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遇上抢劫,身为女警,就算非值勤时间她也不能视若无睹,只能卯起来追。
只是一个男人已经够棘手,半路竟然还杀出另一个开车尾随的怪咖,要说是见义勇为,也没见他上前帮忙,倒像是原本要来营救同伙,眼见苗头不对立刻先落跑的孬种。
“我是警察!”杨家佳警戒注意那名男子的一举一动。“你的容貌、特征我已经记得一清二楚,逃也没用,奉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说,你是不是接应这名抢匪的同伙?”
要记清楚那男人的长相,真是一点也不困难。
逼近一九的颀长身高,略带混血儿味道的眉眼五官和那头中长发,性格中又带了一抹落拓不羁的艺术家气质,是品味正常的女人都难免多看一眼的“好货”多看两眼当然印象深刻,加上他的左臂上有个细环图腾刺青,很难让人记不住。
可惜,这么好的条件去打篮球还是做明星的什么都好,偏偏来做贼,真是暴殄天物。
“抢匪?!”
孔日鑫脸都黑了。
他聪明的脑袋飞快运转,终于明白自己的认知出了什么错。为什么他偏偏以为是情侣意见不合、火爆追闹,没想过是官兵捉强盗?
欸,都怪这名绑着俐落马尾,穿着圆t、短裤的女警,看来就像十七、八岁的清纯学生,要怎么联想成人民保母?
“你误会了,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连忙指着爱车解释。“是你们两个接连踩凹我的新车——”
“你为了修理费追来?”杨家佳有印象。她明白了,又是一个爱车如命的男人。“有没有打电话报警?”
“呃、嗯,下车前打了。”
孔日鑫点头承认。幸好这名女警脑筋转得快,也还算明事理,没要他交证件再解释。
像是呼应他的回答,这时警车由远而近地驶来,开到他车前。
“是你报的案?”车内下来两名男警员,第一眼只瞧见站在巷口的孔日鑫。“你说的闹事情侣呢?”
“那件事有点误会。”他苦笑,真后悔追过来蹚浑水。“不是情侣闹事,是警察抓抢匪。”
他朝巷内指去,两名男警员一听是抢匪,立刻手按佩枪、小心接近
“家佳?”
看见抢匪已经被同事制伏,两名男警员接手将男子架起,听杨家佳简单描述事发经过。
“等等,你先别走!”
孔日鑫想说没自己的事,修理费也认赔了,正要上车走人,却被女警叫住。
“我还有事要办,抢犯就麻烦你们帮忙带回警局。”杨家佳拜托同事。
“那有什么问题?”
两人一口应允,随即将抢犯押上车,开车离开。
“还记不记得我在哪里踩上你的车?”她回头问皱眉看表的孔日鑫。
“记得。”
“麻烦送我回原地。”
孔日鑫看她说完便自行打开车门入座,愣了两秒才随后上车。
“你不怕我是坏人?”一上车就闭目休息,她也太放心了吧?
“你没看见刚才那名抢匪的下场?”杨家佳淡淡回他一句。
看得一清二楚,那名抢匪应该会休养很久、很久
孔日鑫明白自己问了个笨问题。若没有十足把握,她也不会上车了。
但其实他想错了。
一路追逐再费力制伏抢匪,几乎耗尽杨家佳的体力,此刻的她手疼脚酸,若要立刻再和人高马大的他搏斗,她也没有十足把握。
她会安心是因为方才他打电话报警,留下通联记录,又有两名同事近距离见过他,除非这男人是白痴,才会笨到选这时候对她下手。
不过,她狂跑快二十分钟才逮到抢匪,车程却不到五分钟,人还没休息,车子已经回到发生抢案的那条路。
“等我一下。”
杨家佳下车走进马路旁的小巷,孔日鑫好奇地跟下车查看,可是一进巷弄,就听见一个哇哇大哭的声音。
“阿婆,别哭了。”
杨家佳走向一个坐在防火巷墙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老奶奶,松开紧握的右手,一条亮晃晃的金项链从她手中垂下。
“您看,我抢回来了。”
阿婆不信一个年轻小姐能从抢匪手中夺回她的金项链,可是禁不住好奇,还是揉揉哭得迷蒙的双眼,定睛一看,还真是她的金项链!
“呜谢谢啦、谢谢啦!”
阿婆一开心,哭得更夸张,拉着杨家佳的手猛道谢。
“那个死囝仔抢我的金项链真是夭寿!你都不知道,这是我五十年前结婚的时候,我死去的老公送我的,被抢走我也不要活了”
老奶奶像把杨家佳当成了孙女,居然开始话当年,杨家佳也不嫌烦,蹲在那微笑听老奶奶倾诉,适时回应几句,耐心温柔安抚,让老人家慢慢止住哭泣、不再惊慌,和方才捉贼的凶狠样完全判若两人。
孔日鑫待在不远不近、刚好可以听见她们对谈,又不惊动老人的位置,望着眼前和睦的一幕,方才赶时间的不耐也渐渐消失。
老实说,他对警察一直没什么好印象。
年轻时因为耍帅逞威风,跑去刺青、买了辆很炫的重型机车,然后没事在路上被警察拦下来盘查,惹来一肚子乌烟瘴气。
有次车子坏了,换骑老妈的小绵羊上路,他忘了带行照,别人是开张罚单就了事,他却被认定是偷车贼,还被带回局里,逼他找老妈来证明自己无辜,事后警方没道歉,还反跟老妈告状他态度欠佳,需要严加管教,恶形恶状的模样到现在仍令他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