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了三个月的圈圈,浑邪王、休屠王,你们也该着急病在众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仰头问道“从前是你们侵袭我们汉人的城镇,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家园被人侵犯的感觉想必不好受吧?微之那家伙,的确出了一个损招啊。”
“休屠王,你到底打不打算出兵!我们匈奴人正在被那些汉人屠杀啊!”浑邪王气势汹汹指责他面前的新任休屠王。
“我不是不想出兵,只是,这批汉人实在有些门道。我们要谨慎啊!”身为休屠王的日辉又何尝不紧张呢,霍去病重点肆虐的地方,可是他的领地啊。
“什么门道!你不过是跟大单于去了趟汉人的边关,回来就吓成了胆小鬼,从此看到汉人两个字就要退到三步之外。”浑邪王冷冷哼了一声,明显是瞧不上日辉。
日辉的脸也冷了下来,说道:“够了,浑邪王。我们休屠部也是大单于亲封的,我这浑邪王和你共管这河西走廊。我敬你是长辈,一直以礼相待,你若再这样侮辱我的尊严,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这一刻,日辉的气势之盛,倒让本已年迈的浑邪王不觉倒退了一步。
“哼!汉人能有什么门道,你倒说啊。”被日辉的气势所压倒的浑邪王也不愿意输了场子,别过头去,问道。
“你听我说。”日辉今日见浑邪王就是想和他商量共击汉人地事情,自然顺着台阶下来,说道“他们这一路来,不断将我们匈奴人的牛羊赠送给那些小国,又派了兵士去保护那些小国,给他们壮胆,鼓动他们和我们作对。那些小国贪图那些牛羊。也便替他们掩盖行迹,所以这三个月里,他们在草原里肆意妄为。我们若要击败他们,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派小股人马去了,必须聚集全部兵马,一口气将他们吞下。这样那些小国才不敢观望。”
浑邪王听完,也安静了下来,他本来也不是个头脑简单的人,只是头一次看到自己的牧民们遭到和汉人一样的下场,气得脑子有点发昏了。他想了想,说道:“那好,如今大单于不在这里,这个草原上,我们俩说了算。今日开始派人去那些小部落招人,谁敢不来的。就是背叛大匈奴,投降汉人。我们先去剿了他。”
“我也是这个意思。”日辉松了一口气,忙说道。
“三日以后。我们集合了大军,就去把那叫霍去病的小子千刀万剐。”
送走了吆喝不已的浑邪王,日辉松了一口气,想到过几日就要和那些汉人对战,不由得又有些胆寒,他走到自己氏地大帐内,万分疲倦地坐下。
“我英明的休屠王,你怎么了?”氏走到日辉面前半跪下。问道。
“阿渠。”日辉握住氏的手,用那许久未曾叫过的名字称呼她。“过几日,我们就真的要和那些汉人对上了。”
“我知道啊。你计划了很久的,不是吗?”阿渠氏点头应道,她看出了丈夫地不安“休屠王,不要畏惧,你要知道在草原上,我们才是王者。”
“我知道。可是那一年,那噩梦般的火焰总是在我的眼前出现。汉人好像会使用邪法一般,那火怎么都灭不掉”日辉不觉用手抓紧了自己的脑袋,脸部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也许我真的是个懦夫,竟然会这么害怕那些汉人!”
“不,不是这样的。”阿渠氏抬起他的头,轻轻落下一吻,说道“你的心乱了,我们去翁仲面前祈祷,这样你的心就会平静下来了。”
夫妻二人行至休屠金人祭天处,却发现早有一个孩子已经跪在此处,两人定睛一看,却正是他们的太子。
“日石单,你在这里做什么?”阿渠氏开口喊道。
转过来地是一个长相极为俊美的孩子,他脸上略带泪痕,说道:“阿妈,我地小马驹死了。”
“傻孩子,马驹死了便死了,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呢?”阿渠氏边为儿子拭泪,边说道。
“我求翁仲让马儿能够早日投胎转世,再回到我身边来。”日石单边擦眼泪,边说道。
“你啊,都已经十四岁了。也该学着怎么骑马打仗了,只会饲弄马儿怎么行呢。”阿渠氏抱怨道。
日石单却好像已经习惯了母亲的抱怨,只是“嘿嘿”笑了两声,说道:“阿妈,我去了。”说完,飞似地不见了踪影。
长安,冠军侯府。
“啪”的一声,整盘棋的大局已定。霍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纪大哥,我又赢了。”
纪稹倒也不介意自己又输了一局,只是笑着夸奖道:“小光的棋艺大有进步啊。”
“纪大哥,你有我哥的消息吗?”霍光一边整理棋子,一边问道。
“没有。”纪摇了摇头,说道“他从两个月前开始,就悄无声息了,想是已经深入匈奴腹地,不再方便传信了吧。”
“我不是说给朝廷的奏报。我是说,你们,还有联系吗?”霍光小心翼翼地问道。
纪稹笑着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没有!”
