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榨杯葡萄柚汁,要纯汁,不加糖。"还是吃点东西好了,弄坏了胃,蓝斯的火气她可是不敢领教。
马屁不敢稍有懈怠的跑进厨房,不一会儿就将果汁送到方莘羽手上。
看着方莘羽面不改色的喝着那杯黄色酸性的液体,马屁吞了吞口水,他这下完全了解望梅止渴这句成语的由来了。"莘姊,我记得以前你很怕酸的你真的不要加糖吗?"他刚刚在厨房时试喝了一口,真的很酸耶!
唯恐天下不乱的郁颖听到他们的对话,马上跳过来凑热闹,"真的吗?"她枪下方莘羽手上的杯子,不由分说的喝了一口。嗯,果然很酸,这也就证明了她的初步推测没有错。
接着,她拿起方莘羽的右手,以两指搭着手腕,一副得道半仙的模样,"嗯,虚火上升,脉象零乱,果然不错,果然不错。"
她盯着方莘羽的脸,"我问你,最近是不是动不动就想睡觉,而且头有时还昏昏沉沉的?"
"对啊,没错!"方莘羽回答。
"那是不是皮肤变得比以前差,情绪多变易怒?"郁颖再问。
"是有一点"有这么明显吗?方莘羽摸着自己最近略失光泽的脸颊。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最近变得爱吃酸的?"郁颖兴奋的追问。
"那又怎么样?"方莘羽不以为然。这小妮子又在搞什么把戏?
不过,被郁颖这样一闹,方莘羽才想起自己的月事好像晚了两个星期
郁颖十分满意方莘羽的回答,一脸得意的宣布:"根据以上的种种征兆,本大夫判断你是得了慢性痔疮。"
马屁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什么跟什么嘛!这是哪门子蒙古大夫,满嘴胡说八道,讲得跟真的一样,害他差点给她骗去了。
"不过,莘羽,我也觉得你的脸色变差了,你应该抽个空去趟医院,别累坏了身子才是。"怡倩关心的说。
"嗯!"方莘羽心不在焉的应着,想到迟来的月事,也许自己真的该走一趟医院了。但愿只是因为工作压力过大所引起的不正常才好。
方莘羽打开衣柜,将几件裙子放在床上一字排开,蹙起秀气的眉头,开始埋怨起自己平常没多下工夫在逛街血拼上,这下可好了,蓝斯的父母约她吃饭,翻遍了衣柜就是找不到半件看得上眼的衣服。
方母端着意仁绿豆汤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女儿对着满床衣服叹气的模样。
"怎么了,为要穿哪件衣服和蓝斯的约会而烦恼?"方母打趣。
方莘羽先接过母亲手上的点心,"才不呢,我和他的约会都随便穿,他在乎的是我的人又不是我的衣服。"
"哦,这样啊,那现在除了蓝斯还有谁能让我的女儿这么重视,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方母边在床沿坐下边看向摊在床上的衣服。
"妈,你最讨厌了,只会取笑人家,我是要去和蓝斯的父母吃饭啦!"
方母宠爱的看着女儿撒娇的模样,心里的一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她原本还担心女儿会排斥男人是受了自己失败婚姻的影响呢!现在看她找到了幸福的依靠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希望幸福不要稍纵即逝才好。
看到母亲似是有感而发,方莘羽坐到母亲身旁,"妈,在想什么?"
方母感受到女儿的贴心,拍拍她的手,却不经意的看到了戴在她手上的钻戒,"他送你的?"
"嗯!"方莘羽转了转戒指,这让她想到蓝斯霸气的替她戴上戒指的模样。
即使不是鉴赏宝石的行家,方母一眼便看出那只戒指价值不菲。"莘羽,你有没有想过'豪门深似海'?"从上次参加了派对,方母才知道蓝家有钱得吓人,她怕她的女儿嫁过去会受气。
"嗯,这点我和蓝也讨论过了,他说他的父母都是很开明的人,而且婚后我们不会和他父母同住。"
"可是"方母担心的说。
"妈,你就别操心了啦,女儿我这么优秀,有谁会不喜欢我呢!"方莘羽为了扫去母亲的疑虑,俏皮的说。
"也不害臊,刚刚是谁在为找不到衣服而烦恼?!快准备吧,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
"妈"方莘羽抗议。
方莘羽最后选定了一套水蓝色丝绸的套装,合身的剪裁勾勒出她匀称的身段,再搭以一条同色系的丝巾点缀出她高雅的气质。
她开车前往位于中山北路的晶华酒店,不懂为何不干脆的在蓝斯饭店,也许是老人家想换换口味吧!她对自己解释着。
越接近目的地,心情越是紧张,她还没看过蓝斯的爸妈,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有如蓝斯描述的那样亲切,不知道他们可会满意她这未来的媳妇?
