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至极的男人朝他走来。
男人身上的装扮,看起来像上河区的人,只不过以胡天命在人间短短几日的认知,他想就算上河区的人,也不会这么夸张炫耀之能事地,将自己打扮成孔雀!
且不说他身上那些昂贵的、只能出现在宫廷里的顶级绸缎,光瞧那身火红毛皮--要多大的狐狸才有那样的皮草啊?还有手指上不只一颗比鸽子蛋更硕大的宝石,与手腕上成串的手钩,他的手还能举得起来真是奇迹啊!
然而,当男人肩上的毛皮向身后散开来,几乎和人一样大的九条狐狸尾巴,胡天命就明白了。
传说中,有种妖怪能够操控时间--他记得他们天界大百科图书馆里的资料是这么写的,那种妖怪叫啥?九什么来着
“我不当天兵很久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现在不是天兵,谁知道遇上大妖怪会怎样?
“我知道,我也等你很久了。”男人说。
“请问兄台有何贵干?”想他这神兵当得也真憋屈,威武霸气从来就轮不到他,在天上打不过猴子跟小屁孩,到人间看到九尾狐还只能装孙子。
男人来到他身边,一双媚眼上下打量着他,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那般,还伸出手往他身子拍了拍,在他胸前摸了摸“资质不错,就是欠缺调养。”
“在下大病初愈,请兄台高抬贵手。”我一点也不好吃不对,他怎么有股冲动想捂住胸口大喊老爷不要
狐狸男神情倔傲地抬起下巴,用眼角藐视他“听说玉帝贬你下凡,你竟敢磨磨蹭蹭拖拖拉拉,差点坏了我的大事。”
他被贬下凡,跟这只狐狸有什么关系?
“不过没关系,看样子还是赶得上,只要在明年七夕以前”
七夕?又是七夕,他跟七夕有仇啊?这狐狸男想在七夕做啥?他虽然被玉帝贬下凡放无薪假,但是总是天庭的一分子,是不能眼睁睁看他捣乱的!
“虽然我暂时没有神力,不是你的对手,但我劝你,没天良的事少做,你的修行不容易,可不要一步错,步步错!”
狐狸男看,向他“我没有要跟你打,你放心。至于你的神力,我可以好心地告诉你,不知道玉帝是不是担心你笨死在人间,所以让你保留了绝大多数的神力--当然你现在还是打不赢我的。”
“”他是在笑他,还是在跟他示威?
怎么可能有人是笨死的?这简直是人身攻击!
“伤了你,对我没好处,而且我需要你活着,所以你可以不用担心我,我若真想对你动手,在你走出苗姑娘家门时,你早就死无全尸了。”狐狸男阴险地冷笑。
“你从我在大杂院时就一直跟踪我?”胡天命懂了。“你有什么意图?兰兰他们只是凡人,我不许你伤害他们!”
“哼,我罩着大杂院的老老少少时,你大概还在地府闲晃吧。”狐狸男不屑地道“你以为那个破败的大杂院,住了一群老弱妇孺,在邻近外四里那样的地方,竟然男孩女孩都能平安长大是神迹吗?如果不是我,你的小媳妇哪能平安活到大跟你成亲!”
胡天命似懂非懂“所以你是”他是住在大杂院里,或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帮你和苗兰兰,但是,你必须在这个月结束以前,和她圆房。”
“”胡天命俊脸爆红,讲话也结巴了“你你你管我们围房不”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狐狸男笑容神秘地走向他“怪了,堂堂天界神兵,反应怎么跟个没开过苞的小伙子一样?”
他就是处男,不行吗?胡天命恼羞成怒了,却没想到明明过去他对凡间男女的情爱是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反应的,就像他得知苗兰兰对外宣称他“不举”一样,他应该是不甚在意的才对。
也许他在意的,不是处男或不举,而是跟兰兰“这样”、“那样”光是想象有那个可能性,都让他脸红心跳,血脉责张啊!
狐狸男眼里闪过了悟的笑。
“我说过,我是来帮你们的,要你们圆房当然是有原因,苗姑娘命中有一个大劫,这个大劫只要你和她行过周公之礼就可化解。”
“是是这样吗?”
“是或不是,你最近可以观察苗姑娘,看她元灵是否有异。”
“但是,我没把握在这个月就说服我爹原谅兰兰。”胡天命万般苦恼。
弧狸男朝天上翻白眼“你不会先让生米煮成熟饭吗?”
“什么意思?”
“你真蠢,要打动老人家,什么最容易?当然是让他抱孙子喽。”
对哦!有道理!他以前怎么没想过这个万无一失的绝招呢?
“但是”他还是有些犹豫,虽然兰兰是他的前妻,但就算要圆房,也要兰兰同意吧,他该怎么做呢?
“你放心吧,”狐狸男走向他,右手伸向他的同时,身后九条尾巴缓缓舞动,九尾妖狐的迷魂术与他控制时间的能力一样强大,不知不觉失了防备之心的胡天命的知觉开始澳散,四周景物跟着扭曲起来,连男人的嗓音都远得一点也不真实“我说了我会帮你,因为这也是为了我自己”
一阵强烈晕眩,胡天命恍然地回过神,赫然发现自己正站在入夜后人来人往的安平桥上。
“少爷?”忠叔看着突然停下脚步的胡天命。
胡天命心跳飞快,冷汗几乎湿透了他的衣裳,他看向四周,夜市已经开始了,安平桥上热闹依旧,上河区和下河区都有属于他们的夜生活,麻姑河两岸的灯火将河水照映得有如一条鳞片闪烁的火龙。
他竟然不记得自己怎么穿过大半个下河区来到这里,而九尾妖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