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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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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逃避,不会放弃。

    那天在医院争执到最后,上官谨告诉她的话,龚歆慈终于弄懂了。

    他不会逃避欺瞒亲友的这件事,所以选择据实以告,哪怕会引来许多责备。

    而他,也不会放弃放弃对她的感情。

    那么她呢?又会怎么做?

    也希望你跟我一样,歆慈。

    离开前他的叹息,她也明白了。所以,她不逃避,不放弃——对他。

    她的脚步在病房门前停下,忐忑的不愿再往前一步。

    龚歆慈知道,一旦开了门,踏进去,就是为自己做了一个决定。

    而这个决定,将会为自己带来一份新感情,一个新关系,她的生活中会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且与她——关系密切。

    因为如此,她迟迟无法迈开这一步,任何现状的改变,第一步总是需要最大的勇气才能跨出,那是和自己安于现状的心理交战。

    但意外总是突如其来,在她满心踌躇,裹足不前的时候,病房的门忽然被人从里头打开。

    还来不及惊叫出声,龚歆慈已经被拉进房里。

    磅一声,门板阖上,像是之前丽人的踌躇没发生过一样。

    “上官唔!”欲说话的嘴倏然遭封缄,龚歆慈觉得眼前一暗,等她意识到唇瓣热切的亲昵之后,充斥在耳边的,只有她的和他的,相继加快的心跳声。

    怦咚!怦咚!怦咚!两人之间的第一个吻,始于上官谨的情不自禁,终于两人肺部的氧气因为吻消耗殆尽,不得不分开。

    “我”男人的嗓音因为这吻,变得粗嘎。“对不起,我怕你决定掉头就走,所以”

    “你”听见自己的声音也没好到哪儿去,龚歆慈轻咳了几声,复开口:“你知道我来了?”

    他点头,待激越的情潮平复一些,才说话:“听到你的脚步声在门前来来去去,我一直在等你。”

    “我还没说要原谅你。”

    不会吧?上官谨瞪大眼睛。“你来,不就表示原谅我了吗?”

    微抬眸,首先人眼的就是因为方才热吻呈现艳红色的男人嘴唇。

    龚歆慈又把头低下去。“伯父、伯母呢?”

    “我爸妈他们先回花莲去了,再过几天就要收割,他们这阵子很忙,所以”他按按自己的臀,嘶~~到现在还是有点痛!“我爸用家法伺候完我这个不肖子之后,就跟我妈一起回去了。”

    “真的被打屁股?”不可能吧?他都二十四岁了。

    “不信你可以验伤。我无条件开放,只为你。”

    闻言,龚歆慈俏脸立刻飞上两抹红霞。“你不正经!”

    “是你才有的。”听出她话语间的软化,上官谨有恃无恐的搂她入怀。“我最狼狈的样子只让你一个人看见。”

    “我应该觉得荣幸吗?我以为男人在女人面前都喜欢装出英雄的姿态,以搏取芳心。”

    “那叫逞强。”鼻子埋进她颈间深呼吸,他喜欢她身上淡雅的气味。“我不要装了。从今以后在你面前的,只会是百分之百的上官谨,没有虚假。”瞒骗她一次得到这样的下场,他不敢也不愿再有下一次。

    “伯母找过我。”

    “我猜得出来。”不旁观儿子被家法狂打屁股的好戏,他就猜到他这老妈别有行动。“她说了什么好话让你决定原谅我?”

    “什么都没说,只说你是不肖子。”

    那就奇怪了。上官谨觉得困惑,既然如此,她为何决定原谅他?

    看出他的疑惑,龚歆慈轻轻推开他,给彼此一点呼吸的空间,他搂得太紧,让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如果连最亲的人都能这么轻易原谅你扯出来的谎言,我又有什么好气恼的?他们才是更应该生气的人。”

    “只是这样?”上官谨皱眉,表情写着不满。“就只有这样?”

    “不然呢?”龚歆慈反问,相对于他的不满,她神色间藏匿着莫名的羞赧。

    办案时心细如发的上官谨可没漏看,而且,他也不想让她成功含混过去。

    放松的手臂再度收紧,上官谨俯首压在龚歆慈肩上,双眸含水斜睨肩颈散发香氛的心上人。

    “真的、真的、真的没、有、其、他、理、由吗?”一字一字,慎重开口询问。

    上官谨若有所求的表情像极死皮赖脸讨骨头吃的小狗,看得龚歆慈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她忽然觉得自己像根肉骨头,毫无防备的被放在一只饿犬眼前。

    “歆慈”“饿犬”呦呦吠叫,索求她之所以原谅他的另一个理由——那个除却理性外,纯然感性的理由。

    龚歆慈不是不懂,就是因为懂,赧红才不由自主浮上嫩白的脸颊,身子也忍不住挣动,意图脱困。

    只可惜困住她的人不让她有任何逃跑的机会,垂涎的脸瞬间转成男人的语重心长“虽然我知道你没说出口的是什么,但我需要听你亲口说。”圈在她腰身的手缠上双颊,以捧抱的姿势定住她的脸。“亲耳听见,我才能安心。”

