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求药

兜了一个圈又回到了集市另一边，在附近打听了一圈，故意避开了祁老大的摊子附近。

    集市上的商贩告诉他，这祁老大也是最近一两个月才开始在这里卖鱼的，以前从未见过他。周沐用手摸了摸下巴，思索了片刻，便即离开了集市。

    之所以周沐如此着急要这个孽鲨齿，是为了他母亲，他母亲一年前不知何故，忽然病倒了，找了许多大夫，也吃了很多药，但病情一直没有好转。反而愈加严重，周母的身体如今已经是一天不如一天。

    但就在半年前，周沐通过一个游方的郎中，知道了如果能找到孽鲨齿，再加上郎中给开的辅药，或可以治好其母的病，但是郎中说孽鲨齿他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这样东西了，能找到的机会十分渺茫。那游方郎中给周沐留下了方子，便自走了。

    但周沐并没有死心，这半年间一直在附近州县集市等地搜寻，还是一直抱有一丝希望。今天到集市来已经是这半年来的第四次了，也是碰碰运气，目前来看结果却也不尽如人意。

    周沐的父亲周洪是夜城县的一个富商，家资颇为丰厚，所以钱财的方面并不是大问题。

    周沐从小娇生惯养，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虽然父母一直希望他好好读书，将来可以考取一个功名，光宗耀祖。但是他每天只知道到处闲逛，不务正业，偶尔去一趟书院，却也从未用功读书。从小到大也惹了不少事端出来。但是自打母亲生病以后，周沐却也渐渐懂事了，因为连续的发生了一些事情，让周沐不得不懂事起来。

    周沐起先是发现自己的父亲越来越不对劲，因为自打周沐记事起，记忆中父母都是非常恩爱的，这么多年来夫妻从未生过气，也从未打架拌嘴。而且其父也只娶了其母一人，也从未纳妾，夫妻俩也只生了他这一个孩子。

    周沐的母亲姓许名洛，曾经也是夜城县里一位富商的独生女儿。嫁给周洪以后，两人的日子过的十分的恩爱甜蜜。自打许洛得病以后，起初周洪还对她非常的关心，也因为许洛的病久久不好而且每况愈下，时常一个人独自叹气，喝闷酒。

    但不知道从哪天起，周洪便似换了一个人一样，对许洛的病不闻不问，时常到处寻花问柳。出入酒楼妓院，带些风尘女子回来过夜也是常有的事。

    时间长了周沐对此也是心中甚怒，但是对于自己的父亲他又不能说什么。而且他也逐渐意识到，母亲许洛确实病的越来越严重了，如果父亲不管，他也不管的话，母亲总有一天会离自己而去，这是他不敢想象的事情。

    所以他这一年来已经多少收敛了以前的玩乐之心，一心只是想办法给母亲看病，好在对于钱财方面，周洪并没有对他过多的管制。他想花钱给母亲看病，父亲也都由着他，并不多加过问。

    周沐眼看自己母亲的病越来越重，自己又无能为力，多次找大夫看病都没有任何起色，周沐心中也是越来越焦急。

    除了给母亲治病以外，周沐此刻还又一个更眼中的问题。

    在最近半年时间里，周沐发现了自己也已经病入膏肓，很可能命不久矣了，但是古怪的是，竟然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在别人眼里，他都是一个十分建康的人。

    起因还要从他有一天洗澡开始，周沐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特别的凉，到底有多凉呢，他曾试过几次，在洗澡的时候，澡盆中的热水，在他进去后不多时，就变得跟他身体一样凉了。

    周沐发现这个情况后，当然是赶紧找大夫，但是大夫给他诊脉，说他身体一切正常，并无任何异样，大夫还说未曾发现他体温与常人有异。周沐将此事也跟他父亲周洪说了，周洪也只是淡淡的问了几句，然后又找了另一名大夫给他看，大夫的答复都是一样的，他很建康，并无异常。

    之后周洪便不再过问了自己儿子的情况了。后来，又过了月余，周沐又发现了自身更为骇人的事情，他不小心割破了自己的手掌，发现自己流的血液竟然是绿色的。

    这下周沐更加慌乱了，然后他又去看大夫，可是结果呢？却与之前一样，大夫说看到的他的血也是正常的红色。但是这个大夫还是很负责的，却给他开了服药，让他治疗一下，怀疑他是不是得了癔病，整天说胡话。

    周沐自己都有些相信自己是不是真的得了癔病？他本想向自己的母亲说起此事，但是看到母亲每日总是昏昏沉沉，病体沉重，并不想给母亲带来更大的压力了，这也很有可能会影响她的病情。再者说大夫看不出来，很可能母亲也是发现不了自己的异常的。

    周沐无法，就只能自己默默的想办法。但是，没等他想到办法呢，却又发现新的变化，过了些日子，血液的颜色变了，变成了淡青色。而且直到目前为止，血液已经变过五次颜色，每变一次颜色，周沐觉得自己的身体就虚弱一分。现在走路如果走的时间较长，便会累的呼呼带喘，必须要休息一下才行。

    在此期间，周沐没有别的办法，就又去找了大夫看过，但是大夫还说他身体一切正常，如果觉得体虚，可以吃一些补药之类的补补身体。

    周沐对这些大夫已经完全失望了，知道这些大夫根本救不了自己。经过了几个月的折腾，周沐现在的身体已经与一年前不能比了。他觉得自己得了这个怪病，还没有大夫能治得了，甚至连症状都发现不了，自己很可能真的是命不久矣了。

    想到如果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周洪是不是也不会看自己一下？也许只有母亲许洛一定会伤心流泪的吧？

    所以周沐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买到孽鲨齿，要是自己真的活不了多久，一定要给母亲治好病，他也就可以心安了。

    但是最近周沐心中也是时常的难过，长了这么大一直都是顽劣不懂事，从来也没能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哪天如果自己真的要死了，就自行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等死算了，不要让他们看到徒增伤心。

    周沐想到此处，不禁一阵苦笑。

    又想到刚才那商贩并不十分的可靠，不能完全信任他，这次购买孽鲨齿的事难道终究要成为泡影吗？

    周沐对这个祁老大要直接要送药到家一事颇为在意，刚才一时着急就答应了他，告诉了自家的住址，现在想来有些后悔了，也许应该多做一手准备才是。

    但是想来想去，毕竟还是有一丝的希望。

    想罢，周沐从刚刚休息的一个路边石阶上起身，打算要回家，忽见对面一人直直向他走来，身材大概比周沐矮着半个头，待周沐看清此人面貌，原来是书院的同学，名叫苏璇。

    他是前几日刚到书院来的新生。今年十四岁，比周沐小着一岁，此人容貌清雅秀丽好似女子。

    如果这人换做女子装扮，可说是绝代佳人。周沐此时回忆起第一天见到这个苏璇的时候的情景，其实已经是苏璇到书院的第五天了，反正周沐并不经常去书院，所以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苏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