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的搔痒,有时候都会让人恨不得给自己割上几刀来止痒,更何况是苏尘这样的浑身发痒了。
到了第三日,痒觉更剧,一直凭惊人的毅力坚持
终于再也无法忍耐,偷偷地趁这众人不在的时候,扭力地翻滚着摩挲床单。但她才动了两下,身体却陡然地僵住了,裴一涯不知从何从冒了出来,残忍地点住了她的穴道。
动,不能动?痒,无法止!喊,口中却塞着以防她咬破牙唇的布帛
这样活生生的煎熬,几乎要将苏尘折磨的死去活来。陶春花和张亚男根本就不敢看她剧痒发作时候的表情,都避到门外。
裴一涯也未进来,但苏尘的耳中,却始终有一缕不住变幻的箫声,坚定不移地分散着她的注意力,似抚慰陪伴,更似鼓励和希望。
这样的奇痒一直持续了六天,六天之后,就像经历过一场生死大战的苏尘终于不用继续过整天被点了穴道僵躺在床上的日子,也终于迎来了拆带的日子。
春蚕化蛹多少日,一朝化蝶艳惊绝。
裴一涯自是不便出面拆带,考虑到少一个人苏尘就会多一分自在,便未通知陶春花,只让张亚男一人帮忙。
四周特意生气的火盆熊熊发热,驱散了满屋的寒气。中间的浴桶热气腾腾,令得屋中的光线平添了几许朦胧。张亚男将苏尘扶坐在木桶的旁边,小心地先为苏尘剪开了一只手臂上的白布。
先是手指,接着手掌,而后是手腕苏尘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看着肌肤一点点地露出来,泪,忽然滴落。
多少天了?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没几日,她就从纯正的黄种人变成了一个浑身漆黑的异类,受尽了世人的侮辱。而今,她终于又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肤色,而且,也许由于多天不见天日,那一点点露出来的肌肤分明透着一种异样的晶莹和白皙,竟比原来的皮肤还要细腻上三分、完美上三分,真真切切地如同最娇嫩的婴儿一般。
“哇!”
才看到苏尘完整的一只手,张亚男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待到剪开苏尘的整条手臂,索性就彻底地举着剪刀惊呆了。
她自小就不仅生的个人高马大,而且皮肤也黝黑粗糙,只是总是少了根神经,从来不觉得细皮嫩肉的陶春花比她漂亮多少,同样的也从未对苏尘的黑肤产生过任何的歧视,可此刻,看到苏尘一条莹润如凝脂的玉臂,那份女性的直觉终于复苏了。
“张姑娘,怎么了?”门外立刻传来裴一涯的询问声,治疗的过程中,他虽然一直都很理智,手也很稳很坚定,仿佛只要过了他的手,就绝没有一丝问题,但实际上这样的病例他也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驱毒之法也是第一次采用,心中着实没有完全的把握。此刻听到张亚男的惊呼,他心中也不禁一紧。
“没什么?”怕单纯的张亚男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苏尘还被白布捂着的面部顿时发烫了起来,连忙羞涩地抢先回答,
门外叩声顿止,再无声息。
“亚男,把剪刀给我吧!剩下的我自己来。”
苏尘红着脸低声道,看到这条手臂,她忽然不敢再让张亚男帮她继续剪下去。原先包裹的时候因为身体一片漆黑,总感觉像穿了件黑色紧身衣一样,还不觉特别的尴尬,此刻肤色恢复,如果全程都由张亚男动手,那感觉实在太羞人了。
何况她经过这些二十天左右的调养,她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了,像脱穿衣这样的简单的动作已大概无碍了。
“哦”张亚男的脸也红了起来“那我帮你先给你剪开背后的吧,省的你绕来绕去的手又会酸痛。”
苏尘默许地转过身,感觉张亚男轻轻地挑起了其中一条布,小心地从下到上剪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然后自觉地背对着苏尘站到了一旁。
苏尘低垂着眼,先剪开另一条手臂,然后剪开双腿,之后立刻先躲进了浴桶之中,这才小心地除去头部和身上其他部位的白布,任温热的清水亲密地接触到每寸肌肤。她几乎是虔诚地抚摸着光洁而雪白的肌肤,心也同水波一样轻轻地荡漾了起来。
浴桶外,那丢弃在一旁的白布之上,还清楚地粘着许多死皮,一片狼藉。而浴桶内,被温水涤荡后的肌肤,从此再也不复见一丝的黑色,洁白的如同雪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