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大恩未报就不辞而别,未免
心下一转,面上诚恳地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裴大夫那里我会说的。”陶春花果然以为苏尘想采用缓兵之计,马上打断苏尘的话,同时稍微缓了缓脸色,故意道“其实也不是我一定要逼你走,只是我马上就要和裴裴哥哥成亲了,你一个大姑娘家的留在这里,旁人总免不了要说闲话,裴哥哥人好心善,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才让我来说的,还让我帮忙叫了车夫,送你去镇上,免得你走路。”
裴哥哥?
“我明白,这些日子是为难裴大夫了,只是”苏尘故意为难地道“春花妹妹你好人做到底,能不能再让我带点草药走?你看现在天气这么冷,我的身子又虚,如果能继续吃几副药,一定能好的更快些,也免得以后再回来找裴大夫。”
“这个没问题,你自己拿好了,裴哥哥那里我会做主。”陶春花听苏尘愿意离开,也乐的大方。
“多谢春花妹妹和裴大夫。”苏尘也不迟疑,走道药架前拿了一把草药,包了起来,为怕陶春花起疑,又随便地拿了两样,一起放进了陶春花带来的包裹中,目光扫过窗台前的笔墨,又道“春花妹妹,我能不能给裴大夫和亚男姐妹留个条子,亲自告别?”
“不用了,她们那里我也会转告的。”陶春花立刻机警地拒绝,自己不识字,万一这个女人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自己也看不懂,穿帮了就麻烦了。
“好吧。”苏尘故意为难地不再坚持,动手把自己来时身上所穿的衣服放进包裹中,然后披上蓝暖玉所赠、被掳时一起带来的绣花外袍。
这间华美的衣服一披,陶春花眼睛又是一亮,似乎想开口索要,但还是忍了下来。
“好了吧,那走吧。”自己喜欢的东西不能得到,陶春花的语气又开始变差。
mi药在手,苏尘心里顿时安定了许多。
当下淡淡一笑,估计视而不见那做了一半的捻棉线的活,也不取放在床头里面的半条围巾,从容地走了出去,甚至连头也没有回一下,她既然决定了要先报答一下人家再离开,就不会因为陶春花小小的威胁就吓的不敢回来,所以这些活,她迟早要回来做完的。
车是辆极其简陋的马车,一匹瘦马,一个乌黑的雨篷罩,车辕上斑斑痕痕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载人的,更像是用来运货的。
苏尘裹紧外袍,顶着冷冽的北风,在陶春花得意的目光下上了马车,看着她给了赶车的一吊钱,秘密地嘱咐了几句。那车夫一边弯腰听着一边讨好的点头,目光不时地瞟向苏尘。
苏尘权当什么都没看见,车子启动时,她留给陶春花的,依然时一副微笑的面容,那镇定的气度气的陶春花马车都走远了,还恨恨地踢着边上的积雪出气。
幸好,她也还算识趣,没有死皮赖脸地要留下来,相信过几天后,裴大夫一定就会慢慢忘了她。到时候,她家的媒婆就真的可以上门了。想到终于顺利地打发走情敌,陶春花返身关好院门,得意地准备离开。
可是,裴大夫真的没有地这个女人动心么?为什么,他从来就不曾对自己那么好?
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陶春花忽然又想到一个主意,为什么不索性让裴一涯认为苏尘忘恩负义,不仅不辞而别,还偷走了他的钱呢?这样哪怕她好意思再回来,裴大夫对她的印象也一定会很差。
马车沿着小路,一路颠簸着向前驶去,冷风不时地灌进来。这一个多月,苏尘几乎足不出户,自然不懂这里的地理,也不知马车是往那个方向而去,只能尽量地记住沿路的一些较为明显的特征。
上车后,不管苏尘怎么套话,怎么问陶春花打算把自己送到哪里去,车夫始终咬紧嘴巴,一句话也不说,不过他那双小眼睛,却不时地就回头看一眼苏尘,仿佛一直在寻思着什么,气氛安静而诡异。
尝试着沟通无效后,苏尘也不再说话,只是一路悄悄地捏着那包草药,神经半绷着寻找着机会,一刻也不敢松懈。
他越是不说,就越证明心里有鬼,倘若目的地真是什么青楼,那她再想逃就难了。
马车大概走了近一个小时光景,途中经过了一家又一家零零散散的雪中小屋和小村落,终于从小路转上了官道。
上了官道后,路上顿时开始热闹起来,南来北往地都是赶着回家过年的客旅和嘴里喷着白气的牲口。