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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没想到,自己一仰起头,正好看到白惜璟打开窗户,尴尬得只好用笑掩饰。
白惜璟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抬头看向深邃的天际。
银河横隔在天空中,周围挂着数不清的星星,这里的视野和九白山顶比起来,差远了。
在九白山顶,仰头看到的星辰浩瀚如海,犹近在咫尺,触手可摸,而这里,却是光辉黯淡,看起来遥远,可望不可及。
白朦,为师下山了,你知道吗?
白朦离开秦州城,向北而行,走到天黑,终于看到了一个小镇,畔溪镇。
这小镇靠近秦州城,比一般的小镇要繁华许多,入夜后灯火通明,各种小摊贩在路边叫卖,街上的路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除了师父,什么新奇玩意儿都无法得到白朦的注意,白朦顺着热闹的街,随意找了家客栈住了进去。
此刻,白朦和白惜璟做着一样的动作,倚窗看着如墨深邃的夜空。
她无时不刻不在想念师父,此刻看着和九白山截然不同的夜景,暗问自己,离开九白山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赌师父对自己有情,她相信师父会下山找她,可一想到师父对感情极不开窍,很怕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瞎折腾,白白失去了那么多相处的时间。
想到赵仲安喜欢师父,又担心,万一喜欢师父的人不止赵仲安,还有别人,该怎么办?
师父耀眼夺目,举手投足尽是风华,被师父吸引的人,定不只自己,如果师父在找她的途中遇到了喜欢的人,该怎么办?
想到师父的榆木,又稍稍安心了一些。
对师父的清冷淡漠,真是又爱又怨。
白惜璟正失神地想着白朦,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白惜璟回头,听到赵仲安说:“公子,我给你送了些清水过来。”
白惜璟关上窗,打开了门,站在门口的赵仲安,见房门打开,扬起笑容说:“我送了些清水给你漱洗,沐浴用的热水一会儿就送上来。”
“清水就够了。”白惜璟伸手要接过水,赵仲安身子一侧,说:“我帮你拿进去。”逮着机会献殷勤。
白惜璟犹豫了下,侧身让赵仲安进了屋,看着他的背影,不由想起了白朦。
如果白朦知道有人这么尽心服侍自己,恐怕又要生气了。
她身为无凤宫的宫主,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但白朦不高兴别人接近她,尤其不高兴别的弟子进入她的房中,送水之类需要进入她房间的活,全被白朦抢了。
“宫主,在想什么?”赵仲安放好水,转身发现宫主愣神,走到她跟前轻声问道。
“没什么。”白惜璟不想多言,走到脸盆架前,取下毛巾浸入水中。
赵仲安很想和白惜璟说说话,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宫主每年都会在九白山三道关召见各产业掌管人,每次召见,他都是去得最早的一个,不是因为他离九白山最近,而是因为他想见到宫主。
可每次召见,说的都是正事,半句闲聊都没有。
赵仲安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白惜璟洗了脸,吹灭烛火,躺到床榻上,不过片刻,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白惜璟便醒了过来,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梦里都是白朦的身影,点点滴滴相处的过往,全跑进了梦里。
听说,一个人很想自己的时候,就会梦到那个人,白惜璟心想,小徒弟一定很想念自己,自己才会一直梦到她。
一定得赶紧找到她。
什么历练只能一个人,她的徒弟,她想怎么教就怎么教,等找到白朦,就带她一起在这江湖上转悠,等转够了,再回九白山。
白惜璟翻身起床,梳洗好后,将弓和剑重新负在背上,踩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下了楼。
此刻大堂里只有几个店小二,没有半个客人,天色尚早,没有多少人会在这个时辰起床,但赵仲安起得却比白惜璟还早。
赵仲安想到心心念念的宫主就睡在隔壁,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天一亮,就起床做早饭去了。
“小二,给我来碗粥。”白惜璟吩咐完没片刻,赵仲安亲自端了粥过来。
店小二不知道白惜璟的身份,但看掌柜的对他细致入微,凡事亲力亲为,连送水做早膳这些活都亲自动手,便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
想到那个龙阳之好的传闻,再看看清秀俊朗的白惜璟,还真像那么回事。
白惜璟心念白朦,没有注意旁人异样的目光,吃完早饭和赵仲安交代了两句,便离开了酒楼。
小尾巴商末,在街头露宿了一夜,看到白惜璟离开酒楼,立马跟了上去。
此刻街上没有多少人,一路畅通无阻,白惜璟骑马很快到了北城门,刚出城门,身后一骑马追上了她,和她并驾齐驱。
白惜璟转头一看,见是那个女人,忍不住皱起了眉。
上官清侧头看着白惜璟,放下所有的清冷高傲,浅笑说:“我叫上官清,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这低眉顺眼温柔的态度,吓得后面的商末差点从马上摔下去。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