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天上不断掉馅饼

    凤凰飞过后会留下祝福的余荫，小孩摔倒后能记住下次走路要小心。但杨小阳却没学会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更谈不上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所以他时常受到情绪的干扰。在石城钢材厂董事长兼总经理为“恒东”诸人举行的晚宴上，看见红光满面呈现高血压征兆、肥实得像一扇门板的老总谈笑风生，杨小阳莫名其妙想到了傅林涛，又从傅林涛想到了傅威。杨小阳没有机会和傅威参加场面上的宴会，只有幻想她在类似应酬中的举止，可以猜想她和娟娟的表现肯定不一样，但伙同杨小阳出席正规宴席的娟娟表现得并不怯场，相反，一副乖乖女模样的女孩不失热情的大方，嘴儿甜甜的哥哥叔叔叫着，以及显示出来的海量酒量，令一帮人大呼女生凶猛。

    “厉害，你的妞儿有前途。”成村小声的和杨小阳耳语。杨小阳得意的谦虚着，钢厂那边陪酒的女郎们相貌身材都在娟娟之上，身上的衣着随便哪件也是不下千元的高档货，可就是没有娟娟的笑容来得亲切。

    牟姓的钢厂老总和成村喝了一杯茅台酒，借着酒意要杨小阳考虑来钢厂的事情，就算他无意“小”钢厂也得让女朋友来上班。

    “小杨，你放心，我们绝不安排秘书啊公关啊一类的烂事。”宏伟的牟总用熊掌般的手掌拍打杨小阳的背，很洪亮的说道。“恒东”的人偷偷看了看几位陪酒的小姐，她们的脸色果然不正常。

    成村哈哈一笑，帮杨小阳轻轻的挡了回去：“牟总，本该您发话了就是指示，但谁让您的点评价值万金呢，我可要抢先一步下手了。娟娟就是‘恒东’驻石城的联系人，以后有您的关照咱们那是一路顺风。”

    “恒东”的人像钢厂的公关小姐一般变了脸色，杨小阳大惊娟娟大喜，要不是怕杨小阳吃味猜忌，女孩儿简直要抱了成村在他老脸上亲上一口。受了恭维的牟总眼睛一亮，装着责怪成村不够意思，两人笑哈哈的喝了一杯酒，很是皆大欢喜的样子。

    娟娟受到了刺激，聪明玲珑心越发的剔透，挨着敬了诸位大哥大姐一杯酒后借着要回校告辞，留下足够的空间让杨小阳发挥。本来是借势的成村这才对娟娟高看了几分，一个人适不适合商场需要一种天赋，看来娟娟有这样的天赋。

    牟总吩咐人送娟娟返校，杨小阳送到门口让女孩挡了回去。娟娟小声警告道：“你敢做坏事！”杨小阳嘿嘿奸笑，把房间的房卡偷偷塞给了她。

    杨小阳回到宴席上，成村正在邀请牟总到江城走一趟，顺便看望那里的老朋友。

    “老朋友？”牟总有些疑惑。

    成村怪异的一笑，说了一个人的名字。牟总大吃一惊：“我参军时的老战友啊！”杨小阳暗示伸舌，成大哥的预备功夫果然做足了。

    “他还让我带了礼物给你，牟总不能不罚一杯！”成村呵呵笑道。

    “该的该的。”看来很是兴奋的牟总连喝了两杯，与成村的称呼也变成兄弟。

    陪在酒席上的钢厂副总瞧着成村心有所想，没料到对方出招别具一格。

    两帮人第一次喝酒没有出现醉倒不省人事的事儿，钢厂副总看看大家酒足饭饱笑着请“恒东”的人走走玩玩。成村对牟总说道：“牟老兄去我的房间如何？你的战友带了几样江城的土特产给你。”

    “要去要去。”打消了头次见面不谈公事的牟总点头同意。

    成村又笑着感谢钢厂的副总，却让杨小阳和他一道与牟总交谈。

    在营销上摸爬打滚数十年的成村出招很是特别，在入住的房间里给牟总的江城特产中夹带了一个纸包，他后来对杨小阳明言那是一幅十万的国画。

    “你看牟总在酒席上完全不在意下属感受的话，此人在钢厂生杀予夺大权在握，只要他点头我们的好处不会少。”成村阴笑道“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他。”

    成村一一为杨小阳道来：“之前我放出风声要选三家购入钢材，其实那只是一个让牟总有借口降低价格的烟雾弹，‘恒东’哪里有时间花在这上面。”

    “记住了，就算是口袋里买马也要让旁人没借口掀开口袋。”

    “以后呢？”杨小阳不耻下问的问道“不是说做事猖狂必有后祸，牟总万一倒了”

    成村咯咯狞笑道：“‘恒东’做不好这次的项目更没有以后，我知道很多人看我的笑话。笑话啊，我成村焉能不知房地产界其中的水深水浅？富贵来自风险，该孤注一掷就要大胆的压上身家性命！”

    杨小阳看到成村在狰狞里有几分凄凉，忙换了话题问道：“你让娟娟做联系人是说笑吧。”

    成村摇头道：“别管公司里的看法，他们仗着是界内的行家看不上我，胡娘娘又在外面搞风搞雨。哼哼，我要他们知道公司是谁做主。”

    杨小阳欲言又止，他从成村先前的话中琢磨出另外的含义：此事成了公司还能继续发展，自然他的威望便树立；若是不成一个小小的任命也无关大雅，覆巢之下无所谓完卵。他回到房间，推开卧室的门冲出来空调的凉气中带有淡淡的酒味，听到漆黑中传来女子轻轻急急的呼吸声，杨小阳知道娟娟今晚的酒喝得不少。他突然想起在老家安阳和娟娟醉酒的那一夜，女孩应该有些装醉的企图在里面。

    美人情深万种，杨小阳心底深处对娟娟不信任的份量不自然又减少了几分。

    渠成了水到，东风起就可以火烧连营。“恒东”和石城钢厂的谈判进行得很快，钢厂的牟总干脆拉了成村去水库消暑，留下手下人打点合同的具体细节。

    杨小阳也空闲下来了，甚至娟娟也比他繁忙，成村特地要女生参加草拟合同的过程，美其名曰作为联系人不能不知道条款的细则。所以杨小阳在宾馆里很无聊，欲找在石城的老同学孔志安又怕让人误解为小人得志，还好钢厂的副总时常找他打保龄球游泳什么的。下意识里，对方给了杨小阳公司副总的待遇。

    杨小阳打电话和父亲沟通了看法，已经脱离了研究所转而步入商场的杨大勇分析成村诸多不按常理的做法属于无可奈何中的妙招，起码杨小阳成为一个看点后分担了别人对成村不少的注意力。成事了，成村就是不拘一格选人材的有道明君，败了最多骂他一声“不守规矩的昏君”而已。杨小阳大受启发，以前光知道商场上要格守“厚黑”学说，这次才知道那是荒谬的误区。商场之道便如战场上的交锋，诸多变幻存在谋划人的内心中，如何运用大有不同的千秋。

    娟娟又打来电话说今天和同事在钢厂核查钢材的型号，不能回宾馆。杨小阳听到女孩振振有词的“同事”称呼忍了笑要她认真学习，goodgoodstudy，daydayup。

    百无聊赖的杨小阳在房间里和金枝、欢欢姐等人挨个通了电话，下到“瀚海饭店”的楼下，一如电话单子一般要了一杯咖啡记在账上，装模装样品着洋玩意儿。他正在翻看当地的报纸，闻到了一股香风飘来鼻子痒痒，抬头一看是一位脸盘子挺靓身材暴好的妞儿站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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