    龚歆慈抬眸,深深望着他,两人仿佛角力似的,直到一声轻叹逸出她的粉唇。

    “不原谅你行吗?”她苦笑,小手抚在心口。“你不好过,我这里更难受。不原谅,是惩罚你,也在惩罚我自己。”

    她不是那么容易原谅欺瞒的人,但因为瞒她的人是他,一向理性挂帅的她也无法控制自己感情的走向,唉!终究是败给了无法控制的感情。

    “万岁!”像看见自己支持的球队得胜,上官谨兴奋的抱起她转圈。“你终于说了!你终于说了!”她终于承认自己动心了,哈哈!哈哈哈~~

    天!“上官谨,放我下来,你别忘了你的伤啊”病房内,沉闷的低气压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晴朗无云的高气压。

    风和日丽,鸟语花香,正是谈情说爱好时光。

    *  *  *  *  *  *  *  *

    争执结束,雨过天青,大地一片祥和宁静。

    不过,因为“某人”耍蠢的结果,造成右腿伤口裂开渗血——典型的乐极生悲。

    “上官先生。”白袍医师“和蔼可亲”的笑着这么说:“下回再发生同样的状况,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作痛不欲生。”

    龚歆慈恭敬的送医生离开,回头走近病床,立即就被床上的伤患拉进怀里,同坐在一张床上。

    “歆慈、歆慈、歆慈、歆慈”

    鼻间充斥男性的气味,耳里听进重复呢喃的呼唤,龚歆慈觉得自己身陷火海,整张脸被灼得发热。

    同时,又被他这孩子气的行为逗弄得啼笑皆非。“你在做什么?”

    “以男朋友的身分呼唤我女朋友的名字。”

    “傻瓜。”她娇嗔,任他搂紧自己。

    正如同上官谨享受软玉温香在怀的感动,龚歆慈也细细品味全心依靠一个人的感觉,在一方给予一方收受之间,两人都找到自己想要的体验。

    甜蜜,且温馨,美妙得让双方都不想开口打破这难得的罗曼蒂克。

    直到上官谨没来由的一句“谢谢”让龚歆慈讶然仰视他。

    “谢我?”她不懂。

    “我以为我爸妈知道之后会反对,甚至要我辞职离开调查局。”

    “伯父伯母很开通。”她记忆中一直如此,经过这件事后更证实她的认定。

    “所以我要谢谢你,让我知道他们真的非常开通。”“家法”一事例外,他想。

    “我什么都没做。”无功不受禄。

    “若不是你,我不会告诉他们。”想起之前的争执,上官谨收紧双臂“只差一点点就失去你了。你让我知道我的欺瞒对你造成多大的伤害,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换作是我爸妈,他们也一定会受到伤害,甚至比你还难过——就是因为发现这点,让我决定告诉他们我真正的职业,还有我的想法。很高兴的是,他们没有拿这工作的高危险性为理由来阻止我。”

    “歆慈”

    “嗯?”

    “我想我之所以瞒着我爸妈,除了是怕他们担心之外,就是想逃避与他们对立的可能吧!我喜欢这份工作,而且不会因为他们的反对而放弃!倘若他们真的反对,并且要我辞职的话。”

    “你面对了你所逃避的事。”她叹息,柔软的语调掺和些许羡慕,她知道自己是羡慕他的。

    “你呢?”让她靠躺在自己怀里,上官谨把玩她的十指,试探性的问。

    她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但是

    “再给我一点时间吧!我才刚刚逼自己面对和你之间的感情,这已经花了我好大的心力。”此时此刻,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面对另一件逃避的事情。

    听出她声音里的疲累,上官谨调整自己的姿势,两人侧卧在床上,女人的背紧紧贴在男人平坦的胸前,紧密得有如双掌黏合一般。

    “谨?”

    “你可以安心在我这里得到充分的休息。”一手为枕,一手环勾她腰身前下忘为两人拉好床被。不必她开口,上官谨主动给予不带一丝情欲的疼惜。“我的体温高、我的胸怀躺起来还不错,没有会让你过敏打喷嚏的长毛,也不会流口水”

    噗哧!“我是不是该叫你灵犬莱西?”她笑道:“你把你自己说得好象狗一样。”

