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就一直在想,你早晨来让我看那春药的时候,说起的那个吃下药过来找你的女人,就是茗香夫人吧。
你昨晚撞破了她的奸情,她怕你说出去,于是半夜偷偷去找了你,对不对?那她不见之前最后一个见过的,岂不就是你么?”
看来老是留意着白若兰,到叫他忘了,江湖中的女人,终究还是精明能干的更多,这种随口一说的话,白若兰只怕早就忘得干干净净。
事已至此,再做隐瞒也是徒惹嫌疑,南宫星只得压低声音,一五一十的向唐昕讲述一番。颠鸾倒凤的详情自然不能对她说得太细,便只用“费了一番功夫恰好帮她解了药性”草草带过。
唐昕听得脸上发烧,颇不自在的扭开了头,正觉有些尴尬之时,远远竟看到白若兰施展身法疾步奔来。看她舍尽力气娇喘吁吁的模样,南宫星连忙迎了两步,问道:“兰姑娘,什么事这么慌张?”
白若兰面上神情极为复杂,她扶着唐昕喘了两下,才道:“我我二伯他,他承认了。”“承认?承认什么?”她满眼疑惑的抬起头,看着南宫星一字字道:“他承认说,除了孙秀怡的失踪之外,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干的。”
事态有了出乎意料的转折。但即使是白若兰,面上也没有多少喜悦之色。之前对白天雄的怀疑依旧还在,只是怀疑的对象变成了他突然认罪的缘由。他们只能猜测,因为白天雄除了认罪之外,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他的神情显得异常的平静,就像卸下了一个背负多年的沉重包袱,享受着每一块骨头都散发出的的轻松。
白天英声嘶力竭的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对这个一向袒护自己的大哥,白天雄只是微微一笑,说了声抱歉。
白天勇阴着脸一言不发,正在恢复中毒身体的他只是瘫坐在椅子上,怨恨的盯着白天雄。而白天猛则直接上前,抬掌就劈了下去。这次白天雄没有出手格挡,反而微微仰头,将前额亮了出来。
将这一招挡下的,是白天武。身为阁主,白天武的号令依然有着不容质疑的力量。所以白天雄没有死,也没有受到任何刑罚,只是被五花大绑,锁进了处罚违规弟子的禁闭小屋之中。
坦白之前,白天雄召集了白家几乎所有的人,交代的清清楚楚。虽然白若兰复述的有些凌乱,但有白若萍在旁细心补充,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遗漏。
白天雄首先说出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的秘密,相当于直接点明了他这次下手的动机。当年白若麟发疯的时候,最终出手将其制服的,正是白天雄这个亲生父亲,据说,当时白若麟蹭出现了短短片刻的清醒,犹如回光返照。
而那短短的片刻里,白若麟抱着父亲痛哭流涕,反复的说着一句话,那句话,白天雄至今仍牢牢记得,一个字也不会忘记。
“是思梅,是思梅,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害我?”说到这里的时候,白天雄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可以称得上狰狞的神情,他说他从那时起就认定,这是不甘心让白若麟在白家独领风骚的白天勇背地指使。
否则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哪里来的如此恶意。于是当白天雄听到唐门的贺礼中竟有阴阳透骨钉和大搜魂针的时候,他便动了杀心。毕竟平时白天勇白天猛两兄弟总是形影不离,想要一击得手并不容易。
而新娘的失踪,正是天赐的良机。趁着人心惶惶,他先去了库房,杀掉了没有防备的护院弟子,夺宝之后,为让人心更加浮动,还特地留下血书,之后才赶去新娘住处假作查看。
他担心下山的九人会把这里发生的事弄得人尽皆知,到时再有其他高手赶来大大不妙,于是趁白若竹如厕得以单独巡视的最后机会,赶下山去杀人,顺道测试了一下阴阳透骨钉的用法。
掌握之后,他径直赶去小院,先是出手杀死了已对他起疑的福伯,跟着放走了儿子白若麟,为了嫁祸给那个夺走新娘的人,他穿了一身喜服,出手震碎了春红心脉。
至于为何要冒险出手强杀白天勇,白天雄只道,若是再晚,怕冯破上山误了大事,只好硬着头皮出手。
而林虎一事,他并不知情,只是恰好茗香的私情被南宫星撞破而已。茗香之所以下落不明,想必只是因为身形恰好与白思梅相若,才成了心怀恨意的白若麟的猎物,他一早起来发现茗香不见,为了吓唬众人,便挂了一件喜服在屋里,想要转移视线。
白天雄早就知道白若麟对身形的心结,因此每个月下山挑选妓女的时候,尽是找些丰美修长的姑娘,唯恐他突然发作,害了无辜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