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吃了一惊,回想起不久前萧何曾提过他与九原郡守年龄相仿的话语,觉得萧何已看穿他的身份。他心里有喜有恐。喜地是竟能遇到这样的好眼力之人,恐的是这样的人若不跟在自己左右,实在可怕,道:“何以见得。”
“公子自称是官宦了家子弟,但一举一动都可以看出你是行伍出身,身上还保留着为兵时的习惯,试问哪个官宦人家会舍得让自己的儿子去作兵卒?不过,这些行伍的习气在公子身上越来越少,代之而来地是为镇一方的头领才能有的气势。纵观这几年。如公子这样年轻却能从行伍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一方郡守地,除了九原郡的郡守李信,天底下哪还有第二个人?
被人看穿了身份。李信也不否认的点头道:“萧哥哥真是好眼力!”
他这一承认,除了萧何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樊哙他们吃惊地是对面这人竟是鼎鼎大名的九原郡郡守——李信,兴乐等人吃惊的是萧何竟能一眼看穿李信地身份。她有些不信,可是事实摆在面前不容她不信,道:“你又怎知我来自咸阳?”
萧何道:“小姐往那里一坐。一股皇贵之气迎面扑来,连使小性子也霸气十足。什么人能有这等的贵气?什么人又有这样的霸气?能叫九原郡守也得让上三分!我所除了大秦的公主之外,世上绝无二人。我又想,二世皇帝登基之后,大戮本族皇亲只剩一个兴乐公主被人所救逃得一难,所以我猜公主必是兴乐公主。公主能与李郡守同道而行。那么救公主将监斩人员以及狱卒全部斩杀的那人必是李郡守。我不明白李郡守为何要犯天险救公主,但我知道李郡守如我们一样,都是怕见官地。”
“你很聪明,现在我总算知道信哥哥为何想与你结交,你要是嫌十倍于县令的酬劳有点少,尽管开出价来。”兴乐想着身边若有这样的一个人物肯定充满乐趣,喜滋滋的道。
“并非我不识大体,蹬鼻子上脸不给李郡守面子。怪只怪李郡守来得迟点。要是能早来几天,刘邦兄弟还在沛县之时,我与他商量一下也许就随在李郡守麾下建功立业去了。如今我已答应刘邦兄弟与其共渡难关、同享富贵,怎好失信于他!”
“你太厉害了,将来有你这样的一个对头着实可怕。为了能有一个好觉睡,我真想杀了你,或是杀了刘邦。”李信一边呷着酒,一边笑道。
“谁敢动刘大哥一根毫毛,小心我剑下无情!”樊哙、夏候婴、周勃同时抽出腰间佩剑,喝道。
英布向前跨出一步。抽出腰上马刀立在李信身侧怒视三人。
瞧着架势,樊与英布应在伯仲之间。夏候婴与周勃比英布稍逊一筹。不过李信在外边还伏有等十员虎将,真要打起来定能让这五人死在此处。萧何也明白其中的强弱,虽然以三打一可占上风,但隐藏地十人一来,他们焉是对手?
从樊三人的举动来看,刘邦并非李信心中想的仅仅是个无赖罢了,能让这三人为他卖命,着实不简单。
屋内静了片刻,萧何哈哈一笑,道:“为使你我不伤和气,不如由天来决定!曹参,你去将一块绢布撕成两半,写上李郡守的名字与刘邦兄弟的名字,写好后我们来抓阄。抓住李郡守,我负责去说服刘兄弟追随李郡守麾下。抓住刘邦兄弟,我们好聚好散,彼此不可伤害对方。李郡守,你看如何?”
“此法甚好!”李信笑道。
曹参起身在两块绢布上写好名字,递给萧何。萧何将绢布揉成团放于两掌内握好,递到李信面前道:“请李郡守选。”
“我要右手那个!”李信道。萧何先将左手的绢团放入嘴内嚼了两嚼,生咽下去。他这一举动,李信没有明白过来是何意思,兴乐深凝眉头泛起一阵的恶心。萧何展开右手内绢团一亮,上边赫然写着刘邦的大名!
“看来我们也只能遵天行事!”萧何将写有刘邦字样地绢布揉成团再次的呑入肚中。
萧何等人既无法收为己用,李信也就无心再吃喝下去,他起身算了帐,下楼带着人马连夜追刘邦而去。兴乐公主在旁喋喋不休的问李信四处招募豪杰是不是想反秦,李信觉得刚才的事有些古怪,一边细细思量,一边敷衍着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那你为何东走西去的四处收人?”兴乐不喜的问道。
“我怕赵高再这样专权下去,大秦必定会完。所以早早的多养些豪杰,以备将来护佑子婴为帝。”李信道。
“这还差不多!”兴乐笑嘻嘻的道:“有时候我觉得你跟萧何一样,都是极聪明地人。他看咱俩个一眼就能知道咱俩个的真实身份,而你拍拍脑袋一想,就知道沛县有他这样地人物,总的说起来还是你比较聪明点!”
“多谢夸赞!”李信轻轻的敲了敲兴乐的脑壳,忽然想通萧何刚才是跟自己玩了一个小把戏,那两块绢布上一定都写着刘邦的名字,所以他才迫不急待的将绢布呑去。“还是他聪明些!”李信摇头苦笑道,催促英布加快速度出了沛县顺路朝咸阳的地方而去。
等李信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萧何提笔写了三个锦囊封好,递给夏候婴,道:“你与樊哙、周勃抄小路与刘邦兄弟汇合,若遇到什么难事,可打开锦囊相看!”
“他不是都已经说好了,他还会想着加害刘大哥”樊哙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小心一点好!记住,若遇到什么危险,一定要保住刘邦兄弟的性命!”萧何道。
“遵命!”三人拱手领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