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吧嗒…”
书房书烟雾弥漫。
洛宁一手持旱烟袋,一手在桌上漫不经心的敲击,神色在氤氲烟气中越发莫测。
“融合阴珠半年之后、一年之内,会随机出现长达一年的虚弱期。”
“虚弱期之内修为尽丧,半身不遂…”
“如今是五月,那么虚弱期最快在十一月、最迟在明年五月来临…”
“届时,一定要有个可靠之人,在身边照顾自己…”
洛宁思忖良久,站起来走到窗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达娃林卡。
林卡中的一切,尽收眼底。
陆翩翩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仍然在石亭中有酒独饮,也不知道是第四壶还是第五壶了。
女郎的酒今日喝的格外凶猛,也喝的十分寂寞。
只有被酒香吸引的蜜蜂,嗡嗡的围着她打转。
童颜萨满坐在佛堂前的古松下推衍卜筮,小脸上表情神秘,摆出生人勿进的架势。
除了尊敬的大人,没人能听懂她的鲜卑语。除了尊敬的洛宁,她不会搭理任何人。
而新收的妖徒狐女,正拿着几块吐蕃糌粑,在嘻嘻哈哈的逗着小黑犬。
“摇摇尾巴,就给你一块糌粑…”
显然,这小狐女不知小黑是祸斗。而小黑一副爱答不理的高冷样子,狗眼中写满了傲慢与偏见。
喜倌儿和福倌儿这对金童玉女,则是两颗小脑袋碰在一起,一起学习云锣工尺谱。
两双小手一边用红牙板打着拍子,一边用工整的小楷记谱。
别看两个小徒才七八岁,却已识字过千,识谱数十,入门几种乐器,会唱几种声调了。
阿禄和阿吉等五人,正在晒戏服,调试乐器,打理道具。
林卡中的古树上,夏蝉在“知了…知了”的嘶鸣。
所谓吴牛踹月,老觳觫怕热,已经下到映月潭泡澡了,只露出牛鼻子浮在水面。
吐蕃奴仆看的心疼不已:这么好的潭水,怎么让一头牛糟践了?还不是吐蕃人的牦牛。
洛宁看到老觳觫,忽然想到之前在灵市从小狐女手中买到的两株蜕凡草。
该给老觳觫吃蜕凡草了,它可是洛家的功臣,妹妹的兽宠。
洛天下看着眼前岁月静好的一幕,不禁想起妹妹洛离。
唉,离儿他们,如今在哪里?
忽然,达娃林卡之外,来了几个吐蕃人,领头的赫然是旺夏管家。
“阿吉-洛宁拉!扎西德勒!”
旺夏管家高喊,他的小胡子和皱纹都充满笑意,带着对纳钦家贵客的敬重。
“夏日到啦,纳钦家今日开了冰室,恰好庄园里的的第一批西瓜也熟了,我给达娃林卡送来了降暑的冰瓜!”
原来,吐蕃贵族也和大夏豪门一样,拥有自己的冰政制度。
冬日,选择最洁净的水源制成冰块,一方一方的储存在地下冰窖之中。到了夏天,再取冰放入冰鉴中。
冰鉴,既可以降温,也可以冰镇食物。在洛宁看来,算是冰箱加空调。
这冰政看似简单,其实是一项很大的花费。
修士就算不怕热,也喜欢享受夏日的冰凉。
洛宁身子一闪,就出现在院门口,用吐蕃语说道:“辛苦旺夏管家了。”
“旺夏管家,纳钦老爷的热情,让我这个远方的客人扔掉了矜持啊!”
旺夏管家进院,几個吐蕃奴仆推着一车冰块和一车西瓜。
他们见到洛宁,立刻俯身下去,两手据地,汪汪两声,异口同声的说道:
“卑贱的田中人、林中人、牧牛人,见过最亲近神灵的戏师大人!”
吐蕃国等级极其森严。他们是奴隶,见到头人、经师、戏师这等“贵人”,按规矩当然要行效犬礼参拜。
洛宁虽然心中不适,但当着旺夏管家的面,他也不好免除这种极其古老的效犬大礼。
达娃林卡的仆从将冰块和西瓜卸下车。冰块或放入冰鉴,或用冰锤敲碎,做成冰镇酸梅汤、冰镇奶茶、冰镇西瓜。
就连陆翩翩的青稞酒,都放入了冰块。
洛宁知道旺夏管家不仅是来送冰瓜的。他请旺夏在书房坐下,书房中已经摆上了冒着冰气的冰鉴和冰镇瓜果。
“阿吉-洛宁拉。”旺夏拿起接过一片西瓜,牦牛般忠厚的脸神色郑重。
“老爷去松原城拜见节度大人,明净月(六月)才回。”
“老爷出发时让小人转告您,这次的雪顿节大戏,更加重要了。因为…”
旺夏说到这里,语气和神色突然变得更加恭谨,还带着一丝神秘肃穆。
“因为…像格桑花一样美丽、吉祥天女一样高贵、度母一样仁慈的罗布德吉公主,刚好在雪顿节的时候,经过松原城啊。”
“更重要的是,公主殿下一定会像飞累了的天鹅那样,在松原城稍作歇息,多半会观看雪顿节的神戏大演!”
旺夏管家说到公主可能会经过看戏,显得很是激动。
“罗布德吉公主…”洛宁完全...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