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相较起他脸色的阴暗,陈意欢还是挂着甜甜的笑意,一点也没被方才的事所影响。
“她说的话”想到沈洁心的话,他不由得抿了捉唇,很想回去好好警告那个女人管好自己的嘴巴,偏偏她说的事情,又有件是真的——他的确是因为陈意欢背后的利益势力才决定跟她结婚的。
她应该也知道吧?周晋任不着痕迹地看了身旁的妻子一眼:内心惴然,猜想着她会介意吗?
“嗯?”陈意欢没有如她所说的去找寿星,而是将丈夫带到了另一头。“她刚说的话,我没什么认真听。”
这是实话,反正表姊每次讲来讲去都是那一些,也不是什么好听话,她听完就忘了。
仔细观察她的面部表情,确认她的确没有什么不愉快后,周晋任没来由地松了口气。“她这样欺负你,你怎么都不反抗?”
看他不认同的模样,她抿嘴一笑。“你怎么反而比我还生气啊,”
“自己的老婆被人欺负了,我应该高兴吗?”他没好气地白她一眼,真是个笨蛋!被欺负了居然还笑得那么开心?
“对我有点信心嘛,我那么得宠,谁欺负得了我呀?”听他这样说,陈意欢心里甜滋滋的,有种同一国的感觉。“表姊她只是心里不平衡,嘴巴发泄一下,不敢真的怎样的。”
再者,二舅对她好极了,她也不想二舅难做人。
“她对你一直都这样不友善?”之前还真的都没注意到。周晋任再度沉下脸,不管基于什么理由,陈意欢现在都是他的妻子,怎么能这样任人欺凌?
都回沈家吃过这么多次饭,他居然没发觉沈家有人对她这么有意见,肯定是这个小笨蛋,被人欺负了还帮人掩饰,就像刚才一样。
“下次她再找你麻烦,马上跟我说。”他慎重地交代。
陈意欢噗哧一笑。“那我不成了没用的小孩,被欺负了只会回家哭诉?”
“照刚才的情况来看,怕是你连哭诉都不会。”没好气地点点她的额头,怀疑她真的被保护过度了,好坏都不会分。
“小事而已。”见他瞪向自己,她只好乖乖点头。“好啦,下次她一接近我,我马上跑到你身边去,这样可以吗?”
“你哦,哪天被卖了都不知道。”天真!
“不可能的。”陈意欢信誓旦旦,自己不去卖人就很不错了。
只可惜,她的丈夫很不给面子地摇头,一脸不信。
她也不和他争辩,乖乖偎在他身边。
哪天把他卖掉,他就知道了!
台北市中心一栋商业大楼里,周晋任看着电梯上的数字跳动,心里盘量着一会儿的商谈内容,耳边响起一串手机铃声,原本他也没在意,却不期然地听见熟悉的嗓音,带着不同平日的活力。
“喂?”声音停了一会后,再响起时带着些微不满。“有没有搞错呀,现在是你有求于我耶,那是什么口气?”
微皱起眉从电梯上的数字掉转目光,一低头就看见那双鞋面镶满小钻的白色娃娃鞋——他那小妻子最近惯穿的一双鞋,来自于她外婆的“这种鞋最适合咱们家小鲍主穿”的论调,再往上看,合身的牛仔裤包覆着笔直的长腿、简单的黑色上衣外罩着杏色珍珠滚边毛料小外套,整个人青春无敌又带着典雅。
但是对谈的内容则一点也不气质。
“拜托,我是什么身分地位的人,你一通电话就要我当快递小妹,我已经很不满了好吗?你再凶下去,信不信我马上把你的笔电扔掉?”
很让人皱眉的语气,但周晋任却有点着迷地看着她脸上的淘气笑容,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比起她之前常显露出来的那种温柔甜笑,现在这样明亮真心的开怀笑意,才让人别不开目光。
她甜甜的笑容虽让人觉得舒服,现在的开朗笑容却更让人着迷,莫怪乎她家那团亲卫队总是眼巴巴地奉上人小献品,只为博她一笑。
陈意欢的声音不入,但站在她旁边的周晋任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还敢凶我?”讲得正兴起的陈意欢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变成别人的注意目标,连带着谈话内容也全数被偷听了去,而且那个偷听的人还是她的丈夫,只全心全意逗着自己暴走中的好友。
“谁叫你自己笨,都多人的人了,出门居然还会忘了带钥匙,没带钥匙也就算了,这么重要的提案日居然连电脑也没先扛出门,现在只好求助于我这个小人!”顿了一会,唇边的笑意加深。“是啊,我就是小人啊,你能拿我怎样?别忘了你的重要物品在我手上哦!”一番话,让一旁的周晋任很快得知来龙去脉,这小妮子,怎么就是这么天真没心机,大庭广众之下什么事都说了出来,都不怕隔墙有耳?
不过听久了之后,周晋任不禁开始猜测电话那头的人是谁?照这么听起来,两个人应该很熟,但就他对陈意欢的认识,她几乎没有什么好友,结婚时的伴娘全是表姊、堂姊之类的,连个同学都没有。
而听她说话的口气,应该也不是亲戚,更不可能是她的哥哥们,那会是谁?
“什么叫反正我是米虫很闲?”这一头,陈意欢哇啦哇啦地大叫。“我也是很忙的好吗?”
周晋任掩不住自己的讶异,他从来没有听过陈意欢这样说话,平常她总是轻声细语,也从来没有反驳过别人的话,印象中她的音调从没提高过,更别提像现在这样噼哩啪啦的。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陈意欢咯咯笑了起来,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被看得超级扁,反正是事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