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相恋吗?与单恋大不相同,之前他都不大理会自己,不然都是说些讨厌她之类的话,令人好不伤心。可现在,当她说话时,他会给予回应;当她微笑,他也会报以微笑。虽然两人都是恋爱的新手,但只要在一起,就算不说话,都能感觉品味到流淌在两人间的甜蜜的空气。
渐渐地,她更了解他,知道了他更多不为人知的一面,这种心情是任何一个恋爱中的女孩必经的阶段。
这天,茉莉抱着刚买的水果回家,打算做自己新创的杂锦水果布丁给爱人品尝。正走到离家不远的小巷时,一辆全黑的轿车突然驶来,猛地停在她身边。几个黑衣人从车上快速地冲出,二话不说就架起她,把她推上车。车胎溅起的尘埃未落,车影迅速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原地滚着从袋子里捧出来的橙子苹果。
“你们在干什么啦!我的东西都掉光了。”茉莉生气地对坐在她身边挟持着她的黑衣人拳打脚踢,挣扎着要下车“你们是什么人?绑架我根本无利可图,你们是不是抓错人啦!我只是普通的小市民,家里穷得叮当响,哪有钱付赎金,你们抓我也没用啦,放我回家”
坐在她身边的黑衣人应该不是绑匪之类的人物,哪有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带着墨镜来绑人的匪徒,虽然没见过真正的匪徒是什么样子的,但电视上播的都不是这个样。
“你是白茉莉吧?”其中一个黑衣人终于受不了她的聒噪。
“是呀。”对方准确无误地说出自己的名字,可见并没捉错人。
“我们老大要捉你,是因为你是凌天翔的女人。”
扔出这一句后,对方就再没说一句话。
就这样,茉莉被带往郊外一栋豪华宏伟的欧陆式大屋。
当茉莉被礼貌地请进一个极具洛可可式风格的会客厅时,她看到一个毫不认识的男人站在壁炉前转过身来看着她。
那男人有一头黑得发蓝的头发,一双如无底深渊般黑暗阴冷的眼眸,不见阳光的苍白肤色,瘦削的脸颊,看上去就像传说中的吸血僵尸,微启的唇边隐约可见那白得像死人骨头的牙齿,闪着如刀锋般寒酷的光。
被这人定定地望着就像被一条已知具有剧毒,且从没人在它口下生还的毒蛇盯住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你就是白茉莉?啧!”语气中的不信与意外都带着嘲讽的味道,仿佛在说“还以为凌天翔的眼光有多独特,原来那么一般”
知道自己不美是一回事,被别人贬低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是眼前这个带着危险气息的陌生人,真令人恼火。
“是又怎么样?你是什么人,干吗要抓我?”茉莉火大地问道。一生气,什么害怕都抛脑后,果然是女人,在生死存亡的恐惧前还是面子比较重要。
“我是谁,你没必要知道。抓你来纯粹是为了要对凌天翔报灭门之仇。只要你在我们手上,他就不敢轻举妄动,到时候只能乖乖地任人摆布。”
对方的话令茉莉惶恐,她虽拿不准凌天翔会不会真的因为在乎她而不敢反击,但是她知道他绝对不会牺牲无辜的人,所以只要眼前这个男人守信,她应该不会完蛋。只是这对凌天翔非常不利。
那男人拍了拍手,门外走进两个拿手提摄像机的人。
“照着上面写的说。”
接住他扔过来的纸,看了看,茉莉努力压抑着害怕得快发抖的心情,极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惊惶:“你们会不会杀了我?”
男人不屑一顾地嗤笑出声:“你只要乖乖地听话,我可以不杀你。”
虽然不知对方说的是真是假,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从对方的排场来看,应该是很有来头的,要杀她简直比掐死一只蚂蚁容易。
拍完要挟凌天翔的录影带后,那两人正准备照老大的吩咐把茉莉押到地下室去关押起来,正当他们要把她拉走时“砰”的一声,合上的门被大力撞开。
冲进来的是两个和之前情景完全不搭调的小人儿。
一男一女的两个小人儿,大概才六七岁,穿着浅蓝和粉红的水手服,非常可爱。
“爸爸回来了!你给我们带了什么礼物?”
“爸爸、爸爸,云云好想你哦!抱抱!”
