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为了达到挟天子以令诸候的目的,方腊对赵构还算是毕恭毕敬。
可是随着方腊势力的逐渐做大,权欲之心也越加地不可抑制,现在的方腊早就已经不把赵构放在眼里。
现在的赵构就在临安的行宫里住,说是皇宫,但面积却还没有方腊的永乐王府十分之一大,而且赵构也根本出不了皇宫大门,其实已经等于是被方腊给变相地软禁起来了。
更为重要的是,现在的南宋朝廷中枢根本就不在赵构的皇宫大内,而是在永乐王府,朝中众臣参政议政,商讨国事,皆是要到永乐王府,所有的国策政令也均是出自于永乐王府内廷。
而南宋群臣每日入永乐王府上朝,参见方腊之时,都必须要行三拜九叩大礼,并尊称方腊为圣人,方腊的饮食起居也皆依九五之例,出行之时更是全套的帝王銮驾仪仗,所以现在的方腊虽然还未行皇帝之名,但却早已享有皇帝之实。
不过纵使方腊的僭越之心已经天下皆知,但只要赵构的屁股还在皇宫里的龙椅上坐着,方腊就不敢轻易行大不韪之事,况且还有北方大梁这个庞然大物压在头上。
当然方腊在之前也曾有过多番试探,企图想要吞并大梁,但最终都是铩羽而归,最近一次进攻关中更是损兵折将,连自己的三弟方貌都搭了进去。
而说起关中保卫战,王伦还问过卢俊义等人是如何处
理被方貌军驱赶进长安城的那十余万难民的,要知道那些难民之中可是混杂着不少江南派来的奸细,一旦剿除不清,就会给长安以后的安全带来极大的隐患。
对此公孙胜却是微微一笑,只道:“那还不简单吗,不过是竭泽而渔罢了。”
王伦便十分配合地问道:“敢问一清先生,何为竭泽而渔?”
公孙胜拂尘轻摇,老神在在地道:“等方貌大军退去之后,贫道便发了一条城中所有难民只要在一日之内到城外指定地点登记,便可领取回乡的盘缠,以及每人一个月的口粮的军令,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王伦随即便明白了公孙胜竭泽而渔的意思,关中战事过后,长安城中的难民自然都是急着要返回家乡,大梁政府免费发放盘缠和粮食,又有哪个不愿去领,自然是蜂拥出城,而留在城中不走的当然就是江南方面的奸细了。
就算是有江南奸细跟着难民去了城外,但从出城开始,再一路到达难民的集合点,沿途都有梁军看守,而各个集合点更是按照地域不同,分别有大梁各地官员对难民的家乡地址进行仔细排查,说不出家居何处又无邻里指认的,除了奸细还能是谁,如此几番细查下来,自然便可将那些江南的奸细一网打尽。
公孙胜此计大是高明,如此轻易地便肃清了最难根除的奸细暗探,王伦等人都是抚掌相赞,对公孙胜之能更是越
加的叹服。
而关中之战结束后,江南方面却也再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大梁与江南之间便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双方实力又相差无几,所以谁也不愿率先打破这种态势,以免落人口实。
但也正因如此,王伦反倒是忧心忡忡,却是因为现在江南的各项发展都是极为快速,实力也是越发地强大,而且在科技方面已经明显地压过大梁一头,若是再任其发展下去,大梁对江南的优势必将会荡然无存,以后想要平定江南,一统天下就只会更难。
可问题是只要江南方面不主动对大梁出手,大梁也没有理由进攻江南,毕竟方腊可以假传圣旨,借赵构的名义给王伦妄加罪名,然后便可名正言顺地奉旨讨逆,征伐大梁。
但大梁却没有这个优势,大梁如果没有一个充分的借口,就贸然进攻江南,便会背上图谋造反,悖逆叛国的罪名,让不明真相的天下人痛恶耻笑,于名不利,所以现在大梁只能在被动的防守之中寻找机会削弱江南的实力。
王伦为此也是大为挠头,在朝会之上与众臣连续商议了三天,但也终究是没有什么好办法,最后也只能是暂时定下“发展自己,静观其变,做足准备,防守反击”这十六个字的大略方针。
大梁未来发展的大略方针定下之后,王伦便即传下军令,命南部边境的梁军各部,严守驻地,轻易不得越界,不准主动挑起
争端,但若是江南方面恶意挑衅,便要予以坚决反击,绝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