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地一点点抹掉他额头上的汗液跟血迹,将班景打横抱抱在怀里,瞅了一眼临风,低声道:“跟上吧。”
临风眼里的光辉登时亮了起来,他连连点头,跟上了燕不归。
燕不归此次前来也特地让人在玄空门外候着等他们,好在燕家堡离这并不算遥远,只过了一天一夜就赶到了。
回到了堡里,燕不归对临风还是没什么好脸色,像是把临风无视了一般,自顾自地把班景带去休养。
临风一路紧紧跟着,似乎到了燕不归的居处,他才想跟着进去,就被人拦住。
“站住,这里是堡主的寝居处,没得允许,不得进入。”两个穿着红黑相间紧身侍卫服的人拔出半许剑相拦住。
临风双手搭在剑鞘上,点着脚尖还想往里头窥看,他看了两眼侍卫的模样,再想到自己如今的情况,恐怕武力不敌,只得作罢。
燕不归很快命人将续气吊命的药草煎熬起来,当他揭开的时候,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背脊上,竟然有那么多密密麻麻的刀口子,旁边两侧甚至有像被烫伤过的痕迹。
他每看一眼,就咬牙切齿一分,真恨不得把乌邱老儿抓过来揍个底朝天。
若因的孩子,他想亲自照顾,除了煎药备物,其他的他都是亲力亲为,取了绵软地布巾将班景全身的血渍汗渍一一擦洗干净,再换上清爽的衣服。
将班景立好,他开始周身蓄力,为班景传功,将他身上的痛处一点点舒缓开来。
他传好功,见班景的面色变得和缓许多,心里一直吊着的石头才稍稍下缓。他正准备取药膏给班景擦上,突然听见门外急促的敲门声。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燕不归的醇厚中音传出了门外。
“回堡主。有一位少爷一直在您的寝居门口处长跪不起。”
他皱了下眉头,发现这小子也是倔脾性,去休息下就是,跑来他这添什么乱。冷冷地回了句“随他。”
他继续取出药膏,褪去衣物,怕碰疼班景的伤口,每个动作都是轻缓,轻柔地像对待易碎的瓷器一般。
药膏将伤处全部涂好之后,燕不归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将班景的衣物穿戴好,将他扶下身,盖上被子,让他好好歇息。
一切妥当了,他才出了门,让人给班景准备粥汤,自己才过去用膳。
他自白天起心里就一直慌慌不安,拿个杯子都会砸碎在地上,他索性不去用早茶,直接去玄空门一探究竟。
果然他的感应没有出错,但他心里还是叹了口气,到底来迟了一步,让若因的孩子遭这么大罪,若因泉下有知,不知得心疼成什么样。
至于临风那孩子他直接不管不顾,任他自生自灭,也有安排住处用食,只是那孩子似乎也拿着一股倔劲一般,一直长跪在外,不肯挪动半分,不知得究竟为了什么,图个啥。
不过他心里蓄着怒气,不肯去会晤那孩子,他忍住暴脾气没揍他,已经是对他够仁慈了,还想更进一步,那就想都不要想。
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三天,燕不归照顾了班景三天,临风也在门口处跪了三天。
“那小子呢?”燕不归指那跟回来的孩子。“回堡主,那人依旧跪在门外,不肯起。”
“哟,还脾气跟我倔起来,我也好吃好喝待他,他还想怎么着,走,带我去见他。”
燕不归就带着随从走到门口处,那小娃子一直低着头跪着,小脸也显得血色失了大半,看着也虚弱地狠,一时间他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重合着,班景跟那孩子似乎是一样的,都是如此的倔强,根本不管自己当下的情况如何,就这样死脑筋的一条路走到黑。
他背手而立,剑眉上挑,神色不明地附身看着临风。“你跪我这做什么,我这可没什么佛祖让你拜的。没出息,男子汉就知道跪,成什么德行。”
临风马上抬头看向那人,没想到那人终于肯出来看他一眼了,他神色有些怯弱。这毕竟是别人的底盘,他不能过于放肆,只能用软的方式试图抗争下,看能否争取点一二结果。
“回燕堡主,在堡主地盘上,临风不敢造次。”他目光灼然地看向燕不归。“既然堡主不肯让我进去,我只求我的所作所为,可以让堡主有所侧动。”
燕不归突然觉得眼前这孩子,那脾气那性子,虽然一强一弱,一长一幼,那性子,那精神,那不服输的劲,似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心里不由地放软。
他仰头长叹一声,“进来吧。”
临风才起身,跪地太久,脚下都已经有些发麻的感觉,整个人重心不稳,又侧倒在地上,他撑着地,一点点的想站起来。
燕不归看着,旁边的随从看着,甚至有人忍不住想上前扶一把。只见那孩子摇摇头,只是低声地回了一句谢谢。
那倔强顽强的神情,一时间让燕不归跟几个随从都不由得佩服起来。就这样看着临风步履蹒跚地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燕不归喊了一句,“管家,给临风那孩子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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