霍光听到这个答案瞪大了眼睛,然后小声地嘟囓道:“真的没有了吗?”
“没有了。”
“纪大哥,其实你不要生我哥的气,我哥他”
“好了,小光,大人地事情,小孩子别管。”纪稹不急不慢地打断了他的话“虽然现在没有你哥哥地消息,不过想必,有消息时定然是个大好消息。你在家里安心等着便是了。当初约定的三月之期就快到了,最晚不过一个月,他一定会有消息传来的。而我嘛,也该去准备出征的事情了,先走了。”
“纪大哥,你也要出征吗?”
“对啊。陛下前两日刚定下的,在夏季那次奔袭中,我负责率军直奔祁连山,吸引匈奴人的注意力。”纪稹说道。
当霍去病告知自己的下属们,匈奴人组织了一万余人在乌支山西北的地方等待着他们时,他明显看到所有人的眼中染上了嗜血的神采。霍去病感到很满意,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军队,这三个月的狩猎改造计划终于将这只绵羊军队改造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多余的话,本将军也不多说。能够在我的手下一直活到现在的,相信本事都不会差。等一下面对匈奴人,我只有一个要求,杀!”霍去病的这句话,开启了他们这次出征以来的第一次屠杀,说是屠杀一点也不为过。因为这三个月里,几乎所有的部落都被他们梳理了一遍,除了浑邪王、休屠王直属的几个大部落外,那些从其他部落来的男子面对汉兵时几乎完全没有抵抗力。
霍去病冷冷地看着这一场屠杀,他知道这一战之后,河西匈奴军将元气大伤,前面三个月里的不断流窜,为的就是逼迫两部将自己所有的力量聚集到一
让他一口气击破。
“陛下,刚得到消息,骠骑将军回来了。正在北地郡休整。”刚刚得到下面呈上来的驿报,李希便立刻上呈给了刘彻。
“得匈奴折兰王、卢侯王首级,获浑邪王子、相国、都尉和休屠王的祭天金人,共计斩获八千九百六十余人。”扫了一眼上面的消息,刘彻轻笑道“竟然真让他成功了。果然是不世奇才啊。”
“既然如此,那么就开始夏季攻势吧。想必这个时候,微之也已经到了北地郡了。”
由于陈娇对于成就了霍去病莫大名声的这次战役极为陌生,因而除了知道结果必胜外,她没有任何关于这次战役的资讯。
只是,当她看到李广也出现在将领名单里的时候,心就有点突了。这李广将军要和张一起负责牵制匈奴左贤王部,会成功吗?她心里可没准。按照刘彻的习惯,在这种大胜之下,一定会大肆封侯,无论你的功劳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但是,天下人都知道李广难封,所以,莫非李广败了?
不至于吧?虽然说李广的迷路可能是大了点,运气是差了点,可能也没有卫青、霍去病那种在茫茫草原无尽荒漠中辨方向、寻水草的能力,可是这一次也不需要他入草原,仅仅是牵制左贤王啊。
陈娇绞尽脑汁地想。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李广在这么顺风顺水地情况下还不能封侯。但是她又不能提出说换人,临阵换将对这位老将军可是太侮辱了,想了半日,她只能对邢天吩咐了一声,让他找个对草原熟悉点的人,跟在李广身边提点,省得他带着四千骑兵迷路。
而陈娇绞尽脑汁为李广着想的同时,北地郡方向的进攻已经开始了。纪和霍去病在完全没有碰头的情况下开始带着军队各行其是。
“纪将军。前面又来了一队人,说是受了霍将军的恩惠,自愿带路的。”纪冲报信之人笑了笑,说道:“知道了。”
纪稹梳理了一下自己白马身上的鬃毛,心中感叹道:“恩威并重,赏罚并行。去病啊去病,这些手段原来你也是会地。只用了三个月时间,竟然把这一路上的部族小国都调教得如此服帖,我只怕也得对你说一个服字。”
“霍将军,该歇息了。”赵破奴取了一皮囊水,递给霍去病,说道。
“嗯。你也休息吧。这一带都是荒漠,还算得上安全。”霍去病应道。虽然他不太明白这个分明是属于陈娘娘阵营的男子,为什么在重新出征的时候还是执意要跟随自己,不过看到他。总让他想起纪稹。因而对赵破奴的态度也不觉温和了下来。
纪稹,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呢?大概在忙着接见那些献殷勤的小国国主。部落首领吧?这样,我也便不欠你了。计划是你出地。我连你额外该做的也替你做了,算是为你省了一份力气。兴致勃勃地想去收复那一地的人心,却一拳打了个空,不知道那人的脸上会是什么样的神情呢。
想到这些,霍去病不觉含笑睡着了,捉弄纪稹其实也非常有意思,只是他没办法看到,却是有些可惜了。
祁连山。
“霍将军。我们还不动手吗?”赵破奴因为隐藏了太久而有些心痒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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