馆西北的公墓,张长弓因为东山岛那边有事,他和瞎子一起都没有随行,而是直接前往奉天,经由奉天乘车南下。铁娃也随同他们一起离开,只剩下罗猎一家和麻雀留在瀛口,不过这次的分别不会太久,几人约定,五月端午,全都到余杭相聚。
福伯的坟墓非常普通,墓碑上刻着他的生日和忌日,照片都没有一张,为福伯立碑的是盗门满洲分舵的刘洪根。
罗猎一家将祭品摆上,在福伯的墓前跪了下来,罗猎道:“师父,徒儿不孝,没能在身边送您,我回来了,我带着老婆孩子给您老人家叩头了。”一家人恭恭敬敬给福伯磕头。
麻雀也是美眸含泪,等到罗猎一家祭拜完毕,她又独自祭拜。
罗猎向叶青虹道:“我打算在这里守上几日。”
叶青虹点了点头,她知道罗猎向来重情重义,他是福伯的关门弟子,福伯对他关爱有加,身为弟子理当为师父守孝。叶青虹道:“反正也没什么事情? 我们多住几天就是。”
她跟麻雀说了罗猎的想法,麻雀道:“我要尽快回去,玉菲还在黄浦? 我担心她一个人应付不来。”
叶青虹道:“这你倒不用担心? 她暂时不会有危险。”她对此很有把握? 蒙佩罗有把柄被她抓住,此前程玉菲之所以能够绝处逢生,全都是她威胁蒙佩罗? 迫使蒙佩罗出面。
回去黄浦给程玉菲帮忙其实只是麻雀的一个原因? 主要是她觉得罗猎一家人团聚,自己跟着总不是那么回事儿,觉得自己多余? 所以才急于离开。她笑了笑道:“陈昊东为人阴险? 而且还有个藏在暗处的白云飞? 至少我和玉菲能做个伴。”
叶青虹道:“我们也会尽快返回黄浦? 玉菲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 我们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麻雀点了点头道:“你们一家人好不容易才团聚在一起? 好好过几天安生日子,其他的事情暂时不要操心。”
叶青虹道:“你帮我转告玉菲,让她凡事不要轻举妄动,罗猎回来了,任何事等他回去再做处理? 还有这件事千万不要声张。”
麻雀笑道:“我明白? 你放心吧。”
罗猎和叶青虹并肩望着麻雀远走的背影? 叶青虹道:“她对你可真是不错。”
罗猎道:“怎么?吃醋了?”
叶青虹挽住他的手臂道:“你当我是个醋坛子?考虑一下? 我不介意你多娶一房姨太太。”
罗猎道:“毛病!”他忽然扬起手来,一颗石子向远处射去,石子射到一块墓碑上? 然后弹射向右侧,在另外一块墓碑上再次弹跳了一下,反射到先前墓碑的后方。
墓碑后传来哎呦一声惨叫,一个老头儿捂着脑袋从墓碑后逃了出来。
叶青虹挡住平安,生怕周围会有埋伏,不过看情况只有那老头儿一个。罗猎却认出了那老头儿,惊喜道:“老秦头!”老秦头是南满图书馆的车把式,也是福伯的老友,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盗门中人,知道老秦头真正身份的人并不多,罗猎就是其中的一个。
老秦头捂着脑袋疼得呲牙咧嘴,这还多亏了罗猎没有搞清目标而手下留情。老秦头叫苦不迭道:“门……门主……您这个见面礼……真是太重了。”
叶青虹笑道:“你鬼鬼祟祟地躲在墓碑后面,没开枪打你都是好的。”
老秦头带着脑袋上的大包来到罗猎面前见礼,罗猎道:“你一个人?”
老秦头叹了口气道:“人走茶凉,现在的人势利得很。”他看了看罗猎:“门主,您这趟走得时间可真是够久。”
罗猎笑了笑,并没准备向他解释。低声道:“我师父走得还安稳吗?”
老秦头向周围看了看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罗猎一家跟着老秦头来到公墓旁边的小屋,原来老秦头已经成了这里的守墓人,老秦头请罗猎坐下,又去烧水泡茶,叶青虹让他跟罗猎说话,她去做这些事。
老秦头道:“长老的葬礼是刘舵主出钱给办的。”他口中的刘舵主是满洲分舵舵主刘洪根。
罗猎心中暗忖,这刘洪根倒还是一个重情义之人。
老秦头道:“长老生前就多次表明葬礼务必要低调,所以也没请什么,是刘舵主坚持要办,可葬礼当日也没来什么人。”
罗猎对此也表示理解,世态炎凉,福伯尽管德高望重,可是也已经淡出多年。
老秦头道:“连常柴和刘洪根都没来。”
常柴是福伯一手提拔而起,可以说福伯对他恩重如山,他不来的确有些说不过去,而刘洪根不来就更有些奇怪了,他是满洲分舵舵主,而这里正属于他的势力范围,更何况福伯的葬礼还是他要办的,连主办人都不出场,实在是有些奇怪。罗猎隐约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其中可能另有玄机。
老秦头道:“我听说刘洪根被抓了。”
罗猎道:“被抓了?”难怪刘洪根没有在葬礼上出现。
老秦头又道:“常柴失踪了。”
罗猎点了点头,他听说了一些盗门的事情,不由得联想起陈昊东在黄浦的出现,难道这一切都和陈昊东有关?罗猎道:“我师父走得安稳吗?”
老秦头犹豫了一下,此时叶青虹泡好茶送了过来,老秦头起身连连道谢,叶青虹道:“你们聊着,我带儿子去外面转转。”
等叶青虹离去之后,老秦头方才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都觉得奇怪,长老去世的前几天,身体状况不错,可突然就去世了。”
罗猎道:“你怀疑,我师父不是自然死亡?”
老秦头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又没什么证据。”
罗猎道:“有没有进行尸检?”
老秦头道:“那哪行啊,人都死了,怎么可以再折腾他的遗体,那是对长老的大不敬啊。”
罗猎道:“让我师父死不瞑目才是对他老人家的大不敬。”
老秦头道:“您的意思是……”
罗猎道:“开棺验尸!”
事实证明了老秦头的猜测并不是毫无理由的,验尸表明,福伯死于中毒,这种毒药并非来自于国内,乃是日本暴龙社秘制,仅凭这一点似乎无法确定福伯就死于日方之手,这个世界上最恨福伯的人应当是陈昊东,当年正是因为福伯收罗猎为徒,并力荐罗猎成为盗门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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