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若没有当初的彻底分手,她的确不会毅然决然抛下一切、远赴法国,也就不会有如今的成就,更不可能有此刻的自信。
她应该仍旧过得战战兢兢,无时无刻害怕老公被比她更好的女人抢走,像个小媳妇,当个得过且过的小职员
唉,她到底该恨他、怪他、还是感谢他?
“心瑜,回来我身边。”这才是元以伦最想说的。“现在你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女强人,具备足够的抗压力与判断力,不会再轻易被子虚乌有的传言动摇心志,我也培养出堪当大任的下属,不必再事必躬亲,加上集团名号这几年已经打得够响亮,需要曝光的机会也大幅减少,这次再婚,我们一定能携手直到白头,相信我。”
能相信吗?
钟心瑜在心中默问自己。
她知道,一半的自己听完解释后,巴不得立刻点头,因为她依然爱他如昔。
可是另一半的自己惶恐不安,忍不住想,万一将来某一天,他又自觉她哪里应该加以改进,再来一次“老婆再造计划”——
她的心强到能再千锤百链一回吗?
“心瑜?”
元以伦有些意外。原以为误会解释清楚,前妻明白他所做的一切全因为爱她、为她着想,就会欣然同意复合,毕竟她仍深爱他,不是吗?
已经苦等四年,他不想继续过着相爱却不能相守的日子,她矜持没关系,他给足下台阶就是了。
“心瑜,我爱你,请你嫁给我。”
元以伦单膝脆下,牵起她柔荑,诚心诚意地向前妻求婚。
“铃~~”
正当灯光美、气氛佳,钟心瑜被前夫突如其来的下跪求婚撼动心房、脸红心跳,彷佛又回到了十七、八岁,有点冲动地快要点头,客厅里的电话却杀风景地大响特响,像是打定主意要响到天荒地老,怎么也不挂断。
“你先去接电话。”
铃声让钟心瑜的理性盖过感性,及时吞回差点脱口许下的承诺。
“好吧,你等我一下。”
元以伦由她神色看出打铁趁热的时机已过,看来又有得磨了,不禁埋怨起那个不识时务打电话来坏人好事的“祸害”
“喂——”
“砰!”听见关门声,刚接起电话的元以伦回头一看,钟心瑜竟然乘机溜了。
“为什么关手机?算了,我有急事找你。”
电话中,步向仁完全不晓得自己坏了别人好事,还气急败坏地大声嚷嚷。
“老头竟然预立遗嘱,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那间房子,留给一个硬要照顾我的疯女人!最可恶的是你爷爷明明是公司律师,竟然没跟我商量一声就照做,我无论如何也要把房子要回来!祖债孙偿,你给我想办法!”
“简单。”元以伦淡淡回他。“你乖乖让她照顾,让她对你日久生情,娶了她就可以厚着脸皮住进老婆家,解决。”
“这是什么烂办法?!”暴龙总裁立刻暴走。
“办法想了,用不用随你。”
元以伦二话不说挂断电话。
拿出手机,他找着老婆娘家电话,立刻打过去向内奸三号、四号报告战绩。
呵,逃走又如何?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四年他可不是光在台湾傻等,岳父、岳母面前他唱足了苦情戏,陪吃、陪玩又陪罪,已经让两老对他误会冰释、化敌为友,对于“回收女婿”这件事高举双手赞成,还保证会在女儿返台后,成为他最有力的说客。
他心爱的前妻肯定不知道,回娘家之后还有另一场好戏等着她。
元以伦扬唇一笑。为了娶回美娇娘,他可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喂?”
“妈,我是以伦”
钟心瑜快抓狂了——
家是最好的避风港?这句浑蛋话是谁说的?!
天知道她躺在饭店百万名床上失眠一整晚,最终仍拖着疲惫的身心返家,想回最熟悉的地方寻求双亲安慰,结果却是——
“吃冰对身体不好,何况待会儿就要吃饭,老婆”
“谁是你老婆?”
钟心瑜瞪眼,恶狠狠地警告巴在自己身边唠叨不停的男人。
“元先生,我现在火气非常大,不让我吃冰,小心我剥皮拆骨吃了你!”
“想吃我?”男人笑靥如花,暧昧低语:“那有什么问题,我十分乐意把自己剥光当你的饭后甜点,亲爱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钟心瑜粉脸瞬间爆红。
“我听起来是这个意思。对吧,爸?”
“啊?喔,对。”
正专心看节目的钟父,虽然没听见前女婿刚刚到底和女儿说了什么,可也没忘记老婆交代,无论元以伦说什么、问什么,只管回答“是”和“对”
“对什么对?”
钟心瑜不服气地站到电视萤幕前,让老爸只能看着她。
“爸,我离婚那时候您怎么说的?说是元以伦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要是有胆出现在您面前,您绝对要把他打到变狗爬!现在他安安稳稳坐在这里等吃饭是怎样?”
“唉呀,那时候是因为我们误以为他真的是负心汉,在气头上口不择言,现在明白人家全是为你着想,对你用心良苦,我们感激以伦都来不及,哪可能恩将仇报去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