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啊!
现下已经开出的五个号码,她好不容易才中了两个,就只剩一个号码未开、一个决定她生死,令她不安又期待的号码。
噢!
23号,23号,上帝保佑,开个23号。
上帝保佑、佛祖保佑、五路财神保佑、保佑她吧!
一双黑白分明的灵眸闪耀着异常期盼的光芒,目不转睛紧盯住开奖现场的电视转播画面。
等待果真是漫长的。
三十几颗小黄球转呀转的,滚啊宾地,也将满心期盼的人儿心情拉攀至高峰,心被急速敲击着。
终于,最折磨人的一刻来临了!
第六颗小黄球在柳吟江的千呼万唤下刷地浮跃而上。
“本期乐透彩的第六个号码是24号,24号;接下来是特别号,本期的特别号是”
电视乐透主播继续扯开他那独特浑厚、夹杂兴奋语气的磁嗓,等着那即将开出的特别号。
然而,失去希望的柳吟江早已全身瘫软在沙发上。
24号?噢,怎么会是24号啊!
不!
这不是真的!谁来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不甘再次与财神爷擦身而过的柳吟江揉揉双眼,用力地、仔细地、认真地眨着一双美目来回对视着电视萤光幕上的号码和手里的签注单。
十秒钟后,失望,饱含痛苦的细嗓再次哀号:
“怎么这样啦!”漆有数字的七颗黄色小球再次将她打入痛苦的深渊里。
然,事实已摆在眼前。
无论她怎么对看、怎么不死心,她就是少中了个号码。
无法接受再度杠龟结局的柳吟江,一双美目含怨夹怒地死瞪着电视萤光幕上那几颗令她又爱又恨、漆有数字的黄色小圆球。
天知道,自从台湾开办乐透彩以来,她柳吟江可是期期参与耶。
虽然她每期参与的金额说多不多,只有那区区的一百块,可长期这么累积下来,一个星期又连开两次奖,对她这省吃俭用,却一心一意想一夜致富的上班族而言,也算是个惊人支出;更惨的是,她竟然连两百块的普奖一次也没中过。
噢,呕死了。
怎么说她贡献这么多钱,心中也无大愿,只求能中个两百块的小奖,感受一下中奖的感觉而已嘛!
可为什么,为什么事实总是这么残忍?
为什么老天爷就不能行行好,大发慈悲开出23号,或是她签注的其他号码之一,让她雪雪耻?
柳吟江黑白分明的灵眸霎时变得黯淡无光。
“啧,啧、啧,瞧你这伤心欲绝的模样,铁定又做‘善事’捐钱给别人花了,是吧?”
刚赶完企划案的业陵裳自房里走出来,揶揄起柳吟江。
“喂,你有没有同情心啊!”用斜眼瞪着她,依旧深陷于痛苦深渊的柳吟江一脸不满地斥问。
天知道杠龟的心情已够她难受,业陵裳这女人不安慰她就算了,竟然还落井下石。
朋友是这样做的吗?
“有、有、有。”拉长音调,业陵裳笑吟吟地走近“我这人啊,其他优点没有,就是特别悲天悯人,心地特好。”
话声甫落,她人也在柳吟江身边落座。
“是吗?”好看的秀眉往上一挑,柳吟江随手将签注单丢进垃圾桶,美丽的红唇勾起一道弧线,冷声反讽:“怎么我一点也感受不到?”
她柳吟江敢用生命保证,和业陵裳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这一段时日以来,她唯一感受得到的是她尖酸与刻薄。
“哎哟,你怎么可能感受得到。”眨眨水眸,她一脸无辜地说:“难道你不知道本姑娘虽然优点特多,可毕竟不是圣人呐,当然也会有缺点啊。”
“讲重点。”翻翻白眼,仍然沉浸在杠龟打击中的柳吟江口气不耐地打断身旁这自傲女人的话。
“喔,重点是——对于你这种屡劝不听、只想发偏财梦的人,本姑娘我才不想白白浪费同情心哩,因为那根本是对牛弹琴!”
“业陵裳,你!你”太过分了,竟敢拐着弯骂她不切实际!
“别气、别气,小心长皱纹喔。”
长皱纹!避它会不会长皱纹,先撕烂业陵裳那张毒嘴再说吧!
气愤难平的她用力地、大口地吸口气“好,我柳吟江今天若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名字就让你倒过来写!”
话声甫落,气鼓鼓的她就猛追着早已窜逃至安全距离的业陵裳跑。
“来呀、来呀,抓不到,抓不到我;哈——抓不到。”绕着桌缘,业陵裳挥舞着双手,恶意挑衅与她有着一桌之隔、盛怒中的母狮。
“可恶啊你!”被激怒的母狮忿然低吼,其声势俨若是河东狮吼,挺吓人的咧。
“哇!我好怕,好怕喔!”拍拍胸口,再吐吐小舌,她业陵裳哪会怕她柳吟江来着。
“业陵裳,你、你真可恶!”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你跑我抓,活似长不大的小女孩大战起来,直至一抹久违未见的倩影出现在门口——
“天哪!这、这是”站在门口,应时君傻眼,忍不住低呼出声。
抱枕,面纸盒散落一地不说,所有能丢的,像是报纸、纸杯、玩偶等等不会碎又不伤人的攻击物全部“尸横遍野”客厅乱得有如枪战过后似地凌乱,教她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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