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特地过来找它们的。”
“你说什么!?”严钦惊喊了一声,随即冲回屋内。
“我很抱歉。”江雪舞跟在他**后面,一次又一次地道歉。
忙碌一阵后,他总算在沙发上的风衣里,找着了那三只小笨狗。
严钦抓起风衣用力一抖,三只小狈立刻滚呀滚的,滚到地上,现场同时响起了两声哀号——
“我的风衣!”
“我的狗狗!”
江雪舞跑过来抱起三只狗狗,揣在怀里,心疼不已地抚摸着它们,狗狗们则是对着她噢呜、噢呜地叫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乖,不痛、不痛,妈咪疼喔,乖。”她谴责性地白了严钦一眼“你太粗鲁了,会吓到它们的。”
“我吓到它们!?你说我吓到它们——”严钦气急败坏地咆哮。
美女与小狈们被迫瑟缩在角落里,有难同当地承受着男人猛烈的怒火。
他一把摊开破碎的风衣,气愤地道:“你倒是给我看清楚,现在到底是谁吓到谁?”
“我”江雪舞当场惭愧地答不上话。
场面已经十分紧张,偏偏三只欠扁的小狈还不知死活地钻出了江雪舞的怀抱,一口咬住风衣的下摆,不论严钦怎么用力甩,它们都不松口。
就这样,四分五裂的风衣下摆,依序挂上了三只黑色小土狗,在半空中摇摇晃晃。
整个画面看起来真的很滑稽,可惜江雪舞笑不出来,她试着缓和气氛道:“看样子,它们好像很喜欢你的风衣耶!”
“所以呢?”严钦的字字句句像从牙齿里蹦出来似的“我应该感到荣幸吗?”
“对不起。”江雪舞低着头忏悔“风衣的钱,我会赔给你的。”
“不用了!”严钦脸很臭的将风衣连同三只蠢狗塞入她的怀中,跟着连人带狗推出门口。
砰的一声,大门用力地合上。
“怎么办?”江雪舞无辜地与七只爱犬面面相觑“我们好像得罪了新邻居了!”
就在严钦搬进广宇大厦的第七天,他——抓狂了!
“严子奇,你这小子是故意的是不是?什么房子不好找,居然给我找了这么一间烂房子!”他马力全开地朝自家堂弟开炮。
“我的少爷呀,这你可就冤枉我了!”彼端的严子奇显得无奈“那房子我是完全照你的要求,拜托仲介业的朋友帮忙找的,你当初看完房子后,不是也挺满意的吗?现在又在抱怨什么?”
一大早接到严钦打来的电话,严子奇就觉得奇怪,这位正在放大假的大少爷几时变得这么有心,还不忘打电话向他问安?
结果搞了半天,原来是来兴师问罪!
“现在不是房子有问题,而是我的邻居有问题!”
“你的邻居有什么问题?”
叮咚、叮咚
严钦无视门铃的声音,继续朝小堂弟抱怨道:“我就是不想再跟一群背脊朝天的四脚动物‘称兄道弟’,所以才从家里搬出来。谁想得到,我的邻居竟然也是个把宠物当小孩养的怪胎,我成天听她妈咪长、妈咪短的,跟那群四只脚的怪物说话,我都快崩溃了!”
话说,严钦的父母自从三年前退休了以后,就迷上了养狗。
若是他们只养个一、两只的话,那也就算了,偏偏他们一养就是一大群,没事一天到晚练合音,汪汪叫个不停,几年下来,他被吵得就要神经衰弱!
而且,那一大票四脚畜牲,有几只非常喜欢躲在他的衣柜里,心血来潮就把他的手工西装、领带什么的,咬得破破烂烂,有时还会顺便在里头撒泡尿,以兹留念!
那票畜牲如此无法无天,他爸妈不把它们吊起来海k一顿就算了,竟然还时常苦口婆心地告诫他“弟弟们”不懂事,你这个做大哥的,就不要跟它们计较!
他哪那么倒楣,有这种“弟弟”!?
严钦心想,既然他不能阻止爸妈养狗,那他眼不见为净总行了吧!
于是,他开始寻找合适的住处,好不容易才在上个月底,经由严子奇的友人介绍,找到这个偏僻、安静,不容易受到外界打扰的地方。
为此,他还特地空出了两个星期的假,处理搬家的琐事,原本想等一切安顿好了之后,抽点时间到南部走一趟,放松一下心情的,结果
这下好了,遇上了那种怪邻居,搞得他度假心情都没了!
其实这原本不关他的事,毕竟人家爱怎么养狗,是人家的自由,他没道理去限制她。
但,他只要一听到她对狗说话的方式,就会想到他的父母,那股恐慌的感觉,让他会有种冲动,想要去打开衣柜,检查有没有某种可恶至极的生物躲在里头。
叮咚、叮咚
吵死了!
“总之你给我想办法,我要搬家!我一定要搬家!”严钦速战速决地挂断电话,跟着走向玄关,火大地打开大门。
“又是你!”看清来人,严钦难掩气恼“你家的狗上回咬坏了我的风衣还不够,你今天还要再来按坏我的门铃不成?”
