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走后,书房里又只剩下振刚跟我了。他沉默的在我手腕上绕着纱布,我也没有开口。
现在的振刚又变回温柔的男人。我搞不懂,为什么他可以在前一刻那么残暴冷酷,这一刻却如此温和?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男人?
这四年多来我似乎不曾真正了解过振刚。
他到底是不是逼死爸爸的人?如果不是,妈咪为什么要说是他?如果是,理由又是什么?
“好了。”振刚瘖哑的说。
我缩回受伤的手,在他面前换上小竹拿来的衣服。振刚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凝视着我。
“还疼吗?”他问,眼神始终紧盯着我。
我没有回答他,也没有看他,心里乱得很,脑子一直在思考着:于振刚是不是凶手?不知道是什么道理,私心里我希望是妈咪搞错了,凶手或许另有其人,不是振刚。
“你害过人吗?”我脱口而出,完全没有经过思考。
振刚的身体非常明显的震动了一下、而且脸色骤变,但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恢复正常。
“商场上尔虞我诈,有时为了自保,不得不伤害其他人。”他故意轻描淡写的说。
“我说的不是”振刚打断我的话,将我从沙发上拉起来。“好了,小每,很晚了,你该回房休息了。”他的表现让我起疑,为什么他对这个话题这么敏感紧张?难道是心虚?难道他真的害过人?
我很想问个明白,可是振刚已经送我到了门口。
“今晚我想待在这儿,不回房了。”他说。在我转身的刹那,他又拉住我。“小每,今晚的事我很抱歉。”
“我和韩奇只是聊天。”我说,没有道理的希望振刚相信我。
振刚轻轻的将我拥入怀中、轻吻我的额头,叹了口气。好久之后他才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我只是嫉妒,或许,我是太在乎你了。”
“是吗?”我依偎在他怀中,呢喃的说。
“我嫉妒韩奇跟你一起度过一段岁月、嫉妒他比我年轻、比我帅,你们站在一起就像对金童玉女。”振刚抚着我的头,感慨的说:“小每,你是如此年轻美好,如此吸引着众人的目光,这让我觉得很不安。”
“但是在我心里,没有任何男人比得上你。”我伸出手臂,环抱着振刚的腰。
“在公司里你是我的上司、我的老师;在家里你除了是我的丈夫,更像宠我、疼我的哥哥。”听到“哥哥”两字时,振刚的身体顿时僵直,他立即推开我。
“怎么了?”我问,他的反应令我不解。
振刚转过身,背对着我。“晚安,小每。”他关上书房的门。
我也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卧室,梳洗过后躺在床上。我虽然很累,但却久久不能入睡。
振刚的温柔全是伪装的,他是害得我家破人亡的罪人,我千万不要被骗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但同时,内心深处又有一个不同的声音不断的告诉我,振刚不是坏人,他不可能是害死爸爸和妈咪的凶手;他很温柔、很爱我,是个体贴的丈夫。
这两种声音轮流在我脑海中出现,我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妈咪自杀前一晚对我说的那一番话,我已经好久没有再想起了,但此时此刻却清晰的浮现在心头。
那个坏人害爸爸到天上去,再也不能陪小每玩了小每要记得,那个坏人叫做于振刚小每,你要记得,等你有能力的时候,一定要替爸爸和妈咪报仇知不知道什么是报仇?
妈咪,我懂得什么是报仇,可是振刚真的是你口中的那个大坏人吗?你会不会弄错了?
妈咪,你知道吗?这十几年来,小每活得好辛苦!没有快乐的童年、没有如梦似幻的少女时期、甚至现在也没有办法过正常的生活,满脑子只有复仇的意念。妈咪,你真的要小每这样过完一辈子吗?
妈咪,为什么一定要小每报仇?你难道不希望小每像个正常女孩、快快乐乐的活着吗?
这时候,小猫咪喵喵叫了几声,跳上大床依偎在我身旁。
我将猫咪搂在怀里,低声问它:“小猫咪,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振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喵——这是猫咪给我的回答。
我无奈的摸摸小猫咪,它不过是只吃饱就玩、玩累了就睡的小猫啊,怎么能给我答案呢?
“小猫咪,我真希望自己跟你一样,是只没有烦恼的小猫咪。”我偎近它,向它诉说自己的心愿。
像是要抗议我抱得太紧了,猫咪一溜烟的跳开,回到它的小窝边玩起玩具来了。唉!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过得像猫咪一样无忧无虑呢?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何时睡着的,但当刺眼的阳光叫醒我时,已经将近十点了。我按铃唤来小竹。
当小竹到达的时候,我已经梳洗完毕了。
“怎么不早点叫醒我?我还得上班呢!”我语气急躁的责怪着,并打算换上套装,但小竹制止了我。
“夫人,是先生交代我们别吵醒您的。先生说,夫人手伤还没好,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不用到公司了。”小竹羡慕的接着说:“先生还亲自到花园里摘了一把花放在床头,说是为了昨晚的事要跟夫人您道歉呢!”我这才注意到床头花瓶里鲜艳欲滴的郁金香,花苞上头还留有清晨的露水,好美的花!心中甜丝丝的,好似有一股暖流。妈咪,你可能搞错了,我相信振刚是个好人。
“他人呢?”
“先生一早就到公司去了。”小竹将我手中的套装挂回原处,并拿来轻松的家居服帮我换上。“先生出门前还一再交代我,要记得准备果冻、芒果口味的冰淇淋,等夫人醒来就可以吃了。”
“哦?”我笑了,真细心的男人。“先生还有没有交代其他事情?”我甜蜜的坐到梳妆台前,开始整理头发。
“先生说,等夫人醒来后,请夫人打个电话给先生。”小竹接过梳子,一边回答我。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小竹,其他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谢谢夫人。”小竹高兴的离开了。她最近大概是恋爱了,常常窝在房里写日记、写情书,要不就是抱着电话讲个没完。
我拨了振刚的行动电话,没想到接听的居然是个声音凶得吓死人的女人,而且电话一接起来,劈头就是不友善的一句:“你是谁啊?找振刚什么事?”我愣了两秒钟,公司里有这么不客气的女同事吗?
“喂,你到底是谁啊?”她不耐烦的再问一次。“你要再不说话我就要挂电话啰!”
“我是柳小每。”我回答,故意不让她知道我是振刚的太太。“你又是谁?”
“我才不管你是什么小梅小菊、阿猫阿狗的,你还不够资格知道我的身分。”她轻蔑的说。
这时候电话那一头隐约传来振刚的声音,他似乎在问是谁打来的电话。那女人的不友善马上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嗲得能榨出蜜来的声音,我听到她对振刚说:“振刚,是个没礼貌的女人,说要找你呢!”我没礼貌?这女人可真懂得何谓“恶人先告状”!
“我是于振刚,请问哪位?”振刚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显然他已经接过电话了。
“难怪你要我今天待在家里,于先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故意这么说,其实心里很清楚,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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