两个孩子冲到他身边,抱着他的腿又推又摇的,把之前的冷酷形象破坏得一点不剩。
“爸爸在工作,等一会再和你们玩好吗?军军,带妹妹出去,在太阳室等爸爸。”不温柔的人要挤出为人父慈祥的笑脸,真是太高难度了。何况他刚才还一脸冷酷无情,一下子还真转不过来。
“不要,”儿子反抗道“爸爸这次又忘了礼物了,今天是我和云云的生日,你不可以忘记的呀!”说着,小小男子汉,嘴巴一扁,眼眶一红就要掉眼泪了。妹妹看到哥哥这样,像接到信号般大声地哭喊起来。
这下可好了,小孩子哭起来真是飞机大炮都挡不了,可怜那个爸爸,手忙脚乱得不知如何是好,总不能拿出机关枪大吼一声,要挟说:“再不停就开枪啦!”结果可能是孩子被怒吼吓得顿一顿,然后哭得更大声。
毫无办法的爸爸只好呛着嗓子直喊:“李太太!”那个应该是孩子的保姆吧。
不知是不是房间的隔音太好,李太太迟迟没出现,看着两个嗓子都快哭哑的孩子,那个做爸爸的心疼地忙安慰着说:“不哭,不哭!”哭得忘乎所以的小家伙们哪听得进,照哭不误。
“小王子、小公主,你们好!”看到两个可爱的孩子伤心的眼泪,真叫她不忍。
清脆响亮的声音,异于平常的称呼方式,马上令两个孩子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个陌生女子的存在。
“我是白茉莉,初次见面,向你们问好。”说着,茉莉礼貌地弯了弯腰行礼。
平常听惯大人叫他们“小朋友”、“小鬼”、“小家伙”、“小宝贝”之类的称呼,对这个女子像童话故事中的人物一样以王子、公主来称呼自己的方式感到非常有趣,当即停止了哭泣,并试着像故事中看到的王子和公主一样有气质地来和她说话。
“你好,我叫殷思军,今年七岁,很快就要上小学了。”泪痕还没干的小男孩用手飞快地擦拭着眼泪说。
“我是妹妹,叫殷丝云,七岁,也很快要上小学了。”穿粉红色衣裙的小女孩抽抽咽咽地渐渐停止哭泣。
是双胞胎呀,真可爱!
一看到孩子,茉莉就忘了自己还是人质的身份,自顾自地与孩子们聊了起来。
“今天是你们的生日啊?祝你们生日快乐!对不起,我没给你们带生日礼物,这样吧,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当礼物好不好?”
任何孩子都抵挡不了故事的吸引,两个孩子立刻放开他们父亲,飞奔向茉莉坐着的沙发椅上,一边一个,一点也不陌生地挤到她身边满脸期待地看着她。
突然,盯着她脸看的小男孩大叫了一声。
“啊!她是白茉莉!是写小魔星大战恶魔王,还有月亮王子和星星公主的人!”
愣了一愣,妹妹也认出她来。
“是她,是她,和书后面的照片一模一样!”
她想起上次发行的童话故事集的背后的确印了自己最满意的照片在上面,难怪小家伙们认得她。
小男孩想了想,突然说:“是爸爸找你来的!上次我和爸爸说很想很想见你,所以他就把你找来了!是吧?爸爸!”
看着儿子欣喜若狂的样子,他真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爸爸,你太好了!”一高兴,小男孩跳下沙发扑到他怀里,激动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爸爸!谢谢你!”妹妹看到哥哥这样,也依样画葫芦地照做。
带着被孩子亲得口水淋淋的两颊,他讪讪地苦笑着,不敢抬头望向茉莉,可以肯定她一定在暗笑,这还是他头一次在外人面前出丑,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不过他真正担心的是茉莉会不会在孩子面前把她是被绑架来的事实说出来。如果她敢说出来破坏他在孩子心目中的形象的话他绝对会让她死得很难看。
“的确是你们的爸爸请我回来的。”看到那男人对自己孩子慈爱的模样,她感到不再那么害怕了。
听到茉莉这么说,殷宏雄猛地抬头看向她。
这时,茉莉已经开始给孩子们讲故事了,完全忘却自己还是个人质,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自己最新构思的故事。
就这样,两个儿女当他不存在似的,聚精会神地听着茉莉那生动离奇的故事。
她真是个讲故事高手,连站在一旁无心听的他也不由自主地被她的表情动作和内容深深吸引住。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故事终于告一段落,孩子们渴望地看着她不愿离开。
“要吃晚饭了。”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把茉莉拉回现实。
啊!她忘了,自己现在是人质。
慌忙看向绑架她的主使者,只见对方眼中已经没有了那到轻视嘲讽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分不清用意的眼光。
“吃饭!”