“不是的。”江雪舞头摇得像波浪鼓,手忙脚乱地递上了一个纸袋。“关于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这是赔给你的。”
“这是什么?”严钦狐疑地瞄了一眼,没有伸手接过来。
“风衣。”江雪舞取出纸袋中的黑色风衣,并摊开给他看“我跑了好几家百货公司,总算让我找到一件一模一样的,我特地买来赔给你。”
她将风衣收回袋中,交到他的手上。
“喔。”严钦随手将袋子扔到沙发上,淡淡地道:“没事了?”
话声甫落,他根本没等她回答,回头就要将大门合上。
“等一下!”江雪舞抢在他关门前按住门扉。
“你还有什么事?”他脸臭得像被倒了几千万似的。
她漾出一脸笑意,友善地道:“这是我自己烤的小饼干,请你尝尝。”
打从严钦国中开始,一星期里总有四、五十个小女生,会带这样的爱心小饼干来送给他,天晓得,他最恨的就这种天外飞来的栏桃花!
因此面对这种示好的小饼干,他通常只有一个回应——
“我不要!”
接着,他不留半点情面地将大门甩上。
这是这个星期以来,她第二度吃他的闭门羹!
虽然如此,但她不气馁,只要是她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她从不轻言放弃。
所以,她一定要让新邻居收下这盒饼干。
打开了纸盒子,她再度按下门铃。
“你又要干嘛?”严钦的语气一次比一次冲。
她先将纸盒子凑近他的鼻端,以一种像命令又像是催眠的口吻,道:“闻一下。”
一阵浓郁的饼干香气刺激着他的嗅觉,至今半粒米未进的胃部,向他发出了饥饿的讯号。
“嘴巴张开。”她接着命令道。
严钦不知不觉地照着她的话做,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酥脆爽口的饼干已含在口中。
“这就对了。”她将纸盒塞入他的掌心“这种饼干配红茶吃很对味喔!”
说完,她微笑地朝他挥挥手“那我回去了,拜拜。”
挥一挥衣袖,她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严钦一个人愣在当场。
凉爽的清晨。
汗水涔涔的严钦跑完每天例行的五千公尺慢跑,回到住家附近,刚好碰上江雪舞一家“八口”正准备要出门。
“严先生,出来晨跑呀?”江雪舞冲着他就是一个阳光的微笑。
“嗯。”严钦淡淡地颔首,摆明不想多搭理她。
连日的相处下来,江雪舞已经很习惯这位新邻居冷淡的态度,她微微地躬了躬身,道:“那不耽误你,我们出门去了。”
她低下头,朝爱犬们道:“小朋友们,跟叔叔说声再见。”
众犬们突然向他吠叫了一阵,在毫无心理准备的状况下,严钦被吓了好大一跳。
“shit!”他低咒。
他恨恨地往江雪舞的方向瞪去,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的人儿,被四只大狗外加三只小狈拖着走。
与其说她在遛狗,倒不如说是那几只畜牲在遛她。
他见她有好几次都险些被绊倒,尤其是矮不隆咚的她,脚下还蹬着一双五-高的高跟鞋!?
严钦揉了揉眼睛,定眼再看一遍。
没错!那笨蛋脚下的确穿着高跟鞋。
这女人有没有脑子呀?一个人遛这么一大群狗,居然还穿高跟鞋!她是活腻了吗?
等等,她又不是他的谁,他干什么为她瞎操心?
无聊!
严钦旋身准备上楼,然而他的思绪却像是存心跟他过不去似的,不断浮现适才险象环生的画面,于是坚定的脚步再也迈不开半步。
严钦只好告诉自己,看在她昨天送的饼干还不难吃的份上,就帮她一次好了。
他快步追上前头的人儿,并在她身后低喊了声:“喂!”
“咦?”江雪舞诧异地停住步伐,爱犬们见主人止步,也跟着不再前进,乖乖地在原地坐下。
“严先生,你找我有事情吗?”她不禁努力地回想着,自己是不是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遛狗很危险?”他劈头就是一阵好骂。
“危险?”江雪舞无辜地转了转眼睛,不是很明白地道:“哪里危险了?”
“你这叫遛狗吗?你根本就是被狗遛!你还不怕死地穿着高跟鞋,你以为自己的脖子摔不断呀?更别说万一它们要是发起狂来,四处乱跑,你如何拉得住它们?”
“大耳它们很乖的,不会有你说的那种情形,至于高跟鞋,我已经穿好几年了,应该不会跌断脖子才是。”江雪舞认真地评估着。
真是有理说不清!
严钦索性抢过她左手的四条绳子,道:“反正我今天没什么事,就帮你一下好了。”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江雪舞受宠若惊。
“你别那么婆妈了!”严钦有些别扭地回道。
他很少做好事的,她识相的话,最好少叽叽歪歪的。
“那就谢谢你了。”江雪舞第一次觉得,其实她这个新邻居人还挺不错的。
于是两人走着走着,来到了附近的公园。
江雪舞想也不想地往里头走去,严钦赶忙拉住了她,问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江雪舞神秘地笑笑“进去不就知道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严钦总觉得她的笑容有些不怀好意,他决定把丑话说在前头“先说好,我只答应帮你遛狗,你可别得寸进尺地要我陪你的那群蠢狗,玩什么丢飞盘、丢棒球的蠢游戏,我可不干喔!”
“放心、放心。”江雪舞拍拍他肩膀,意有所指地道:“待会儿,就算你想跟它们玩丢飞盘,它们都不见得有空应酬你,所以不用担心。”
严钦闻言,更皱起眉头。
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