走向约好的法国香榭厅八号桌,座位上尚没有人,方莘羽轻吁了一口气,幸好是她先到,否则岂有长辈等晚辈的道理。
她向侍者点了一杯柠檬汁后,便在座位上静候。喝着酸酸的柠檬汁,她想到了昨天下午在医院里医生告诉她的话,"方小姐,恭喜你,你已经怀孕一个半月,你要随时意识到自己已是一个母亲的身份,不要过度的劳累和从事激烈的运动,三个礼拜后再来做第二次的检查。"
她是很喜欢小孩子没错,但是没想到这么年轻就会有了自己的骨肉,明天蓝斯从新加坡回来,她要赶紧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隔着衣服摸摸尚称平坦的肚皮,想到肚子里有着她和蓝斯的结晶,方莘羽的脸上就不自觉的浮现甜甜的笑容。
该不该告诉蓝斯的父母呢?蓝斯说过他的父母巴不得能马上抱孙子,可是如果蓝斯发现他不是第一个知道他要做爸爸的好消息,霸道的他肯定又会找人出气了想着想着,她看到一对雍容华贵的中年夫妇正朝她走来。
她起身迎接他们,但不只看到蓝斯的父母,还看到跟在后头眼睛红肿的华咏儿。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方莘羽的心头浮起一丝疑惑。
"蓝爸爸、蓝妈妈好,我是方莘羽。"
"哟,我们可担待不起这爸爸、妈妈的称呼,你还是叫我们蓝先生、蓝太太就好了。"蓝母边点燃一根香烟边说。
蓝先生、蓝太太?这摆明是要和她画清界线,她疑惑的看了看对面三人,不明白蓝斯的父母此举何来。
"妈"华咏儿打着圆场,"您别对方小姐这么凶嘛!"
"咏儿啊,不是妈说你,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这个狐狸精骑到头上!"看着楚楚可怜的华咏儿,蓝母一阵心疼,她将炮口转向方莘羽,"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拆散咏儿和斯儿这对金童玉女?我可告诉你,我早把咏儿当自己的媳妇来看,再加上这两年她和我们斯儿的感情是越来越稳定,你凭什么介入他们,你要不要脸啊?"
蓝母的一阵抢白,方莘羽哑口无言。原来今天蓝斯父母约她出来不是来看媳妇,而是为他们所认定的媳妇讨公道。
一直未出声的蓝父开口,"方小姐,请问你现在从事什么工作?"
"我回国后,在樵心室内设计担任设计师。"方莘羽勉强挤出一个笑脸。
"哦,樵心,我知道,上回蓝斯饭店的总统套房就是交给樵心重新装潢的嘛!啊,原来他们口中那位方姓设计师就是你,方小姐的才能真是不在话下。"蓝父由衷地赞美,完工时他去参观过,无论是在风格、用色、取材方面都无话可说,颇有大将之风。
"哪里,伯父您客气了。"相较于蓝母的咄咄逼人,蓝父的态度显得对她友善多了。
"我是看不出她多有才能,不过她的眼光倒是挺不错的,不然怎么会挑中我们家蓝斯呢?而我们斯儿就显然笨多了,才会什么事都顺着她的意、讨她的欢心。"蓝母的言下之意是暗指她得以接下总统套房这件case完全是因为蓝斯的关系。
"蓝伯母,恕我愚昧,我不大懂您的意思。"方莘羽憋着气。
"不懂我的意思?意思是叫你离我们家蓝斯远一点,别打着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主意。你要搞清楚,我们蓝家可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就算不讲究门当户对,最起码也要是个正常的家庭,我们可不接受在单亲家庭长大的人做蓝家的媳妇。"蓝母用轻蔑的眼光看了方莘翌一眼,"再说,听说我们斯儿和你是在酒吧认识的,我是不清楚你们之间的风花雪月啦,只是会出入那种场所的女孩子,我想也不会是什么好教养的人吧!我虽然不知道你这狐狸精对我们斯儿下了什么蛊,搞得他为你神魂颠倒的,不过我告诉你,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别以为这么轻易就可以攀龙附凤,成为蓝家的少奶奶!"
