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此时不过是龙困浅滩,必定不会久留,要是当真放任事情发展,到时只怕薛皓受到的打击更大。如此一来,他们倒要想尽方法阻止薛皓那小子。“烟波!”薛咯兴匆匆地跑到烟波的房里。“烟波,外面天气可好了,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吧。”一双手突地搭上薛晤的肩,方无非从他背后冒出头来。“我这儿还有事要麻烦烟波,薛大少,你呀,还是自己玩去吧!”“这”薛皓抓抓头,瞅瞅方无非,再看看烟波。方无非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烟波,笑吟吟地道:“烟波,你的伤也好了,正好今日我要去城北一趟,你就随我一起去吧。”薛皓的心意烟波哪会看不出来,她点点头。“是,我去收拾一下。”待烟波走开,方无非把薛皓拉出院子,毫不客气地一掌拍向他的胸口。“薛皓,你也算是我十几年的兄弟,怎么?想抢我的人?”在她的逼视下,薛皓退了一步,一边摆手,一边讨好地笑着。“无非,就因为咱们十几年交情,肥水不落外人田嘛!”“那要看看这肥水到底是不是咱们家的。薛皓,我明白地告诉你,烟波明摆著对你没意思,你要是一意孤行,到时候摔惨了就别怪我!”烟波的故意回避薛皓岂会看不出来,听无非这么说,他的神色有些丧气。“我知道烟波不太理我,可是不试过怎么知道结果?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那句话怎么说来著,近水楼台先得月,我要是浪费这上天给我的机会,岂不可惜?”话刚说完,方无非嗤之以鼻。“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如果单是这样,我也用不着阻止你,可是我总觉得烟波不会在这里留得太久,她不是池中物,迟早有一天会飞走的。”见方无非脸上毫无玩笑之意,薛皓这才觉得问题严重。“无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烟波”方无非叹了口气,也不反驳。“总之一句话,烟波恐怕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她必定有她的过往和牵绊,如果她割舍不断,总有一日还是会回去的。”这几日观察下来,觉得烟波行为举止之间安然淡定,分明是见惯大场面的。她这样子,哪里像是做丫鬟的?就算是丫鬟,也必定不是普通人家的丫鬟。暗中与储少漠商议后,两人便委托天海客栈查烟波的真实身分,如今真相未清,然而零碎的线索证实了他们的想法——烟波这个人绝非她所说的那么单纯。安抚地拍拍薛皓的肩,方无非转身,带著烟波去城北商行。她休息了几日,事情部堆积成山了。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暗夜中,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阴影如鬼魅般盘踞在小楼下,像一只巨兽,彷佛随时准备扑上前来咬破人们的喉咙,令人心惊。这样的夜晚,空气中回荡著诡谲的气息,教人退避三舍。一道黑影慢慢走近小楼。“谁啊?”门内传来方无非的声音。储少漠堂而皇之地推开门。见是他,方无非嗤了一声。“你有没有搞错?我没说进来你就进来,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怎么办?”懂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视?真亏他还是读圣贤书的!储少漠才不管她,迳自晃进来,自己倒了茶喝。“等看见了再讨论这个问题不迟,反正要负责什么的我是不会逃避的。”“切!”方无非的反应是丢给他一个大白眼,自己算帐去了。跟这人说话,浪费力气不说,到时候有理也变没理。储少漠安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喟叹一声。“如果叫你出嫁后相夫教子,倒是可惜了这经商之才。”方无非停下笔,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喂,你受到什么刺激了?”居然会说出这么有良心的话。他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对你刮目相看。”“那是自然!”她哼一声,骄傲地扬了扬下巴。被他小瞧了十多年,总算有一日可以扬眉吐气。见她一点也不谦虚,储少漠不由得莞尔一笑。“这么说来,我离家五年也不是坏事,久别重逢倒让我们对彼此有了更深的认识”话才说了一半,就见方无非一脸受不了地拾手。“我说老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我听得好别扭。”见他今晚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她不禁感到好奇“你今天是怎么了?”储少漠沉吟了一下,似乎下定了决心,慢慢说道:“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方无非手中的毛笔顿住,片刻后若无其事地在帐册上落墨,仿佛漫不经心。