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下诏,赵高也有吩
臣见机行事。”
“如何见机行事?”蒙恬问道。
“赵高吩咐臣,若是大将军不愿自杀,让臣用绫、用毒、用剑,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置大将军于死地!”李信一边说着,一边把身上装着的三尺白绫、下了鹤顶红的毒酒、一把三尺青锋短剑,依次从怀里掏出。放于蒙恬脚前。
“你打算用哪样东西杀我?”蒙恬目露凶光的问道。
“臣岂敢杀大将军,臣准备救大将军出此牢狱,回到九原郡纠集三十万大军。攻入咸阳杀了赵高与李斯,逼胡亥退位,立子婴为帝。共保大秦万世不易之基业!”
“蒙毅有些痴,从小就爱较真,长这么大了还是爱较真。胡亥既继位便是当今的陛下。陛下让你死自有他地道理,何必非要较个明白呢?难道他不给你个名符其实的罪名,你就能反他,就能活下来吗?”
蒙恬站起身,指着李信道:“你啊,还是太年青。有时候犯浑。你就不想想,赵高派你来要我的命,岂能让我活过今天?凭我们两个人能出得这个大牢吗?”
“我带了一千亲兵藏在阳周附近,只要大将军一声令下,便可杀入大牢救大将军出来!”
“出不去的,出不去的!”蒙恬摇了摇头,道:“赵高留有后手,只怕你不杀我而出去大牢。要么会被乱剑刺死,要么也如我一般会被禁在牢囚之中。”
李信发觉蒙恬似乎变了个人,坚毅的眼睛里飘起一股死气,忍不住叫道:“大将军,我”
蒙恬道:“再说你把我救出大牢,然后领兵攻打咸阳,杀了赵高与李斯,立子婴为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在煽动我造反!扶苏公子已死,胡亥已经登基,他就是当今的天子。大秦的君主,我身为大秦的将军。岂能去攻打大秦地国都!这样一来,我如何对得起祖上的教诲,又如何对得起先帝恩宠!”
“从我祖上到今,为大秦累立战功,已经三代了。我掌兵三十万,在军中立下的威信不用出此牢笼也可以命令他们去干我想干地事情,又何需你救我出去?本来我想胡亥念在我祖上的功业会放我出牢,让我再为大秦建功立业,这样我还可以剪除赵高这帮奸贼,保住大秦的基业。今天你来了,送来陛下的诏书,我知道我的死期也就到了。”
李信垂泪道:“大将军,我是决不会杀你地!”
“我知道你是决不会杀我的,但杀我的不是你,而是胡亥,当今的陛下!从前周成王刚刚即位,还是个吃奶的孩子,穿的衣服都是那种带着肚兜地衣物,周公姬旦每天背着成王接受群臣的朝见,日夜不休的整理朝政,终于平定了天下。有一次成王病情严重,眼看就要死了,姬旦以为是自己治理国家出现了什么差错,因此上天将惩罚降到成王的身上。他剪下自己的肌肤沉入黄河,祈愿说:‘国君年幼无知,这都是我当权执政,若有罪过祸患,应该由我承受惩罚。请上天把罪都降到我的身上吧,不要再折磨成王了。’他把这些祷愿词写下来,载入史册,你说这是何等的忠臣啊!”!
“到了成王能亲自治理国家时,有奸臣造谣说:‘周公秘密准备了很久,看来是要造反作乱了,大王若不戒备,一定会被他杀了的!’成王听了,十分害怕,大发雷霆地下令追捕周公。周公得到这个消息后连夜逃到了楚国!有一天,成王翻阅史册,看到周公写的祷愿,泪流满面的道:‘谁说周公想要造反作乱啊?这样的人会造反作乱吗!’命人杀了造谣的大臣,请周公来继续辅佐朝政。所以周书上记载:‘一定要多方询问,反复审察,才能明辨事情的真伪。’”
“如今我蒙氏宗族,世世代代没有二心,而最终落到这样的结局,这都是谋乱之臣叛逆作乱、欺君罔上的缘故。成王犯有过失而能改过振作,终于使周朝兴旺昌盛;夏桀杀死关龙逢,商纣杀死王子比干而不后悔,最终落个身死国亡。所以说听人规劝可以察觉警醒,遇事多问几个大臣才是圣明国君治国的原则。”
“李信,你一定要把我说的牢牢记住,有机会直接告诉陛下,希望能用我地死让他明白自己的过错,好好地治理国家使大秦永世不败。”
蒙恬的眼里噙着泪水,说完这一大通话,长松了一口气。
李信看着这个一心一意对大秦效忠的老将,也动了情,含泪道:“臣一定牢牢记住,一字不漏的转告给陛下!”
“我该选个什么死法呢?”蒙恬抹了把老泪,指着面前的三样东西笑道。
李信不知该如何回答,叫了声:“大将军!”
“用白绫,伸舌头瞪眼的太过难看。用剑,血溅三尺的太过恐怖,我用这个吧!”蒙恬拿起精巧的小酒坛,闻了一下酒香,道:“好酒,里边下得何毒?”
“鹤顶红!大将军”
“鹤顶红好啊!”蒙恬拿过酒樽,准备往酒里倒酒,李信拦住他,夺过酒坛,蒙恬怪道:“我给你讲了这么久,你怎么还犯浑呢?把酒给我。”
“将军让让我来给将军倒酒,送将军这最后一程吧!”李信颤抖着手将樽添满酒,又颤抖着将酒递给蒙恬,蒙恬接酒一饮而尽。
“我究竟犯了什么错,竟然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蒙恬仰头问了一句,过了良久,当嘴角流下血来,方慢慢道:“其实我应当有此死罪!当年筑长城、修直道,这中间肯定有截断大地脉络的地方,因此上天才会这样怪罪我!”
李信看着蒙恬的尸体,心里的感觉怪怪的,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伤心,只是愣愣的看着蒙恬的尸体。过了一会,他爬起身把蒙恬没有闭上的双眼合上,走到门前喊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