    “忠狗一头。”上官谨呦呜呦呜叫了几声。

    “这是狼吧?”她想起他的代号。

    “一样是犬科动物,没什么差别。”男人很厚脸皮的企图打哈哈带过。“最重要的是我会抱紧你,不会让你跌下床。”他说到做到。

    感觉腰间收紧的力道,龚歆慈只觉血液全往脸上冲。

    “你放心,我不会再做什么,睡一觉好吗?”为了她的事他几乎天天失眠,他敢打睹她也一样,这从她微浮的眼袋就可以看出端倪。

    沉默了半晌,龚歆慈终于妥协,上官谨温热的胸膛成功逼出浓浓睡意,暖和舒服得让她眼皮沉重。

    几分钟过后,确认她已安然入睡,上官谨拨开她散乱的发丝,露出藏在发下的洁白颈项,凑近鼻唇,又嗅又吻,留下属于自己的气味。

    “我是不会放手了,歆慈。”趁她入睡,他低声在她耳畔立誓“这一辈于是说什么也不放手了。”

    “唔嗯”怀中人似有所感,樱唇逸出酣睡的呢哝。

    “我爱你,真的真的很爱你。”

    背对他的娇柔丽颜在此时,缓缓的,绽放微笑。

    是因为他的话,还是正在做一场美梦

    只有她自己知道。

    *  *  *  *  *  *  *  *

    “早就告诉你,这种事要跟家里的人说清楚讲明白,你偏偏要搞神秘,简直就是自讨苦吃,挨三十大板算是便宜你了。”虎仔讥笑道。

    难得能在口头上损损这小子,他怎能任机会从指尖溜走。

    “就是说。”狐狸也跟着前辈的脚步嘲弄道。

    一老一少,一搭一唱,充分展现出同事多年的默契。

    “老大哥,你都已经伤好出院了,怎么还一天到晚往医院跑?”上官谨苦笑,他的养伤假实在太热闹,局里的同事好象轮班似的,天天都有人来。

    其中最常来的就是这两位,几乎是天天来串门子。

    好在兄弟情义仍存,最晚不会待超过八点,否则他就要赶人了。

    因为八点过后的时间,是属于他跟他女朋友的,谁敢当电灯泡,下场只有一个:杀无赦!就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没得谈!

    当龚歆慈走进病房时,就看见这两位曾有一面之缘的人和男友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歆慈!”上官谨惊讶的看着门口的人儿,又转头看向墙上的钟。

    才下午三点,她怎么来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来?”

    “你忘了吗?今天是周末。”

    “对哦。”他恍然大悟“来,见见我两位同事,虎仔和狐狸。虎仔是我受训时的教官,现在也是我的前辈,狐狸小我一年进调查局。”

    龚歆慈柔笑着向两人颔首打招呼。“你们好。”

    “咦?奇怪了”狐狸?起一对狐眼,仔细打量眼前的娉婷美女,率先发难“好象在哪里见过啊小姐好面熟。”

    “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面熟。”虎仔瞪凸虎眼跟着细瞄。“嗯嗯,真的在哪儿见过。”

    “老大哥,是不是在通缉名单上啊?”

    “笨蛋!通缉名单里有谁长得像这小姐那么漂亮的!”白痴!

    对话间,两人的视线始终没有从龚歆慈身上移开,跟着她游走到上官谨床侧。

    “老大哥,狐狸。”上官谨握住女友的手,慎重介绍道:“我女朋友,龚歆慈。”

    龚歆慈?好熟的名字,狐狸暗忖,绞尽脑汁努力想、用力想

    “啊!”他想到了!“虎老大,龚歆慈就是x视新闻的主播啊!周一到周五晚间时段的那个漂亮女主播啊!你记不记得?”

    “不会吧?”虎仔诧异得下巴差点脱臼,不敢置信的瞪着病床上的年轻人。“豺狼,你女朋友是真的假的?”

    有这么值得震惊吗?他们的反应激烈得好好笑。

    狐狸揉眼再揉眼,定睛再定睛,确认近在眼前的美女就是电视上经常看到的女主播,狐嘴张得大大的,只差没流口水,当场傻在原地。

    虎仔则是霍地拍上官谨的大腿。“死小子,你哪来的好狗运追到这么漂亮又有才华的女主播?我说龚小姐,你该不会是被这小子的甜言蜜语给骗了吧?不行不行,这小子油嘴滑舌,不是个好东西。”

    “嗳嗳,老大哥这么说就太伤人了。”要嫉妒也不是用这招啊!

    龚歆慈被逗笑了“我跟谨已经认识十几年。”

    “哦,原来如此什、什么?!认识十几年!”要死了!“豺狼,你认识龚小姐这么久了?”

    “算得上青梅竹马。”上官谨偎进女友怀里,存心让同事看得眼红。“最近才开始正式谈恋爱,等结婚的时候一定请你们喝喜酒。”

    虎仔愈听愈觉得这小子是存心在炫耀,一口怒气提上来他决定了!

    “来来来,龚小姐,让我告诉你这家伙有多坏,他根本不是个好对象。老大哥的话绝对没错,想知道他受训的时候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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