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节,长安城郊的小树林里,一只不知名的鸟儿一跌落在地。一个阳光少年走上前来,将地上的鸟儿捧起,见羽毛未伤,笑着转过头,看向身后人道:“爹,没伤到哦。”
那人骑着马,从阴影后出来,看着少年,笑了笑,说道:“允儿的箭术是越来越好了。的确不负你师傅的教导。”那人赫然就是大汉御史大夫李希,而他身前的少年不必多说,自然就是成年的李允了。
“爹谦虚了。孩儿的武艺有泰半是爹爹的功劳呢。”李允摇了摇头,说道。
李希笑着点了点头,只策马继续前行,李允跃马而上,与李希并肩行走。俄而,李允开口说道:“爹,以孩儿的武艺与见识,比霍光如何?”
李希惊讶地转过头,看向儿子,笑了笑,公允地说道:“子孟是百年不遇之才。我儿虽则优秀,不过,比他却是稍有不如。若只比武艺,你应是稍强与他的。子孟虽然习武,不过却并未精研此术。”
“那孩儿的见识,比李陵如何?”李允又追问道。
“伯仲之间。”李希听到儿子的又一追问,隐约猜到了他的目的,回答便有些犹疑起来了。
“孩儿听母亲说,父亲常将霍李二人比作我大汉未来二十年之栋梁。既然孩儿绝不逊色与他们二人,为何你却从不肯让孩儿出仕?”李允毕竟年轻,立刻将自己的心事脱口而出,说道“反正至今也无人知晓孩儿身世。孩儿可以以江充的身份,自荐于地方太守,绝不沾父亲的光。”
李希的脸色随着儿子说出口的话语而慢慢阴沉了下来,看着意气风发的儿子,说道:“你懂什么!我膝下唯你一个儿子,若有好歹,谁人来承继我的香火。你若眼中还有我这个父亲,那出仕之事,就莫再提了”
“父亲!”李允见自己所求被断然拒绝,不禁焦急,脱口而出道“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你如今是御史,将来会是丞相,阿娇姨母虽然不曾重登后位,可是却一直独宠后宫。你到底还在害怕什么?”
李希冷眼看着儿子,说道:“允儿,为父倒想问你,你又到底在急什么?你原本对功名利禄从不在意,为什么这一二年却如此焦急?”
李允见父亲如此质疑自己,不怒反笑,说道:“父亲,你以为我在意什么荣华富贵吗?我只不过,想一展所长罢了。我不想占你的光,可也不能,因为你是御史,我便要彻底退让消失,为了你所谓的香火,我便要自甘堕落!”
李希看着面目相似的儿子,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
血缘,竟然可以神奇如斯。
他一瞬间,仿佛失却了所有力气,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允儿,你可知道,仕途凶险。尤其,在我们这位陛下的手下。”
“无论前方会是什么样的道路,我都想去闯一闯。父亲。”李允执着地看着李希,毫不退让。
李希只有些怔怔地望着儿子,说道:“也许,你娘说的对。我们一家,其实应该归隐才对。”
“父亲何必说这样的丧气话。”李允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是。”
李希正欲再说些什么,就听到远处一阵马蹄声,一骑飞来,却是庄。
庄走到二人跟前,低声道:“霍光大人求见。”
李希对李允说道:“你随你师傅退下。”
李允摇了摇头,说道:“不,父亲,让我看看他。”
李希知道不能让霍光久候,又拗不过儿子,便只能点头答应了。李允远远看到霍光一身黑色朝服,向这边疾步行来,他略略有些羡慕地望着,在霍光靠近时,不动声色地低下头,侧身到李希身后,做随从状。不过李允仍然无法知道霍光到底和李希说了些什么,他与庄都被屏退后,只遥遥看着霍光与李希细语。而李希的神情时而灰时而白地变化着,最后愤愤地捶打着马背,引得马儿嘶鸣不已。
李允与庄低语道:“师傅,你看霍光与我爹说了些什么?”
庄服侍李希多年,倒是第一次看到他情绪变化如此明显,心中也不禁有些疑惑。
“咣当!”茶杯被一只保养得宜的手掀翻,浅黄的液体顺着玉几滑落,一滴一滴滴落在榻上。
“姐姐,你没事吧?”刘姗看着刘,身子一动不动,只平静地问道。
刘颤抖着双手将茶杯扶正,用茶巾将几面插干净。她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再说一遍!”
“姐姐,你已听清了,又何须我再重复?”刘姗嘴角划出一抹说不清含义的笑,说道“姐姐,我只是不明白,以你的聪慧,何以会这么多年来,都没发现真相?卫长她,在你府中可是留下了太多的蛛丝马迹。”
刘用力地闭上眼睛,回想着这些年来,府中的诡异变化。她不是不知道这个媳妇心中有事,可是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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