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逸恒虽是灵力高强的人族之躯,可陆若悦的妖气是十几年攒下来的,比一般妖气更甚。
凌玖第一次感到如此心慌。
嘭——
剧烈的花瓶破碎声像是烟花炸裂般传到凌玖耳朵里,她心里一紧,一挥灵力却被狠狠弹了出去!
“慕逸恒——”
慕逸恒巨大的灵力一下子扇飞了床头的花瓶,铜镜中倒映出他眉心的朱砂痣,竟换缓缓打开,变成了一朵血色罂粟花!
“现在还不是变的时候……”慕逸恒双手结印,心里默念静心咒,可血色罂粟花已经在眉心盛开,一双红眸变得妖艳诡异起来。
天空的云慢慢变成灰色,本是炽热的暖阳霎时被乌云遮掩,整个时间暗了下来,天幕中闪过几道惊雷。
慕逸恒用来束发的木簪像是失了魂般掉到地上,一头乌丝如同泼墨般散开。
只见他手里紧紧抓住的那根白色遮眼布像是活了一般攀上他的手臂,游动着竟将散开的头发松松地绑了起来。
慕逸恒猛地抬头,却见他血红的眸子变得狭长起来,像极了狐狸眼睛!
“唔。”他闷哼一声按在自己的胸口,脸上的五官狰狞,像是在压制体内的魔鬼一般。
哗啦啦——
天幕之下,雨点尽落,圈圈涟漪,洗净浮尘。
朦胧烟雨江南中,池畔窗棂风摇动。
白衣一笑倾人城,红衣回顾忘终生。
细丝飘,风声摇,油伞下,误了人。
本是白衣如雪的高岭之花,就在雨落的一瞬间,他的衣摆以极其快的速度从下往上,像是渗了颜料般,尽数变成了红色!
一朵朵罂粟花盛开在鲜红的衣袍之上,白靴已经不知所踪,留下的仅是一双赤着的双脚和套在脚踝上的银铃铛。
慕逸恒紧闭的眸子缓缓抬起,如血一般的眸子中似乎有漩涡,诱惑着人,迷惑着人,可这般妖艳诡异的眸子中,透露出的却是如寒水般的冰冷。
天山雪莲被血染红大概便是如此。
他慵懒地斜躺在床上,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他的眼睛似乎能有穿透力,直直盯着门口若隐若现的身影。
“何必忍耐得这般辛苦?还得感谢那个什么悦的妖气,否则我还不可能这么快恢复妖力。”
慕逸恒缓缓坐起身来,他修长的指甲在床沿上有节奏地敲大,似乎在敲响一首安魂曲。
结界之中困着慕逸恒散发出的妖气,凌玖站在门外,她本是灵尊,对妖气再熟悉不过,而慕逸恒屋里的妖气已经不是淡淡的了,而是妖气冲天!
几乎传遍整个溯东国!
凌玖猛地一怔,她往后退一步,雨顺着她的眉心滑落在脸上,一双好看的眸子警惕地眯起,她双手结印,巨大的法阵登时出现在她面前。
她反手一推,狠狠把慕逸恒的房门给炸开!
强大的灵力激起了房屋的灰尘,可就在朦朦胧胧的雨中,叮铃叮铃的声音却格外清楚,就像是在地狱中的低语,在她耳畔回响。
凌玖一怔,神经登时紧绷起来。
妖尊胆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