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神色不由一动,面色却已缓和下来,叹了口气道:“伯仁贤弟快请起身,你我兄弟,何用行此大礼。”
宋江说罢伸手将王伦几人扶了起来,又道:“按理这史文恭暗害晁天王,私通敌国,实是罪不容诛,绝无饶恕之理,然其出身于麒麟门,麒麟门门主周侗老侠士在江湖武林之中德高望重,为万人敬仰,前辈风范无人能及。
更兼周老侠士屡屡为国分忧,为民靖难,曾为我大宋立下大功无数,史文恭虽然不屑,但毕竟是周老侠士的嫡传弟子,宋某实也不愿伤了周老侠士的为国为民之心。
再者,伯仁贤弟念及兄弟之情,亲自为史文恭求免,真心真意,实是另人动容。
也罢,今日就看在伯仁贤弟的面上,权且饶过史文恭这厮的性命,只令其自回麒麟门,自思醒过。”
王伦、卢俊义几人见宋江已经答应放过史文恭,便连忙再次向宋江行礼相谢,卢俊义、柴进、林冲又跑到史文恭身边,为史文恭解开绳索。
柴进扶着史文恭,低声问道:“不是说你昨夜已经走了吗,怎地又落入了曾家父子手中?”
史文恭苦笑着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道:“这事怨不得旁人,只怪我自己瞎了招子,错认了兄弟。”
原来昨夜王伦、公孙胜与史文恭分手离开曾头市之后,史文恭便去联络自己在曾头市的兄弟。
史文恭手下的这些兄弟当中,有的
本就是麒麟门的弟子,被周侗派来协助史文恭一同打探曾头市与金国沟通的情报,另一些人则是史文恭早年在江湖上结交的朋友,史文恭在曾头市做了教习后,便也都跟了来。
当晚史文恭联络了一众兄弟,便准备连夜离开曾头市,众人自是没有异议,也都各自回去准备,只不曾想这些人中却有一个奸细在内,正是曾家父子所派。
只因曾家父子自己心中有见不得人的事,所以便对外人戒心甚重,对史文恭也是早有防备。
当初史文恭到了曾头市之后不久,曾家父子就买通了一个史文恭手下的兄弟,而这人做了奸细倒也尽职尽责,便时刻跟随在史文恭身边,暗中观察史文恭是否怀有异心,并将史文恭的一切动静随时向曾家父子汇报。
这晚史文恭联络手下兄弟想要连夜离开曾头市,那奸细立时觉出不对,便上报给了曾家父子,曾家父子得知史文恭竟然要走,就让那奸细先稳住史文恭,随后曾家父子再设法擒住史文恭。
但曾家父子都知道史文恭武功高强,不敢正面硬抗,便授了秘药给那奸细,让那奸细设法将史文恭等人药倒。
那奸细拿了秘药,就假意对史文恭等人说,即是要走,也该吃杯水酒再走,史文恭不知是计,又向来信任自己人,便将所有兄弟聚在一处,一同吃了杯酒。
而酒中早被那奸细下了药,史文恭以下二百余人尽被
药倒,武功全失动弹不得,终被曾家父子全数生擒。
史文恭说完失手被擒的经过,卢俊义几人都是叹息不已,王伦却更是心里来气,这卢俊义师兄弟几个怎么都是一个毛病,就是太过信任身边的人,真是吃一百个豆也不嫌腥。
但王伦也只能暗自摇头叹气,却又没处发脾气,谁让这几个货都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呢,还能有啥说的,只得让卢俊义几个赶紧护着史文恭等人离开。
此时宋江却早已笑着过来,拉起王伦的手,昂首阔步迈进曾头市受降。
曾头市既降,梁山大军也随即开进城去,宋江当夜便在曾头市内大排筵宴,庆祝大捷,曾家父子也都过来相陪,宋江又让曾家父子及其家眷亲近之人共八百余口,全部先行住到南寨之内,待日后再做安排。
当夜尽欢,直至二更方才散席,宋江便住在曾头市内,王伦则回自己营中休息。
王伦睡至四更,帐外当值的杜迁、宋万却忽然来报,竟是曾家父子夜间反水,想要逃跑。
王伦一惊,忙问详情,卢俊义、柴进、公孙胜等人也都披衣进到王伦帐中,听杜迁、宋万讲述曾家父子叛逃之事。
原来却是昨夜宴席散后,到了三更时分,曾家父子突然反叛,逃出南寨,想要趁夜逃回金国,但曾家众人刚出南寨,就被巡营的梁山军团士兵发现,巡营士兵便立即上报。
却时值李逵带着宋江的近卫旅在城外
布防,李逵得报曾家众人反叛出逃,立时大怒,当即便率兵将南寨围了,随后更是下令旦有叛逃者,一个不留,全部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