“好啊,什么时候走?”她的反应显然让储少漠有些失望。“你不问我为什么?”“需要问吗?”她低著头专注地看着帐册“反正你想做的事,我也拦不住。再说了,没你在,我还落得清静。”说到这里,写歪了一个字,令她皱起眉。方无非有些别扭的反应令储少漠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这个丫头向来就是口是心非,她嘴上说得不在意,心里可就不一定这么想。储少漠顿时满面春风。“你放心,我会等烟波的事了结了再走,而且最多半月就回来。”他还想回来成亲,当然要赶紧。看他说得眉飞色舞,方无非顿时恼羞成怒,啪的一声重重搁下笔“你笑什么笑?”他惊讶地看着她“我有笑吗?”“你没笑吗?”她瞪著他,嘴都咧到耳根去了,还说没笑!储少漠伸手摸了摸,发现自己确实笑得有些厉害,赶紧敛住笑,省得刺激到她。方无非哼了一声,不甩他,继续记帐。储少漠看看她阴沉的脸,立即聪明地转移话题。“对了,我回来这么久,你从来就没问过我御门的事,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好奇什么?你混的地方肯定变态成堆,这还用得著问吗?”说著,鄙夷地瞟了他一眼。变态成堆储少漠摸摸鼻子,乖乖住口。要是他再说下去,必定会被她骂死。不过她说的也没错,御门这个地方本来就是变态成群。“不过,我说你怎么这么无聊?居然跑出去混帮派,我记得你的武功很一般嘛,竟然还混上御门的堂主。啧,我还真得对你刮目相看。”虽然她不混江湖,但方家朋友满天下,多少知道一些江湖消息,那御门可是近年来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组织,当上御门堂主,就算面对八大门派的掌门人,也有资格挺起腰。储少漠立刻得意起来,打开折扇。“我武功不好?我说方大小姐,你的要求还真高,要是我的武功算不好,江湖上简直没高手了。”自他踏人江湖以来,一手暗器功夫万夫莫敌。他武功不好?说出去岂不笑掉人大牙。方无非很怀疑地瞅了他一眼,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家伙疯了,自恋到这种程度。“喂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储少漠不服气地用折扇敲敲桌面“不相信?”“我信你才有鬼!”这个无聊的家伙!方无非摇摇头不理他,只管自己接著记帐-被鄙视的某人可就不甘心了,正当他准备搬出一套大道理,想要逼得方无非不得不承认他武功很高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急迫的脚步声。“小姐、小姐!”红笺的声音传来,似乎十分焦急。两人都是一愣,红笺这丫头向来都很文静胆小的,这回到底是怎么了?“小姐!”红笺跑到门口,抓著门框气喘吁吁。“小姐不好了,烟波不见了!”“什么?”方无非与储少漠一惊,同时站了起来。“红笺。”方无非敛眉问道:“你确定她不是出去走走?”红笺摇头,急促地道:“烟波的房里乱七八糟,好像打过架。”话一说完,就见屋里这两个人-地拔腿往外冲。红笺追上去。“小姐,等等我!”烟波的房里确实乱得厉害,被子扔到地上,桌子散成一准木片,一屋子木屑乱飞、碎片四散。储少漠站了起来,把手上的木屑拍掉,眉心紧蹙。“这桌子是被内力震碎的,这人好深厚的内力。”打成这样也没有惊动任何人,这是何等深不可测的武功?方无非听了,脸色一沉。“那烟波呢?就这样被劫走了?”储少漠点头。“看样子是熟人,否则烟波大可以叫人。当然,也不排除她还没来得及叫的可能,只是照现场看来,是熟人的可能性很高。”“熟人?”这就稀奇了,这段时间从不见烟波与人联络,怎么突然就暴露了行踪?储少漠也是一脸沉思,表情似乎有些不悦。“这人胆子真大,居然敢堂而皇之地入室劫人。”方无非听到这话,心中一凛。“你的意思是说,烟波性命无碍,对方要的是活口?”储少漠点点头。“这屋内虽然凌乱,但没有任何人受伤的迹象,烟波应当没有性命危险。”解释到这里,他疑惑地喃喃自语:“奇怪,这段时间我留意了一下,并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出现,怎么会突然有人劫走烟波?”“这点我也想不通,烟波应当没有透露自己的行踪,到底谁有这个本事毫无声息地查采到消息,又顺便把人劫走?”这话是问储少漠的,江湖事她不清楚,储少漠显然有经验得多。以目前的事实看来,这人的本事未免太高了,且不说储少漠就在方府,就算他不在,方家护院也多的是高手,能完全不惊动他们,必定是顶尖的高手。凝神想了一会儿,储少漠突然眉头一扬,显然想通了某些事。“我知道了,无非,你好好待著,我去把烟波找回来。”“不行,我也要去!”她一听,立刻巴住他,看起来很好玩的事,她怎么能缺席?储少漠才不答应。“你没有武功自保,我带你去不方便。”“我”“好了,乖乖听话,就这样。”说完,安抚地拍拍她的头,一溜烟便跑得不见人影,留下方无非在原地直跺脚。难得碰上这么有趣的事,怎么能把她一个人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