孩子们欢快地拉着茉莉往饭厅走去。
“”明了自己人质身份的茉莉有点为难,不知该怎么做地回头看向这儿的老大。她知道他刚才是准备把她关起来,只是碍于孩子而没立刻执行,不知现在自己是不是要到地下室去吃盒饭了。
“去吃饭。”殷宏雄冷漠地对她说,冰冷的声音不含一点感情,和之前跟孩子对话的语气简直天差地别。
现在她在他手上当然要服从命、听从指挥,尽管茉莉也不太了解人质是不是都会和绑架自己的绑匪同桌吃饭。
别说茉莉,连他自己也诧异为何会给她这样的待遇。算了,反正他也没有虐待人质的打算。看她逗得两个儿女挺开心的样子,在放回去之前就让她和两小家伙玩玩吧!他好久没见一双儿女这么高兴地笑了,自从三年前妻子病逝,两个孩子就变得孤僻、难缠,请的保姆没一个做得长久的,原因是孩子都不喜欢她们。这次竟然那么喜欢这个叫白茉莉的女人,真是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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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孩子还是黏着茉莉,要和她一起看电视,看画册,末了还闹着要跟茉莉一起睡。
这一晚,两个孩子快快乐乐地把晚饭吃完,不像往常吵闹、挑食,洗澡、睡觉也是自动自觉,连睡前刷牙也不用保姆叫。
“主人,少爷和小姐今天变得和夫人过逝前一样听话呢!”老管家感慨地说。
他两个孩子以前一向都是很听话的孩子,只是妻子死后才
不想了,抛开沉痛的思绪,步入黑暗的客房。
开得大大的窗户透着明亮的月光和清幽的晚风,银白色的月光下,是三张沉睡的面孔。
殷宏雄有丝吃惊,是月光的关系吗?没想到茉莉酣睡的面容是那么的温和、柔美,平凡的样貌竟散发出令人安心平静的感觉。两个孩子甜蜜的小脸带着眷恋和满足轻轻依偎在她的头颈两侧,像两只困倦的雏鸟蜷缩在母亲的羽翅下享受着渴望已久的安宁。
他隐约地笑了,俯身吻了吻一双儿女的脸庞,才想直起身,不知为何,唇最后竟落在茉莉雪白光滑的额上。
多熟悉的情景啊!他也曾这样吻着沉睡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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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有惊无险的时候,凌天翔那儿差点翻了天。
“风,红鹰盟也太贪了,竟要我们用欧美二十五个国家地区的情报网和日本前黑竹帮的势力范围,外加五千万美金来交换人质。”行冷笑着说。
就算知道对方绑架的是他们头儿由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位女朋友,也不可能要风做出这么大牺牲。
“给他们。”凌天翔铁青着脸沉声说
“什么?”另外三人不由同时冲口而出。
“风,不用那么紧张吧,我们只要派出精英行动组,不用半天工夫就可以把她救出来。”行说。
“根据红鹰盟最新的内部情报,她现在安全得很,暂时没受到伤害。你不必过度担心。”天敲着电脑说。
“你平时不是那么感情用事的,冷静点。”下也忙说。
从看到挟持人质录影带的那刻起,三人就感到,一向稳静的风变得不像他们平常熟悉的样子。惯有的平静眼神变得怒气冲天,仿佛在那如黑曜石般漆亮的瞳仁燃起黑色的烈焰,黑暗的怒火似乎要烧毁一切。
“照我说的去做。”
“可”
懂得察言观色的行和下都默不作声,只有天胆敢再度提出异议。
“钱和日本黑竹的势力范围给他们是无所谓,可欧美的情报网给了他们的话,我们会有损失。”
冰寒刺骨的声音再次响起,预示着不可逆转的决定:“网是我们建立的,要毁掉易如反掌,再建一个也不是问题。”
说完后,凌天翔头也不回地离开会议室。
这次令大家意外的是,凌天翔竟然能对喜欢的人用情那么深,明知只要派出行动组就能救回人质了结的事情,却仍碍于担心行动过程中不可预计的意外事故会伤到人质而不愿冒任何风险,宁愿用巨大的代价来换回白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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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门,把自己关在昏暗的工作室内,凌天翔重重地倒坐在椅子上,之前冷硬木然的表情犹如面具碎裂般,片片剥落,露出痛苦和担忧。
黑暗中,他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只听到耳边不断徘徊着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我非常喜欢你那是茉莉的声音。恍惚中,眼前闪过和她相处的无数片段:与她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她送花给他的那天,情人节收到她的巧克力的那天,她在雨中等他的那天
她那开朗如阳光的笑脸,诚挚坦率的视线,执著纯真的深情,这一切一切都令他无法控制地喜欢上她。
茉莉,茉莉,茉莉内心不断重复着她的名字,似乎每重复一次就能减轻一丝痛苦。对茉莉用情之深,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她现在还好吗?绑架她的人有没有伤害她?都是自己,如果能早点认清她对自己是那么的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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