原来兜了半天,是嫌她们方家配不上他们蓝家。方莘羽面色庄重的对蓝母说:"如果您在意的是蓝方两家是否门当户对,那么莘羽很抱歉,这点我无能为力,我正如您所说的是来自一个没没无闻的单亲家庭,但是在家母的悉心调教下,莘羽敢说我的家世或许比不上那些名门的千金大小姐,但我凭着自己的努力也闯出了属于自己一片天,我相信吸引着蓝斯的,绝对不是我嫁妆的分量,而是绝不向命运认输,有着一身傲骨的方莘羽!长久以来我和家母相依为命过着知足常乐的日子,绝对没有嫌贫爱富、想要攀龙附凤的心态。"
"方小姐"华咏儿表面上劝阻着方莘羽,心里却在暗自偷笑,这方莘羽太不知好歹了,蓝母最受不得有人当面顶撞她。
蓝母被方莘羽一阵义正辞严的抢白给说得老羞成怒。这小狐狸精竟敢拐着弯骂她嫌贫爱富、攀龙附凤?她可是蓝斯的妈耶!难道她没有权利选她中意的媳妇?
"我说蓝斯的爸啊,你看看这个狐狸精还没进蓝家门就这么嚣张,敢教训起我来了,进了门不知道会怎么对付我这个老太婆喔!我不管啦,蓝家只要有她,就没有我!"蓝母下最后通牒。
蓝父有点无奈的看着老婆,他这个老婆就是如此,一闹起来就没完没了、是非不分。单凭方莘羽刚刚不卑不亢的那一席话和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那份自信和对自身家庭的尊重,就已令他另眼相看,再加上她不论是在人品、相貌方面都算上上之选,儿子的眼光果然不差。都怪他老婆太心急,没事先问过儿子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径自帮咏儿强出头,如果这中间真有什么误会,他们两老把事情搞砸了,伤了儿子意中人的心,以后儿子那一关可就难交代了。
"方小姐,你可别见怪,内人只是一时情绪激动,若有失言之处,请多多海涵。"蓝父向方莘羽微微颔首表示歉意,又转向蓝母,"有什么话不能心平气和地说吗,非要如此失礼?"
蓝母听了更是哇哇的叫了起来,"我情绪激动?我哪里失言了啊?我说的不都是事实吗?你干嘛替这个狐狸精说话,你也被她迷住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们男人就是不可靠,见到年轻貌美的女人就起了色心。"
看见老婆无理取闹,蓝父也不禁动起气来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胡闹了?"
被蓝父一凶,蓝母也顾不得形象,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抽噎了起来,"我胡闹?是,我是在胡闹,但你这老不死的也不想想我胡闹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我们蓝家,为了咏儿肚子里的孙子啊!"
蓝母的最后一句话有如一把利刃狠狠的戳进方莘羽心中。
华咏儿也有蓝斯的小孩了,怪不得她亲热的喊蓝母妈,也怪不得蓝母处处维护着华咏儿。是啊,她和华咏儿两相比较起来,财大势大的华家的确和蓝斯家是门当户对!她所不能谅解的是蓝斯,怎么能在深情款款的要她把她的心和人交给他的同时,又对另一个女人做相同亲密的行为,难道爱情真的充斥着谎言和背叛吗?她自嘲的想,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母亲在结婚二十多年后才发现父亲有外遇,而她方莘羽在婚前就发现这个天大的错误。
她一定是昏了头才会相信爱情,相信蓝斯。
坐在一旁的华咏儿也在此时把握机会哭了起来,她抱着蓝母,脸带惭愧的哽咽着:"妈,都是咏儿不对,我不该知道蓝的心里有了方小姐,还情不自禁地和他更不该有了小孩。妈,我今天就去把这个小孩拿掉!"
蓝母大惊失色,"傻孩子,你在说什么蠢话,妈心里认定的媳妇只有你一个,你肚子里头的可是我的宝贝金孙,我可不允许你再说什么打掉不打掉的傻话来吓妈。乖,别哭了,哭坏了身体对孩子也不好。你别怕,有什么事情妈妈会帮你做主。"
方莘羽冷眼看着她们俩一搭一唱,忽然觉得很可笑,这是人家婆媳的家务事,与她这陌生人何关?
她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拔下手中那个曾让她爱不释手、让她以为已找到一生真爱的钻戒。"戒指我想蓝斯是给错人了,你们替它决定最终的去处吧!"
不顾三个人惊讶的眼光,她转身离开了。
蓝父紧蹙起浓眉,看着方莘羽纤细又故作坚强的背影。如果这个女孩真如咏儿所说,只是为了蓝家的钱接近蓝斯,光是这个戒指的价值就不下数百万,她又怎会如此轻易的交还呢?
他看得出来她伤得很重,只是倔强得不肯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他叹了口气,希望他们没有做错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